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颶風吹過,帶起滿城的血腥味,上萬名羣衆站成一堵厚厚的人牆,任憑鋒利的長矛穿透他們的胸膛……
“護教大人,這些愚民真的……真的不怕死。”一名長矛騎士跑了回來,聲音有些顫抖的對弗克維多說道。
“那就繼續殺,我就不相信這城中都是不怕死的人。”弗克維多冷冷的道。
“可是……”那騎士有些遲疑,他和他的同伴們都是光明教廷最忠實的騎士,是經歷過血與火的男人,在戰場上他們握緊長矛的手沒有絲毫顫抖,可是今天面對這數萬名手無寸鐵的民衆,他們的心卻在戰慄。
“去,執行。”弗克維多看了一眼萎靡的凡諾,冷冷的說道。
“光明之神將會目睹此事,我們的鮮血不會白流,披着騎士僞裝的儈子手們,你們將會墮入無盡魔獄。”他們齊聲吟唱着,挺起了胸膛,坦然面對那鋒利的帶血長矛。
又是一排無辜的民衆倒下了,李掌櫃和他的老婆等人毫不猶豫的走上前來,雙目冷冷的看着弗克維多,挺起胸膛,攔住了騎士們的去路。
“你究竟還要造多少殺孽?”凡諾有氣無力的冷笑道,他轉頭冷冷的看着弗克維多,低聲繼續道:“終有一天你會明白,仁者方無敵!而你,只是個悲哀的跳樑小醜。”
“住口!”弗克維多尖叫一聲,怒道:“我現在就殺了你!”
說着,他猛地舉起了右臂,一團電閃風暴在他掌中聚集,越來越大。
凡諾輕蔑的看了一眼弗克維多,道:“相信我,你的死期也不遠了。”
弗克維多冷然說道:“那你也要比我先死。”
說着,他將手中的電閃風暴球猛地向凡諾的頭上砸去……
“譁,”一道劇烈的白光爆散開來,周圍的騎士和民衆被推出很遠。
白光過後,凡諾仍是有氣無力的站在原地,而弗克維多,卻倒着疾飛了出去,空中的他不停的咳着鮮血,然後“砰”的一聲,撞在了厚厚的城牆之上,城牆之上立馬出現了一個人字形的豁口。
衆人有些不明所以,趁着這個時候,普斯、瑞萊爾、斯溫擠過了叢叢人羣,來到凡諾身旁,“刷刷刷”三道聖光恢復術套在了凡諾的身上,他的傷勢立馬減輕了許多,只是破損的內臟一時間無法修復。
“是誰?是哪位前輩?還請出來一見。”弗克維多從地上爬了起來,慢慢的飄向空中,他的衣襟已是被血染透了。
“怎麼,還想跟俺老頭子過過兩招?”話音未落,虛空之中慢慢幻化出一個人影,又高又尖的法師帽,一身污穢的法師長袍,還有那像帆船一樣的破爛不堪的法師長靴,來人不是光之守衛,又會是誰?
凡諾看了眼空中的白鬍子老頭,說道:“甘道夫前輩?”這光之守衛甘道夫和凡諾曾見過一次,當時凡諾還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子,而他所修煉的那本《內氣聖源》正是甘道夫所送。
弗克維多看到光之守衛的身影,明顯嚇了一跳,身形悄悄向後退了一下,說道:“怎麼?雖然前輩是‘英雄令’委員會之一,可是前輩您也要遵循英雄令的規定吧。難道前輩要對我一個小小的‘聖階英雄’出手嗎?”
甘道夫捋了捋鬍子,點點頭道:“我只是在懲罰你而已,是你先對凡階之人越階出手的。”
弗克維多一下子慌了神,大聲說道:“我是奉了教皇的指令,你沒有問過教皇大人,不能私自處決我。”
話還沒說完,弗克維多身形一閃,便向着遠處飛去。
甘道夫拿出一根殘破的法杖,輕輕一指,一團光芒瞬間追上了弗克維多,將他鎖定在裡面。
“你說的對,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正好我也趁此機會找聖騎士烏瑟爾問個明白。”甘道夫說完,拿起手中的法杖朝着珈藍城的方向,在虛空中點了一點,一道光之魔法波紋顫動起來,接着一道手臂粗細的光芒迅速的向遠方傳播開去,那光芒之中的空間竟然微微波動起來。
過了十幾秒中,甘道夫停下了手中的法杖,將嘴朝向那道光紋,大聲喊道:“喂!是烏瑟爾家嗎?”
凡諾聽了這句話,差點栽倒到地下,這,這怎麼像在打電話啊。
沉默了幾秒鐘,接着光紋的那邊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說道:“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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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道夫在空中朝凡諾擠了擠眉毛,然後對着那光紋說道:“聽弗克維多說,是你下令要將殺光整個河渡城的民衆的?”
“住口,”那光明教皇蹦出了兩個字,然後又沉默了一下,他很快便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說道:“留下弗克維多的性命。”
“好,但是你要確保凡諾的安全,還有那《內氣聖源》的下冊,也希望你歸還。”甘道夫討價還價道。
“《內氣聖源》不能交給你,除非……”教皇烏瑟爾停了下來,不再說話。
“你有屁快放,”甘道夫不耐煩的說道。
那教皇並不生氣,說道:“除非這次墮塔之戰,你無條件的支持我。”
“我一個將要入土的老頭子了,還能做什麼呢?”甘道夫有些遲疑。
“那就算了。凡諾是吧,甘道夫,這一次你失算了,除非你整日陪着凡諾那小子,否則我保證他活不過三日。”教皇烏瑟爾的聲音依然平淡,卻透露着強烈的自信。
“好吧好吧,靠,我發現每次跟你這老狗打交道,都是我被算計啊。那個《內氣聖源》要給我啊。”說完,甘道夫一指那光紋,那條聲音傳送空間已消失不見了。
“弗克維多是吧?趕緊滾回去吧,記得屁股上多塞些棉花,小心被烏瑟爾打爛了小屁屁。”甘道夫說着,朝那包裹着弗克維多的光芒指了一指。
那光芒牢籠瞬間消散,弗克維多什麼也沒說,直奔珈藍城飛去,地上的那些光明騎士也慌了神,紛紛奪路而逃。
光之守衛甘道夫輕輕的落了下來,凡諾走上前去,朝他鞠了一躬。
“行了,此地我不能久呆,咱們珈藍城時再會吧。”甘道夫朝他擺了擺手。
“前輩……”凡諾一愣,感覺這甘道夫怎麼神神秘秘的。
甘道夫朝他笑了一笑,又看了看斯溫、普斯、瑞萊爾等人,說道:“你的朋友都不錯,你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看來老頭子我很快就能夠歇息了。”
說罷,甘道夫拿起那殘破的法杖一指,一道光芒將他包裹住了。
凡諾見甘道夫將要傳走,慌忙問道:“那古桑國皇子一事,也是前輩您暗中幫呃忙嗎?”
“哦,當時我只是去古桑國國王那喝了杯酒而已,對了,露娜那小丫頭也在珈藍城……”話沒說完,甘道夫已被傳送走了,只留下一隻殘破的像帆船一樣的法師鞋子。
又是一道颶風吹過,血腥味佈滿了整個河渡城,凡諾、普斯、瑞萊爾、斯溫八目相對,雖然劫後餘生,但他們都沒有感受到絲毫的愉悅,因爲幾十名無辜善良的民衆永遠的倒在了血泊中。
麗娜淚流滿面的看着這一幕幕,當普斯、瑞萊爾、斯溫明知不敵,卻死命戰鬥時,當萬名羣衆攔路高喊羣情激奮時,當幾十名普通的民衆視死如歸、鮮血長流時。麗娜的心被觸動了,隱隱的發疼,又隱隱有些嫉妒凡諾,嫉妒他竟然能獲得如此殊榮……
這一刻,麗娜隱隱明白了什麼,她火辣嬌蠻的性格,在不知不覺的改變着。
……
“庫倫卡會長,我們真的是……”凡諾有些難爲情的說道,場中普斯、瑞萊爾、斯溫、文浩然、戴娜等人,統統都在。
“行了,讓你們去珈藍城,真的是發自老夫的內心。我明白,這小小的河渡城根本容不下你們。”庫倫卡微笑着說道。
“可是半年之約,我才做了不到半個月,這個……”凡諾說着,從儲物空間中掏出一塊青色的龍之精石,繼續道,“這塊龍之精石還是歸還給你吧。”
庫倫卡搖了搖頭,說道:“這東西是我無意中競拍得來,它放在我這只是一塊毫無用處的石頭而已,但是放在你那,說不定有一**可以派上用場。”
說完這些,庫倫卡聲音提高了一些,道:“雖然你們幾個在這河渡城只呆了半個月,但是這河渡城已是雞飛狗跳,不得安寧。所以,老頭子我決定,要送走你們這些大神,讓你們去珈藍學院,接受正規的改造。”
普斯數了數人頭,驚叫道:“不會吧,庫倫卡老會長,你要把他們五個全都送進珈藍學院?這,這可需要二十五萬兩希金啊。”
庫倫卡搖了搖腦袋,說道:“不,是一百萬兩,因爲他們要在那裡呆上四年。”
普斯砸吧砸吧嘴,不再說什麼。
“好了,所有的事情我都已交代過浩然了,你們去了那裡,需要向着各自的目標努力。珈藍學院是整個艾斯大陸上最大的學校,也是資料、信息最全面,教學水平最高的學府,希望你們都能好好學習。”庫倫卡像個老父親一樣交代着。
普斯趕緊捂住了耳朵,他最怕聽到這些,而斯溫則興奮的跳了起來,哇哇叫道:“聽說那裡面得美女可多了,哇哇哇,我要結束俺的單身生活。”
庫倫卡笑眯眯的看着幾個年輕人,隨即看向文浩然,說道:“你要記住我跟你說過的話,希望咱們幾年後還能相見。”
文浩然點了點頭,眼中微微有些淚滴,說道:“放心吧,乾爹,到時候我會去找你的。”
原來二人已成了爺倆,兩個人擁抱了一下,庫倫卡嘆了口氣,說道:“好了,明天你們便和麗娜小姐一起去珈藍城吧,有火鳳家族的族長安排,相信一切都會順利的。”
衆人一起點了點頭,房間一時間靜了下來……
或許,明日是個晴朗的好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