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秀生而知之。
可惜她出生之地是個愚昧之地。
那裡的人沒有將她當成神聖，反而視之爲妖邪。
她的父母，被人打死。
連帶她，也要被村民燒死。
幸好在她被人架上火架時，有個劇毒天宮的弟子經過，救了她，收她爲徒。
到了劇毒天宮，那些同門同樣對她敬畏。
尤其在她學習毒法後，簡直無需學習，所有毒法上手就會，這等恐怖天賦，讓無數其他同門弟子既敬畏又嫉恨。
這時的她，還沒有進入劇毒天宮高層視野。
她的第一任師父，暗中有一仇敵，忌憚她天賦，要殺死她。
後來，她的第一任師父，爲了她救，中毒而亡。
她隱忍十年，強大後殺死了她第一任師父的所有敵人，共計二十七人。
這一行爲，無疑觸犯天規。
在劇毒天宮，尋常弟子觸犯天規有兩種後果，一是死刑，二是走萬毒之路。
後者比前者更恐怖，除了遠古之時那些不清楚情況的弟子，後來所有觸犯天規的弟子，都會選擇死刑。
但是，靈秀選擇了萬毒之路。
沒人知道靈秀怎麼活下來的，三年後她從萬毒之路出來，修爲大進。
此事驚動天帝，她正式走入劇毒天宮高層視野，由天帝親自收她爲親傳。
在那之後，她更被人敬畏，一步步成爲星榜七星大能，成爲名震大羅天的頂尖毒師。
正因知道靈秀這些資料，林牧在和她交談的時候，纔會暗中不斷施展通心絕，去捕捉她的想法，防止被她坑害。
只是結果讓他很意外，靈秀儘管古靈精怪，卻似乎並沒多少主動害人心思。
即便如此，眼前這一幕，依然出乎他的預料。
儘管靈秀不主動害人，看她的行事風格，也絕對和善良搭不上邊。
哪想到，靈秀會救她。
不過，林牧此生識人無數，加上擁有通心絕和鴻蒙心印，對人心變化最爲敏銳，隱約間倒有些懂靈秀了。
靈秀毒辣，或許並非她真正毒辣，只是因爲沒人信她。
把她此生所有資料綜合起來看，就會發現，從她出生以來，別人對她的情緒，就多以敬畏爲主。
因爲沒人信她，加上她的確殺過人，做過毒辣之事，別人就越發認定她是毒辣之人。
同時，她也不是那種在意旁人觀點的人，自然不會去解釋。
久而久之，她的毒辣之名，便傳遍天下。
但誰也不知道，這個惡名傳遍天下的毒女，從未主動去害過人。
她願意捨生救林牧，也只是因爲林牧表現出來對她的信任。
你信我，我便信你！
簡短的一句話，卻讓林牧真正瞭解了靈秀。
用天眼掃了掃，靈秀的情形不容樂觀，要是他再晚點醒來，或許真會傷及靈秀的生命本源。
林牧不敢怠慢。
此刻無論是他自己還是靈秀，都需要大量生命力。
他顧不上心疼傀儡，將季秦抓了出來，直接吞噬，同時將凡界生命之海內的生命力，注入靈秀體內。
十分鐘後，季秦變成乾屍，生命力已被林牧完全吞吸，他體內的極死符反噬，也被化解了近四成。
再看靈秀也恢復不少，讓林牧放下心來。
一個季秦的生命力，明顯不足以讓林牧完全脫離危險。
無奈下，林牧只能將皇甫臨也抓出來。
又過了十分鐘，皇甫臨也變成乾屍，徹底死亡。
林牧體內的極死符反噬之力，化解了六成。
儘管還沒完全化解，但剩下的四成已威脅不到林牧生命力，他倒也不着急了，可以憑藉生命之海中的生命力，慢慢化解剩餘反噬之力。
讓林牧更爲欣慰的是，靈秀的毛色已恢復光澤，身上重新散發出勃勃生機。
林牧不再遲疑，將靈秀和他的畫魂術都解除，兩人重新化回人形，坐在地面。
“多謝。”
靈秀沒再像以往那樣嘻嘻哈哈，多了些寧靜的味道。
她自己也不知爲何，心靈彷彿被洗禮過，以往內心的很多怨氣都煙消雲散，覺得這些事都不重要了。
“是我謝你纔對，要不是你，我或許已變成一具乾屍。”
林牧笑道。
靈秀取出一個木盒，遞給林牧：“給。”
雖然看不見這盒子裡的東西，但林牧已隱隱感應到裡面那熟悉的氣息，詫異道：“就這麼給我了？”
打開盒子，裡面果然是兩塊燭照碎片。
“這燭照碎片，我得到純屬偶然，拿來也沒什麼用，頂多是拿去換靈礦，看你似乎很需要它們，就給你好了。”
靈秀滿不在意道。
林牧沒拒絕，將這兩塊燭照碎片收好。
此刻，他已蒐集了七塊燭照碎片，只要再得到黑暗森林那兩塊燭照碎片，就能將燭照聚齊。
這等厚禮，他自然不好平白接受。
“你之前施展的千機絲，是怎麼來的？”
隨後他問道。
靈秀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道：“事實上，我體內生來便有一股神奇之力，一開始我不知道這力量是什麼。但晉升祖境後就知道了，這是蠱之力，我很可能是涅槃寂靜蠱的轉世。”
林牧沒有吃驚，反而釋然。
果然，他很早就從那千機絲中感受到一股熟悉氣息，現在看來他沒感應錯。
他沒遲疑，取出了一本書。
看到這本書，靈秀身軀頓時僵直，臉上露出震驚之色。
這本書，正是《往世書》，是涅槃寂靜蠱生前所著，裡面不僅記載了涅槃寂靜蠱的傳承，還有生前之力。
“拿着吧。”
《往世書》對林牧作用不大，他很早就得到此書，卻也只能放着，現在正好給靈秀，也算償還兩塊燭照碎片的報酬。
“這書，對我有着無法替代的價值，兩塊燭照碎片根本不足以平衡它的價值。”
靈秀有心拒絕，她將兩塊燭照碎片給林牧，真不是想要得到什麼報酬。
可是，看到《往世書》後，她真的無法拒絕。
一直以來，她都無法完全恢復涅槃寂靜蠱的力量，就是因爲缺少了《往世書》。
只要得到《往世書》，她的傳承將完整，或許她的境界，也能就此突破。
“那是對你來說，對我來說，它毫無價值，反倒是兩塊燭照碎片，對我有大用。”
林牧一揮手，不讓靈秀多說。
以他如今的境界，再美的女子也不會讓他生出男女之情。
不過，這靈秀潛力強悍，兩人間有建立了信任，在未來的修行道路上，或許對他幫助不小。
在他眼裡，靈秀這個人比一本《往世書》的價值大得多。
靈秀就不在多說什麼。
從她出世到現在，只有她死去的父母以及第一任師父，給她東西她不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