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秦觀的恩愛沒有持續太久。
“噔噔噔”,隨着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秦觀只能是匆匆扒拉了幾口,解決了自己的早飯,然後看着外面的來客。
孫廠長,居然親自過來了!
“秦觀啊,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的,你在咱們廠,算是最耀眼的一塊金子了。”孫廠長進來,就向秦觀說道。
看着孫廠長後面跟着的一羣廠內的高級幹部,秦觀也只能謙虛起來:“哪裡哪裡,如果我是金子的話,那咱們廠子,就是試金石啊。各位領導,有何貴幹?”
“現在,上級給咱們下達了生產新的72式坦克的任務。”孫廠長說道:“而且任命你爲坦克的總設計師,現在,這輛坦克的生產任務很緊張,爲了能更好地完成上級交給我們的任務,經過廠裡研究,決定任命你爲副廠長,統一協調咱們全廠的資源,以便更好,更快地進行生產,正式的任命,還需要上級的批覆,廠裡會有專人負責這件事的。”
副廠長?
秦觀這幾天,簡直就是在坐着火箭上升,幾天的工夫,居然就嗖嗖地躥到了副廠長的位置上了。
秦觀也是驚訝,看看後面,王副廠長臉上帶着微笑,其他的車間主任,保衛科老劉他們,都是露出微笑,至於是不是笑裡藏刀,那就不知道了。
秦觀皺了下眉頭,說道:“孫廠長,我已經是咱們新成立的研究所的負責人了,廠子這邊,我還是別擔任什麼職務了,我怕我不能勝任啊!”
先推辭,這可是官場裡面的學問,看看曾經的陳橋驛兵變,人家趙匡胤也是反覆推辭了好多次,才無奈黃袍加身的。
秦觀的推辭,讓其餘幾個人都很緊張:“秦觀啊,你有責任心,有能力,爲了咱們廠的未來,非你莫屬啊!”
孫廠長也是一個勁地勸誡,於是,秦觀只好點頭了:“孫廠長,既然大家這麼熱情,讓我當這個副廠長,那我也只能是盡力做好了,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廠子裡答應我這個要求,我才能上任。”
好吧,還有要求?其他的幾個人,在心裡都開始嘀咕了,己方費盡心思往上爬,都看着上頭的位置呢,誰有這麼大的臉,居然還要提要求?
這個秦觀,還真是不知好歹啊!
“什麼要求,你說。”孫廠長說道。
“改革。”秦觀說道:“各位都知道,隨着國家經濟的轉型,咱們這種機械廠,隨時都有被裁掉的可能,爲了廠子的發展,那就只有堅定不移地走改革的道路。”
改革,是最近到處都在提的一個詞了,而涉及到具體操作,卻還沒有人進行,怎麼改革?
凡是改革,必然會觸動到一批人的利益,尤其是掌權者的利益,從古至今,凡是提出改革的,都是冒着很大風險的。
商鞅的改革,讓秦國走上了強大,但是他自己呢?被車裂了。
秦觀現在提改革,那當然也會冒很大的風險的,孫廠長也知道這裡面的風險,所以,遲遲拿不出方案了。
現在,聽到秦觀這麼一說,孫廠長頓時就來精神了:“秦觀,你說說看,怎麼改?”
“現在,咱們幹多幹少一個樣,乾和不幹一個樣,這根本就無法調動發揮勞動者的生產積極性。”秦觀說道:“所以,咱們的工人勞動,必須要體現出差異化來,乾的多的,工資高,乾的少的,工資少,不幹的,滾蛋。”
秦觀一邊說着,一邊看着後面那些廠領導們,當聽到秦觀這麼說的時候,已經有人在臉上顯出不滿的樣子來了。
乾的多的,都是沒後臺的,在廠子裡任勞任怨,不管有多少工作都得去做,而不幹的,就是有後臺的,眼前這些廠領導們的親戚,很多都被安插到了廠子裡,一張報紙,一杯茶水,就是一天的生活。
純粹的混日子來了。
秦觀這麼說,就是要打破他們的鐵飯碗,混日子的人,要麼改變以前的作風,認真勞動,要麼,就滾蛋!
“這個幹多幹少的標準,又是什麼?”車間主任張向陽,腦子最靈活,率先反應出來:“咱們的標準得統一啊。”
不同的工作,那勞動強度是不一樣的,所以,如果標準統一的話,那用時間來衡量最合適,對,上班時間,就是乾的多少。
“在一線車間裡,實行計件制。”秦觀說道:“只有計件制,才能充分反應出工人的勞動成果來,那些在廠子裡呆一整天,連一條車體焊縫都焊接不完的人,最好立刻滾蛋。”
其實,十幾年前,曾經實行過計件制,但是後來隨着風暴的衝擊,一切都無法推行了,現在,工人們只要在工廠裡,不管是幹什麼,磨夠一天,就有一天的工錢。
秦觀就是在一線生產車間裡上來的,對這種弊端,清清楚楚。
“那不同的車間,不同的工種,怎麼比較?”張向陽繼續問道:“比如,衝壓車間和焊接車間,怎麼確定他們的數量?”
張向陽還在提難題。這方法,不好使,還是計時制比較簡單。
“從各個生產車間,尋找最熟練的工人,彙總他們的工作工時,按照工時的比例,來換算計件制的比例。”秦觀說道:“衝壓車間,一個衝壓件,熟練工要三分鐘,焊接車間,一條焊縫,熟練工要五分鐘,那他們的計件制的換算比例,就是五比三。”
聽到這話,張向陽徹底無語了,這個餿主意,好像還真能行得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