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咀嚼着藍莓果,小白狐一屁股蹲坐在了洛塵的靠枕前,學他一樣靠在上面,眯着眼睛看起來很愉快。
洛塵微微一笑,這小傢伙真可愛。
吃完藍莓的小白狐仰頭看看他,又用烏溜溜的眼睛盯着果盤中的藍莓。
洛塵頷首,這小白狐還很通人性,儘管嘴饞,但在沒有得到主人同意之前不自己拿東西吃。
他又拿一顆遞給小白狐,然後自己也吃。
小白狐伸出爪子接住藍莓果,輕輕咬了一口,再度“吧唧吧唧”地吃起來,黑漆漆的眼睛眯着,很是享受。
洛塵用食指指腹搓了搓它的毛絨絨的小腦袋,後者並不反感,自顧自地抱着藍莓一頓狂啃,對小小的它來說,這可是一頓大餐。
吃掉兩顆藍莓,小白狐膽子大了起來,順着靠枕又爬到頂端,然後跳到洛塵的肩膀上。
它毛絨絨的身體和尾巴摩挲得洛塵脖子癢癢,忍不住發笑。
小白狐從洛的左肩膀竄到右肩膀,瞪着眼睛看果盤。
洛塵怕撐到它,就放起果盤看電視。
結果小白狐跑到他頭上,甩動毛絨絨的大尾巴一下一下地撩洛塵的脖子和臉,並瞧着果盤直吐粉嫩的小舌頭。
見它沒吃飽,洛塵就又給了它一顆藍莓。
這次小白狐沒有直接啃個精光,而是盯着洛塵的側臉認真看。
洛塵笑着問它:“你看什麼,我臉上沒有花吧?”
小白狐當然不會回答他,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睛。
洛塵笑笑,指了指果盤,道:“隨便拿,別客氣,但是也別撐壞了。”
說完,他就讓小白狐自便,自己繼續看電視。
小白狐吃了兩口藍莓,抱着剩下的一小半也開始看電視,眼睛一眨不眨。
洛塵看的是新聞聯播,新聞上介紹了日和國的北海道漁場,說那是世界第一大漁場,漁業資源豐富,形成海鮮美食天堂。
洛塵咂咂嘴,自言自語道:“物產豐饒之地,靈氣必然極盛,那裡應該是一塊修真寶地……”
小白狐扭頭看他,似乎想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洛塵伸手小心地將它捧起,後者也不害怕,在洛的手心裡摩擦着前爪,發出“唧唧”的叫聲。
洛塵越看它越覺得可愛,笑說:“如果你喜歡吃藍莓的話,可以隨時來找我,我請你吃……”
這時,手機鈴聲響起,小白狐嚇了一跳,順着窗外的樹枝跑得沒了蹤影。
電話是何志雄打來,他說人和藥業半個月後上市,股東可以到深城參加敲鐘儀式,問洛塵去不去。
洛塵說人和藥業之前就已經邀請過自己,但是自己拒絕了,因爲最近事情比較多,走不開。
何志雄說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本來以爲此去深城可以帶你好好瀟灑瀟灑呢。
洛塵笑說:“有機會,還有機會。”
剛掛電話,又一個電話進來。
是高壯壯。
他打電話來報喜,說他們xq壯志凌天戰隊已經通過預選賽,順利晉級常規賽,常規賽十二支隊伍分a、b兩組進行循環積分對決,每組前四名(共計八支隊伍)晉級季後賽,最終是總決賽。
洛塵先向他們表達恭喜,然後表示會支持100萬讓他們繼續參賽。
高壯壯慌忙說:“不用,不用那麼多!”
洛塵笑道:“那就50萬,晉級之後再支持50萬。”
……
……
朱家大宅。
3樓有一間專門的會議室。
正在召開家庭會議。
會議由長子朱爲國主持,研究決策一些重大項目的投資運營管理,朱家哪些人正處於上升關鍵期、需要家族多投入資源幫一把,哪些人表現不佳、或考慮減少資源投入等各方面的議題。
跟機關單位開班子會、大企業開董事會一樣,嚴肅認真。
參會人員爲朱家少壯派的代表,無論是兒子、女兒、姑爺、媳婦,只要你有作爲、有成績,都可以上桌開會,反之,即便你關係再近,但是沒能力,那麼連會議室的門都進不了。
審議到最後一個議題,正在參會成員表態環節,突然有聲音自門外傳來:“先生,先生,您不能進去,先生……”
話音未落,大門就被推開了。
一個身穿灰色長衫、腳踩黑布鞋、頭戴黑色氈帽的中年男子邁着方步走進來。
他身後跟着一個女傭,滿臉焦急,想去拉他又不敢拉,嘴裡壓着聲音唸叨:“先生您不能進去……”
中年男子根本不理會她,大喇喇地往會議桌末端的一張椅子上一坐:說:“先不用管我,你們繼續。我是來找他的。”
說着伸手指了指對面的朱爲國。
這人的樣貌和朱爲國有七八分的相似,只是更瘦一些,臉色白,黑眼圈略重,整個人給人感覺氣場怪異,陰惻惻的。
在場有一半人認識他,有一半不認識。
朱爲國一看這人,臉色就變了,一直沒講話,到衆人看向自己,才說:“散會吧,還有一個議題,下次再議。”
朱家的兒子、女兒、姑爺、媳婦們起身離去,有經過那中年男子身邊的,瞬間感覺到一陣寒意,身體不由得打顫。
有人低低喊了一聲:“二哥。”
朱爲國對那個不知所措的女傭揮揮手說:“你也出去吧。”
女傭如蒙大赦。
最後,偌大的會議室,就只剩下兩個人,朱爲國和穿灰色長衫的中年男子。
朱爲國起身,來回踱步,似乎心有些不定。
半晌,他隔着長長的會議桌,看着和自己很相像的男子,問道:“爲民,你怎麼回來了?”
男子嘴角上揚,一笑說:“大哥,你好像不太歡迎我啊?”
朱爲國說:“老爺子將你逐出家門時說,讓你永遠別會朱家。”
男子臉色變了變,咬着牙說:“我身上流着朱家的血,難道你們忍心看我一輩子在外面漂泊直到死去?”
朱爲國的眼中流露出幾分不忍之色,他問:“去看過老爺子了麼?”
男子說:“去過了,老爺子還是不願意見我……”
朱爲國問:“那你……這次回來又有什麼目的?”
男子正是朱爲國的弟弟、朱逸知的叔叔,朱爲民。
只聽朱爲民笑說:“別把你弟弟我講得跟壞人一樣好不好?我有一個項目,如果能得到大哥你的支持,必然大發大旺,把你任何的對頭幹掉都不是問題!”
朱爲國搖頭:“老爺子說過,你已經墮入邪道。我對你的事情半點兒興趣也沒有,你不要再來找我了!”
朱爲民挑着眉毛說:“大哥,你連我的項目是什麼都不聽一聽拒絕我,未免太草率了吧?”
朱爲國擺了擺手道:“你走吧!”
朱爲民面色陰沉如水,站起身來,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大哥一眼,點點頭,走出會議室,離開朱家大宅。
……
……
朱逸知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上次車禍剛出院,腿還在上着夾板呢,沒兩天就又進去了,急性腸胃炎。
然後感冒、發燒,各種疾病纏身,反正醫院也總是治不透徹。
除了每晚做噩夢,還隨時走路摔跤、上廁所滑倒、用電器觸電、洗澡昏厥、抽菸燒掉半棟房子,各種倒黴。
今天他呆在自己別墅裡,哪兒也不敢去,什麼也不敢弄,只能直挺挺地躺在沙發上,無聊得快要發黴。
女傭走到他8米外,垂手而立,戰戰兢兢不敢靠近,生怕被這位少爺的倒黴勁兒給波及到。
上次就有個女傭和朱大少胡天胡地的時候,也不知用了什麼奇葩姿勢,朱大少扭了腰,那女傭摔倒磕破頭。
然後朱大少“被掃把星降身、被衰神附體”的消息不脛而走。
朱逸知瞥了一眼女傭,皺着眉頭,滿臉不爽,沒好氣地問:“做什麼?”
女傭垂着頭,哆哆嗦嗦地說:“少爺,有位先生來找您,他說他是你的叔叔。”
朱逸知眉頭皺得更緊了:“叔叔,哪個叔叔?”
這時,一身灰色長衫、滿臉蒼白、眼圈發黑的朱爲民走了進來,笑着說:“大侄子,你連你叔都不記了麼?”
朱逸知半支起身子,看着朱爲民,有些茫然,隨即道:“爲民叔?你回來啦?”
朱爲民說:“嗯,回來了。”
他徑直走到朱逸知身邊剛要坐下,只聽朱逸知說:“爲民叔,你別離我太近!”
朱爲民愕然道:“爲什麼?”
朱逸知嘆了一口氣,說:“我這段時間太倒黴了,可別讓你沾染了黴氣。”
朱爲民面色微凝:“哦?”
轉而看了一眼站在8米開外的女傭。
那女傭正用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瞧着叔侄二人,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朱逸知有些惱火,衝她揮手喝道:“滾滾滾!”
朱爲民坦然坐下,看着旁邊的朱逸知問道:“怎麼回事兒?跟我說說。”
朱逸知跟這位二叔其實並不親,後者離開朱家多年,但畢竟是有血緣關係的人,想來也不會怎樣,而且朱逸知這段時間又實在鬱悶得很,正想要找個人說說話排解排解。於是便將自己的一系列倒黴事告訴了朱爲民。
朱爲民聽完,若有所思,沉吟道:“你最近是不是得罪過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