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秦越自認他的劍法,已達到蜉蝣世界的極限,直到看到林牧這一刀後,才發現,他的劍法其實依然有待完善。
而接下來,林牧與陳無塵的肉搏戰,同樣讓人心驚肉跳,陳無塵這等天驕,就這樣林牧用這種無比野蠻原始的戰鬥方式,給活生生打死。
神之飛刀,兇獸肉體,這是秦越如今對林牧最直觀的感受。
但最讓秦越佩服的,還是林牧用情至深。
乾坤殿的資源和控制權,換做大陸上任何一個人,都會爲之瘋狂,這是成就大陸霸主的絕佳機會。
而林牧此時,無疑是乾坤殿掌控者的最有力競爭人選。
一是今天林牧功勞最大,二是林牧有這個實力,三恆淵樓與林牧關係也不錯,所以只要林牧提出要求,乾坤殿最終多半就屬於林牧。
要知道,儘管乾坤殿已坍塌,但還有很多資源沒挖掘出來,而且真正有價值的核心部位,依然保留完好,就是乾坤殿地底下那些空間通道。
上古時期,靈武大陸無比發達,身爲一個宇宙空間節點,擁有通往多個世界的空間通道。
神魔和巨人等異族,過去就是通過這些空間通道,降臨靈武大陸的。
只是後來神魔失敗撤退時,將這些空間通道,統統都封印起來,直到最近乾坤殿出現,纔再度顯露世間。
可以想象,只要掌握乾坤殿,就等於掌握通過多個世界的空間通道,必能成爲靈武大陸的無冕之王。
然而,如今林牧卻連看都沒再看那些資源和乾坤殿一眼,顯然在林牧的心目中,這些在別人看來無比重要的東西,對他來說還比不上杜晚雪隕落帶來的悲傷。
“林牧。”
恆淵樓將參與的惡魔擊殺後,目光也看向林牧。
“恆大哥。”
對於恆淵樓,林牧一直心懷敬意,這是一位真正爲靈武大陸天下蒼生着想的大胸襟者。
而且,他能領悟多種真意,很大程度上,也是受到恆淵樓的啓發。
“陳無塵離去說的話,不容小覷。”
恆淵樓欣慰的看了林牧一眼,隨後慎重其事道,“再加上這次乾坤殿之禍,也讓我們更清楚的看到,靈武大陸實在太弱,經不起更大的破壞。所以,爲了對抗惡魔,更好的迎接將來的劫難,事到如今,靈武大陸是時候結束這種羣雄並立,戰亂分割的局面了。”
“恆大哥,你的意思是?”
林牧吃了一驚。
“你和燕國,已經開始了這種步伐,不是嗎?”
恆淵樓面露微笑,“現在燕國的政策和法律都很好,中央集權,皇帝爲尊,這可以防止天下割據,民不聊生。還有三公九卿制、科舉制度、戶口制度、修道路、重農桑、廣言路和規範曆法等,很多都是前所未有的創舉。”
“我已經看到了一個生機勃勃,宛若紅日般的偉大新國度,所以我和昆吾山,也會支持燕國,助燕國一統靈武大陸,讓靈武衆生,能得到真正的休養生息。”
“恆大哥,多謝。”
林牧朝恆淵樓深深作揖。
在場其他人,神色同樣動容。
恆淵樓要支持燕國?
毫無疑問,這是個驚天動地的信號。
過去,靈武大陸有三大至尊,恆淵樓、陳樹林和紫霧海主人。
三大至尊裡,紫霧海主人神秘難見,雖被列爲至尊,但並不具備多大名氣。
其次是陳樹林,擅長玩弄手段,心機深不可測,儘管名氣很大,可名聲也不是很好。
唯有恆淵樓,威望最高。
儘管他沒有說什麼,這些年一直在爲靈武大陸默默奔走,守護八方。
但這世間,還是不乏有心人的,很多人都將恆淵樓的貢獻記在心中,並將之傳頌,久而久之,恆淵樓的名聲也就越來越大。
再加上恆淵樓那強悍無比,從無敗績的實力,導致他的威望,遠遠超越大陸上任何人。
不管是陳樹林和紫霧海主人,還有莊青翟和林牧,都無法與恆淵樓相比。
若恆淵樓也支持燕國,那幾乎等於確定了燕國的天下正統地位。
本來有了林牧和棋院支持的燕國,就已經是龐然大物,再加上恆淵樓,那真是真正的無人能擋。
“不必謝我,這一切,都是時勢造就,因緣際會。而且以你現在的實力,就算沒有我支持,燕國一統七國也是遲早的事,我只是進一步加速這個進程,減少天下的戰亂。”
恆淵樓擺了擺手,沒有居功,“至於乾坤殿的資源,也不應屬於個人,事後我會和秦越商量,叫這些交由燕國統一負責。”
“那一切就拜託恆大哥和秦掌門。”
林牧拱手,“我先去一樣東西,然後就暫時告辭。”
“好。”
恆淵樓和秦越,沒有留林牧,誰都知道,此時林牧必定還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
所有乾坤殿封印都已破碎,林牧開啓天眼,環顧四周,輕易看穿一切。
不一會,他的目光,鎖定東邊三十里外一間保留還算完好的密室。
密室裡面,有一個血池,血池裡面,躺着一個拳頭大小的黑繭。
“魔種。”
這黑繭,魔氣驚人,而且裡面蘊含勃勃生機,不難判斷,這必是殺主的魔種。
將魔種收起,林牧暫時也沒心情去找殺主,直接出了乾坤殿,在極北冰原中行走。
雪花,不斷飄落。
他想起杜晚雪說的話:“要是真想我,便在下雪的時候去外面走走。”
“天道,命運。”
林牧目光落寞,杜晚雪的命運本就悲慘,被人煉爲器靈,做了九世器靈,而後寧願承受天劫之痛,也要化爲人形。
可最後,還是沒逃脫這天地劫難,爲了他,竟甘願再次化爲器靈,永世受沉淪。
什麼是天道?
什麼是命運?
莫非就喜歡這樣捉弄天地衆生?
當天,他在雪地裡坐了一夜。
第二天,太陽初升,他全身已被雪花覆蓋。
簌簌!
身體微動,雪花掉落下來,他站起身,目光中似乎有了些明悟,但更多的還是茫然。
隨後,他離開極北雪原,前往燕國。
在曾經相遇的那個水池邊坐了一個上午,他再次起身離開,前往無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