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凌風跪下,銀色巨眸波動停止,恢復那仿若亙古不變的冰冷。
“別跪我,你們俠盟對不起的是黑米部落的兩千無辜者,給我往黑米部落方向跪。”
林牧神色冷漠無情,絲毫不爲凌風的下跪而動容。
說到底,這凌風是咎由自取!
若對方一開始不那麼過分,拿瞭望天石就走,不僅不會出現損失,還能輕鬆得到望天石。
但是,對方偏要將他當做螻蟻對待,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肆意對待夏族,還想要他的命,那就不能怪他用這樣冷酷的手段,將對方的所謂狂傲,狠狠的踩在泥土裡。
“我……我跪。”
凌風緊緊咬着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可如今,他只能忍,緩緩轉過身,對着黑米部落方向跪下。
“第二個條件,我也不要你們賠償三百萬上品靈石,就把你們在場俠盟所有人的寶物和靈石都叫出來。”
林牧繼續冰冷的說道。
這次爲了施展虛空之眸,他和燕國損失這麼大,不彌補回來怎麼行。
否則,沒了靈石,燕國那些武道高手的修行都會成問題,更別說提升實力了。
“拿靈石。”
連第一個條件凌風都忍了,這第二個天驕,他也只能咬牙答應。
俠盟所有人,都不敢多吭一聲,先前的兩個人級高手,就是前車之鑑,沒人會傻到去重蹈覆轍。
一枚枚空間戒指,從俠盟衆弟子手中摘了下來,然後扔在俠盟大軍前方空地上。
“林牧,我去拿吧。”
林雲主動請纓。
“好。”
林牧點頭。
有虛空之眸在天上盯着,他也不擔心俠盟這些人敢對林雲不利,誰動誰死。
半刻鐘後,所有俠盟弟子的空間戒指,包括凌風的空間戒指在內,接近三千枚空間戒指,堆積在地上。
林雲毫不客氣,帶了個麻布袋,將這近三千空間戒指,全部裝了進去。
四周其他勢力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不說那些空間戒指裡的資源,光是這些空間戒指,就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了。
等林雲拖着一麻布袋的空間戒指回來,林牧隨意用魂力掃了眼,心頭也是暗暗滿意。
眼前這些俠盟弟子,不愧是精銳,每個人的空間戒指裡,收藏都很豐厚,恐怕這次凝聚虛空之眸的消耗,能夠補充回來了。
“接下來,凌風,你自斷手臂一隻,然後帶着你們俠盟的人,全部給我滾出南疆。”
林牧沒有去殺凌風。
別看他現在表面看起來很輕鬆,實則是在苦苦支撐。
此刻的虛空之眸,是用靈武星凝聚出來的,隨意波動一下,對他的神魂都是可怕的負荷。
擊殺剛纔那兩個普通的人級高手,已對他的神魂造成巨大壓力,要是去殺凌風這位人級九階高手,恐怕他的魂力立即就會透支,然後露出破綻。
到時,真是一切都完了。
所以他只提出讓凌風自斷手臂,這樣必定還在凌風心理承受範圍內。
相反,如果他說要凌風的命,恐怕凌風明知不是對手,也會和他拼一下命,那樣他的麻煩就大了。
“自斷手臂?”
凌風臉龐一陣抽搐,似乎很爲難。
但事實上,他內心深處,卻悄悄鬆了口氣。
他真正擔心的,是林牧趁機要他的命,現在林牧沒有要他的命,只是讓他自斷手臂,說實話他還有種慶幸之感。
“嗯?”
林牧眼裡立即透出冰寒目光。
一看到他的目光,凌風就想到先前兩名人級武者的下場,心頭頓時發寒,連忙道:“好,我斷!”
俠盟裡,人級武者不少,但隸屬於他的人級武者有限得很。
這次帶出來的三個人級武者,都是他的得力手下,死了兩個就已經讓他肉疼,要是第三個也死掉,那他真要欲哭無淚。
最重要的是,從林牧的態度來看,就算俠盟死再多其他弟子,他的手臂還是得斷,其他人死了也只是白搭。
否則若能用這些人的命,換取保存他的手臂,他未必不會考慮下。
咔噗!
凌風也是個果斷人物,當即揮劍,將左手斬了下來,然後急忙撕斷衣服,將左肩斷裂口緊緊包住。
“現在,我總可以帶人走了吧?”
忍着痛苦,凌風還不敢表露出恨意,咬牙對林牧道。
“滾。”
儘管想殺凌風,林牧卻有心無力,只能不動聲色,冷漠的說道。
“走。”
凌風右手握着馬鞭,狠狠一抽剩下馬屁股,一馬當先,朝遠處奔去。
其他俠盟弟子,也都紛紛跟上。
只是,他們絲毫沒有來時那種雄赳赳的氣勢,都是一副灰溜溜的模樣,顯得極爲狼狽。
當俠盟軍隊狼狽離開後,剩下炎國和浩國的人,都不由面面相覷,戰戰兢兢。
林牧魂力透支得越來越厲害,但他知道這種時候,萬萬不能露出絲毫破綻。
“列剛?雲滇王?”
他的目光,朝列剛望去。
“林……林神使。”
列剛臉色極爲難看,不知是哭是笑。
他怎麼想得到,林牧居然真的能再次請來神蹟,要知道,他哪裡會說那些諷刺的話去得罪林牧。
“要是我沒記錯,之前有人說,如果我戲弄他,後果我承擔不起?”
儘管是在勉強支撐,林牧卻知道,這場戲必須唱完。
他必須給人一個印象,就是他不是很有攻擊性和破壞力,同時又不是那麼好惹,這樣別的勢力就不會太忌憚他,又不敢輕易招惹他。
所以,剛纔他放走凌風,既是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也有故意讓人覺得,他做事不會太趕盡殺絕,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
否則要是俠盟認爲他是復仇心理很強的人,即便忌憚他製造出來的強大冥神形象,恐怕也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滅殺。
同時他又不能直接放掉列剛,以免讓別人覺得太和善,好欺負。
“那是我說的胡話,林神使何等人物,怎麼可能戲弄我。”
列剛忐忑不安道。
“是嗎?”
林牧目光陡寒,“可我這人,最看不得別人在我面前張揚跋扈,你雖沒凌風那麼令人痛恨,但也實在討厭,斷掉一隻手指吧。”
列剛猛地握住拳頭,但餘光掃了眼天空的銀色巨眸,又只能鬆開:“我,我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