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將主脈戰船大軍弄得混亂後,這艘木船毫不猶豫,直接衝向李家主脈的主帥戰船。
這艘木船,無疑便是先蠻古舟。
船上只站着六個人。
正中央是林牧,他左手方是姬扶風和李玄都,右手方是李冬晴和馬交。
五人身後,是李羅義。
看着眼前景象,李羅義眼睛裡投射出激動光芒。
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堅信,他的選擇是正確的。
在這亂世之中,寧願強者的狗,也不要做毫無勢力的富家翁。
前者,可以去咬人,後者,只會被人一哄而上,分而食之。
數百里距離,先蠻古舟一衝而過,三分鐘後就來到了李家主脈的主帥戰船前。
“李志豐!”
玄都教主上前幾步,望着李志豐。
林牧沒有去搶玄都教主的風頭。
玄都教主體內,纔有暗神血脈,未來即便奪取了李家,那麼統治李家的,也只會是玄都教主。
所以,在李家衆將士門前,這個風頭必須讓玄都教主來出,只有這樣才能讓玄都教主立威。
此時這先蠻古舟上,除了玄都教主和李冬晴,他們其他人都戴着斗笠,這樣容貌。
如此一來,就顯得玄都教主更爲突出。
“你就是李玄都?”
李志豐死死盯着玄都教主。
更讓他忌憚的,是玄都教主腳下的先蠻古舟。
他不知道這艘戰船的來歷,但能從這戰船上感受到巨大威脅。
除此以外,玄都教主身邊的姬扶風,也讓他心神凝重,至於林牧,修爲只是個大圓滿君主,他倒不是很在意。
“正是。”
玄都教主傲然道。
“李玄都,你這逆賊,身爲我李家弟子,不思報效家族,反而在這搞風搞雨,禍亂家族,你的良心難道就不愧疚嗎?”
李志陽指着玄都教主大聲叱喝。
此時,四周無數將士注視着這邊,他們必須搶佔大義,這樣必能進一步動搖叛亂軍心。
“若族長賢明,我等李家子弟,必定鞠躬盡瘁,全力報效。然而,若所謂的族長,只是一個竊據高位的賊子,所作所爲也只會動搖我李家,那身爲李家子弟,明知頭破血流,也只能迎難而上,前來討伐!”
玄都教主義正言辭的宏聲說道。
“滿口胡言!”
李志陽大怒道:“叛逆就是叛逆,還找出這麼多借口,若沒有你,我李家至今和平安穩,哪裡會生出這樣的戰事。”
玄都教主內心很贊成李志陽的話,要不是他,現在李家已經去進攻半角古域,或許將來李家真會在李志豐的帶領下,走上一個新的輝煌。
但是,半角古域是暗夜盟的立足之地,不可能讓給李家。
說來說去,自古以來都是成王敗寇,家族興盛從來與道德無關,很多弒殺兄弟的帝王,照樣能帶領國家走向富強。
不過玄都教主表面仍不動聲色,冷冷道:“你們口中所謂的和平,只不過是用來裝飾醜陋,掩蓋罪惡的遮羞布,而我要的是帶着長存正義的和平,是真正天清地明的和平。”
“牙尖嘴利!”
這時,李志豐開口了,他冷哼一聲,隨後沒有去和玄都教主做口角爭辯,而是看向李冬晴,怒喝道:“孽女,事到如今,你莫非仍不知悔改,還要與這羣叛賊混在一起?”
“父親。”
李冬晴神色平靜:“無論你做過什麼,你都是我的父親,這點永遠不會變,但即便你是我的父親,同樣也不能改變你做過的事情。”
李志豐表情猛地一變:“給我住口,你若還承認是我的女兒,就立即給我滾過來!”
李冬晴搖搖頭,黯然道:“父親,你變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你就變了,變得無情無義,心中自有利益和算計。”
“爺爺向來對你照顧有加,你的生命,你的資源,你的地位,你的一切都是爺爺賦予的。可是你呢?居然軟禁爺爺,強行逼宮登上族長之位,真正應該愧疚的人,不是玄都大哥,而是你。”
“孽女!”
李志豐氣的渾身哆嗦。
四周李家衆將士,聞言一陣譁然。
先前很多將士都不相信李志豐真的軟禁了李徹,但如今由李冬晴親口說出,他們的想法都不禁動搖。
李志豐目光冰寒光芒,事到如今,只有用雷霆之勢,將李玄都和李冬晴都鎮壓,如此才能挽回他的名聲。
否則再這樣下去,他在李家的聲威必將一落千丈。
轟隆!
他極爲果斷,當即就一掌對着李玄都拍去。
李志豐是巔峰老祖,他這一掌威風蓋世,玄都教主根本抵擋不住。
但是,玄都教主始終傲然站立,沒有半點畏懼之色。
他這番做派,當即贏來了不少喝彩,覺得他極有風範。
很多原本反對他的支脈,此刻都不由稍微改觀。
可實際上,玄都教主能這樣鎮定,是因爲他很清楚,有林牧和姬扶風在,李志豐根本傷不了他。
嗡!
果然,下一刻,一道袖子甩來,砰地一聲,就將李志豐的掌風給擊潰。
出手者,正是姬扶風。
騰騰騰……
李志豐往後踉蹌倒退,居然退了六七步。
反觀姬扶風,在原地巋然不動。
兩者之間,高下立判。
李志豐瞳孔收縮,驚駭的看着姬扶風:“閣下是什麼人?”
四周其他李家將士,一個個也是震撼不已。
儘管他們不知道姬扶風是誰,但能一招就擊退李志豐的,絕對是大圓滿老祖。
這李玄都背後,居然有大圓滿老祖撐腰?
先前那些開始答應李玄都,後來改投李志豐的支脈,看到這情形不由後悔萬分。
如今看來,李玄都要名聲有李冬晴,要實力有這神秘大圓滿老祖,根本不比李志豐遜色。
而李志豐身邊,早已人才濟濟,不缺他們,這一戰即便李志豐勝了,他們也得不到多少好處。
反觀李玄都是新崛起的,最需要人才,如果李玄都勝了,那麼跟隨李玄都的支脈,勢必都會得到巨大好處。
“我只是河源李家的謀士。”
姬扶風揹負雙手,很有風範的說道。
李志豐臉色一陣變化,最後咬了咬牙,沉聲道:“大長老,此人只能交由您對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