李超仙也想衝在前頭,諸葛完顏不讓,說,捉一條蟒蛇,殺雞還需要用牛刀?縣太爺您歇着,看我的。
李超仙聽了非常滿意。可誰知諸葛完顏又蹦出一句,高處不勝寒,怕您凍着,李超仙嘴裡唸經一樣,嘰裡咕嚕的罵了一通,這不是瞧不起人,還是怎麼地?
他們從第一層開始搜索,一直搜索到頂層,結果,別說蟒蛇,就是一條小青蛇也沒看見,倒是那隻兔子找着了,慌亂中,被李超仙掉在了一個石磚縫隙邊。
“沒有啊,林大人,你是不是夢遊了,你怎麼跑到這上邊來了?”
“啊呀,夢什麼遊,奇怪了,這麼大的蛇,跑到哪裡了?要是鑽進民宅,那就麻煩了,不行,方圓一里地之內,得搜索,人命關天,那蛇真的很大!”
於是,石塔臨近的周邊房舍,民宅一時間被鬧得雞飛狗跳,折騰到三更天,還是一無所獲,不得已,李超仙只好提着兔子去軍營,請諸葛完顏喝兔子湯。
第二天,也不知道是誰說的,說城南的無名石塔出蛇妖了,一時間,人心惶惶,更多的人帶着香燭,跑到石塔前燒香磕頭,李超仙得知後,只能無語。更有甚者,在石塔前靜坐絕食,說要獻給蛇妖當祭品,沾點仙氣好登仙。
李超仙差點就崩潰了。
無名塔,實際上是有名字的,叫鎮妖塔,可大家覺得一座鎮妖塔豎在鳳龍縣,不吉利,於是都給它取名,結果到最後,爭執不下,乾脆就叫石塔。
不管你是什麼塔,人要作死,天也管不了,李超仙一直納悶,那麼大一條蛇跑哪裡去了?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那蛇翻過城牆,出城了,渡江了。
可城牆這麼高,這條蛇是怎麼爬過去的?李超仙又整不明白了,索性不想。
玉驕龍最慘,看見井繩都要打兩個哆嗦,李超仙實在搞不清,玉驕龍爲何那麼膽小,他不知道的是,玉驕龍小時後被所謂的夜鬼嚇過,留下了心理陰影比什麼都大,成了武林高手,膽子還是那樣,陰影入骨髓裡了,沒辦法。
玉捕頭都被嚇成了小鳥一樣,整個衙門,聞蛇色變,但有一人,泰然若之,那就是古月雲。
發現蟒蛇後的第三個晚上,古月雲慫恿李超仙:“大師兄,還敢去否?”
李超仙氣得不行,怎麼個個都覺得自己膽小呢?
他眼睛一瞪,說道:“小師妹,你和你師姐一樣,就喜歡埋汰人,什麼叫還敢去否,你一個娘們都敢去,我有何不敢?等着,我去扛我的狗官刀!”李超仙說罷,還真的就去睡房裡將狗官刀扛出來。
狗官刀一出,遇神殺神,遇佛踹佛,走吧!
古月雲掩嘴而笑,走走走。
這兩人悄悄的溜出衙門,直奔那石塔而去。
和那晚一樣,兩人提着暗黃的風燈逐階而上,李超仙一手提燈,一手提刀,古月雲跟在後邊,雖然信誓旦旦的說不怕,可那麼大條蛇,不怕,那不可能。所以,越往上,李超仙的腿肚子也開始有抽筋的感覺。
等他們爬到第九層的時候,古月雲也緊張起來,蛇,沒看見,在第九層,卻看見了烏壓壓一大片的蝙蝠,圍着兩人的腦袋轉來轉去,差點撞到人的臉上。
什麼鬼!
李超仙揮舞着寶刀亂砍一氣,卻越砍越多。
上,還是下,李超仙有些忐忑,但是若就這麼下去,面子丟大了。
一咬牙,他還是往上,到了第十一層,沒看見什麼蟒蛇,蝙蝠卻更多,牆上,空中,到處都是。
上了第十二層,兩人豁然發現,地上居然躺着一具死屍,乾屍一樣的死屍,皮膚就如同千年老樹皮一樣的打皺,他的身邊,丟着一個被燒壞的風燈,風燈外邊的那層紙全部燒沒了,就剩下一個架子。
古月雲被嚇得躲在了李超仙的身後,她不怕蛇,怕死人。
“師兄,這,這誰啊這是?”
“不清楚,臉都認不出來了,變形了都,應該是個年輕人,男的,你看,他穿的衣服,咿呀,太噁心了。”
“大師兄,這真的鬧鬼不成,你看,太恐怖了。”
“不像,應該是吸血蝙蝠將他的血吸乾的,走走走,再往上看看。”
到了頂層,蛇,是看不見了,站在石塔的窗戶口,嚮往眺望,淡淡的月色下,大地呈現霧白般的色調,輝映着大江,着實讓人着迷。若不是下層的死屍,李超仙還真的想在此作爛詩一首,以作風雅的見證。
只不過,人命關天,可耽誤不得。
他們下了石塔,李超仙也不回衙門,直接找到仵作秦德水的家,叫他上塔查看。
秦德水上來之後,檢驗了一番,說道:“我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李超仙面容敬仰之色,說道:“神探啊,看不出來啊,這人是誰?”
“他是陳公旗的五公子,陳赤號!”
“什麼,你再說一遍?”
“陳家的五公子陳赤號,就是大人狠揍的那位,沒錯,就是他,你看他拇指上的扳指,那麼大,純色那麼好,御賜的,整個鳳龍縣,只有陳赤號有,我見過他的扳指,沒錯,就是這隻。”
李超仙的神情馬上認真起來。
“死因是什麼?”
“脖子被人弄斷了。”
“大概什麼時候死的?”
“應該是昨晚上三更天四更天的時候。”
“他身上的血被抽乾了,是蝙蝠弄成這樣的?”
“是的,沒錯,鳳龍縣很少吸血蝙蝠,這麼多吸血蝙蝠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大人,大家都傳言,鳳龍縣有妖孽出現,你看,又是蛇妖,又是吸血蝙蝠的....”
“老秦,說啥呢,作爲一名法醫,一名科技工作者,你怎麼也信這套?”
“法醫?科技工作者?”
“沒法給你解釋,走吧,找陳公旗去吧,對了,陳公旗這些天好點了沒有?”
“大人,你說的是梅秋霜的事情是吧?”
“當然啦。”
“好像還躺在牀上。”
“嗨,這下好了,老婆跑了,兒子沒了,真怕他繃不住!悲劇,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