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內很樸素。
辛天化繞過正殿，來到側殿一閣樓。
閣樓內，珠簾半卷，香爐中煙香飄散。
簾後，坐着一個白袍老者。
氣質樸素，如同一個歸隱的老人。
這老者，無疑便是乾元教主。
辛天化不敢開口打擾。
他知道，至聖肯定知道他來了，等至聖願意見他的時候，自然會喊他。
此刻，至聖必定在忙其他事。
帶着好奇心，他朝簾子後望去。
只見乾元教主身前，擺放着一棋盤。
這棋盤裡，沒有規則線條，而是一片虛空。
虛空中，有着無數星光。
乾元教主手裡捏着一枚棋子，似乎在思考如何下棋。
忽然，他似乎想到什麼，將棋子落下。
棋子一落，就化成一道氣，飛入棋盤虛空裡。
入了棋盤虛空，這道氣一分爲三，不知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你可知五方山？”
落下棋子後，乾元教主看向辛天化。
“五方山？”
辛天化一陣動容，“師尊，這五方山在東土北方，山主號稱五方大聖。東土大周多次出兵征討，皆以失敗告終，弟子也曾去試探過，試探不出深淺，可見五方大聖，的確不容小覷。”
“五方大聖，本體乃一頭青獅，受太虛點化而成就緣法。”
乾元教主意味深長道：“最初它安分守己，我也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料近來此怪試圖迷惑大周皇子，欲擾亂大周統治，爲師只能將之除去。”
辛天化聽了，神色頓時變得肅然。
他意識到，這是乾元教主在和太虛教主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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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青獅，就是一顆棋子，一個讓兩大至聖鬥法的媒介。
“看你心事重重，奪取金蛟藤失敗了？”
乾元教主道。
儘管早有所料，但被乾元教主一眼識破，辛天化還是心中驚悸，敬畏道：“弟子無能，讓師尊失望了。”
“將事情前後經過說說。”
乾元教主無喜無怒。
辛天化不敢怠慢，將事情經過說了遍，不過隱去了林熊這部分內容。
“師尊，會不會是玉宸島那邊插手了？”
說完，辛天化看了乾元教主一眼道。
玉宸島，爲太虛教主教場。
在大數時間，玉宸島紫微宮的名氣，絲毫不在無量山金闕宮之下。
“此賊手段不凡，你說的不無可能。”
乾元教主目光幽深，“當然也不是沒有其他可能，時下大數又有異動，氣機漸漸斑駁凌亂，恐有異數誕生。”
辛天化悚然一驚。
異數誕生？
通常，異數的出現，便意味着浩劫的降臨。
難道當年大荒破滅的景象，又要再次上演了？
仔細想想，似乎時間也差不多了。
大荒破滅至今，已有三十五個紀元，恐怕真有些不妙啊。
“冥冥之中，一切皆有定數，我等能做的，便是在這定數大盤中，順勢而爲，經營出有利自身的形勢。”
乾元教主嘆道。
大數浩劫，太過恐怖，就算他是至聖，也抵擋不住，只能順勢而爲。
上一次浩劫，他與太虛、桑女便是順勢而爲，故藉機成聖。
反觀黑雲散人等一批強者，不識天數，逆了大數之勢，最終化爲飛灰。
前車之鑑，後事之師。
辛天化不敢說什麼。
“但此事雖罪不在你，終究是在你手中失利，爲了維護規矩，也不能不罰。”
乾元教主道：“此次五方山之事，我已落下棋子，本已無大礙。可這時局微妙，爲以防萬一，避免失利，你親自去一趟，必須保證事情順利，否則必定嚴懲不貸。”
“是，師尊。”
辛天化肅然道。
東土，北方海岸。
一朵烏雲，以驚人速度飛來。
不少修者注意到這烏雲。
“看，那烏雲的速度好快。”
“哪裡是什麼烏雲，分明是件飛行法寶。”
一陣陣議論掀起。
這朵烏雲，赫然便是金蛟雲所化的黑霧雲。
此時，林牧正腳踏烏雲，極速飛行。
對下面一衆修者，他沒多在意。
在遠處的時候，他就用意念觀察過這些修者，連老祖都沒，自然不會在意。
又飛了數萬光年。
前方出現一座巨大城池。
林牧這才停下。
收起黑霧雲，他降落地面，朝那城池走去。
“一個月時間，總算跨越星空大海。”
林牧暗歎。
事先，他還真沒想到，這星空大海會如此浩瀚，導致他花費這麼長時間才抵達東土。
他手中，有海圖，但沒有東土的地圖。
想要去西山，必須穿過東土，地圖不可或缺。
“以我現在的實力，對付離魁還差了點，但也不會差太多。”
林牧心中沉吟，“待我實力再強點，同時在西山立下根基，必定要去找離魁算賬。最重要的是，奪回那個晶壁通道，迴歸黑暗森林，將凡界和暗夜盟的力量，都引入荒古世界。”
個人力量，終究有限。
想要在這茫茫荒古世界中，找到葛玄，找到九品紅，最好的辦法，還是依靠一個龐大勢力。
以他現在實力，投靠一個龐大勢力不難。
但這不符合他的意願。
他手中，已有凡界和暗夜盟，沒必要去投靠其他勢力。
只要奪回那個通道，他隨時能將凡界和暗夜盟接引過來。
他走入一家店鋪，很快便找到了東土地圖，甚至整個荒古世界的地圖都有。
這些地圖的價格不菲，一萬大荒幣一份。
不過這對林牧來說，不算什麼。
林牧毫不遲疑，購買了一份。
購買地圖時，他聽到旁邊其他顧客，在討論什麼戰爭。
“五方山這次慘了。”
“是啊，不僅徹底惹怒我大周，讓大周出動大軍，還同時招惹了北望山和東始墓。”
“以五方山的勢力，單獨抵擋一方大軍沒問題，但五方大聖太囂張，竟惹來三方勢力進攻，看着吧，不用多久，這五方山就要分崩離析了。”
這些顧客道。
林牧聽了，心中詫異。
之前來的路上，他就聽到過很多類似的討論。
看來，這五方山招惹三方勢力進攻的戰爭，真是影響不凡。
“客官，您的地圖。”
掌櫃走過來。
“恩。”
林牧接了地圖，直接走出去。
剛出門，忽然裡面傳出來的一句話，讓他停下了腳步。
“據說五方大聖與葛玄是舊識，怎麼與大周關係這麼惡劣？”
有個人疑惑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