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才是個高大的軍人,渾身散發着一股危險的氣息,他的衣服很單薄,在這個最寒冷的季節裡,他就穿了一身薄薄的中山裝而已。
秀才沒有穿軍裝,這次是要出去旅遊的,但是如果穿西裝的話,怎麼穿怎麼不舒服,所以秀才就穿了這一身中山裝,看起來,他就顯得更加的有氣勢了。
秦觀又不是國家首腦,所以秦觀身邊的項靜和秀才,都是不能攜帶槍支的,他們靠的就是自己的雙手,不過雙手就足夠了,他們有信心。
現在,秀才就拿着吳老出好的一張試卷,向着工廠的印刷室而去。
一個大型的工廠,都是有很多配套的設施的,比如會有醫務室,會有幼兒園,當然也會有印刷室。
工廠裡,是需要很多的資料的,比如工人們生產需要的圖紙,等等,上面給調撥資料的時候,都會只調撥一份,所以這些都需要工廠自己進行印刷。
而現在的印刷,也很簡單,就是一臺普通的油印機。
在以前抗戰的時候,那些地下黨們紛飛的傳單,就是通過油印機來印刷的,這東西很簡單,就是需要刻一張蠟紙,把蠟紙在油印機上撐展,然後拿着滾子,沾着油墨,從前到後這麼一碾,一張就印好了。
所以,油印室也不大,平時就這麼幾個人而已。
今天,秀才走進油印室的大門,立刻就推緊了門,將門從裡面鎖住。
“我要印一份絕密文件。”秀才上來就很有氣勢:“你們幾個,都要給我保密,誰敢泄密,就會進監獄。”
“是,是。”幾個人看起來都被嚇住了,然後點頭答應。
“就是這個。”秀才拿出了吳老給出的卷子。
一名瘦瘦的年輕人,接過了秀才的試卷,然後,抽出蠟紙,在鋼板上用鋼筆一筆一劃地書寫起來。
其他的人,就在旁邊默默地等待,同時用好奇的眼睛望着秀才。
一名女的,還想要過來和秀才套近乎。
“你這身子骨,好硬朗啊,穿這麼薄,冷不冷?姐姐有條毛衣,送給你了。”女人說道。
“去去去,一邊去。”秀才對這樣的女人,最爲反感,那手眼看就要來自己的身上揩油,真是不要臉。
秀才趕緊喝止住了女人,而女人臉上露出笑容,嘴裡還嘟囔着:“弟弟還知道害羞啊,姐姐都是過來人,什麼沒見過。”
秀才滿臉的烏雲,感覺這個廠子要不可救藥了,這都什麼人啊,這樣的人,居然都能來廠子裡當工人?這不要臉的勁頭,那眼睛,還直瞅着秀才的下體。
“喂,快點啊。”秀才感覺在這裡要呆不住了,向着那個刻鋼板蠟紙的人說道。
“好,馬上就好了,還差最後一道題。”那個人說道。
終於,蠟紙刻好了,秀才看着女人手腳忙亂地收拾印刷機,蠟紙固定了三遍,就是固定不上。
“怎麼回事?你們是新來的嗎?”秀才問道。
說着,秀才上去,兩下把蠟紙固定好了。
早知道,自己就不來這裡了,直接要臺印刷機,在吳老那裡就能印刷了。
秀才相當的着急,打開墨盒,用油滾子沾上油,開始印刷了。
一下,一張。
“翻。”秀才說道。
油印機,想要速度快的話,最好要三個人操作,中間的一個人印刷,左邊的負責擡印刷機,右邊的人負責翻紙。
這幾個人,居然就在旁邊看着,更加堅定了秀才的判斷,這些人,簡直就是個新手!什麼都幹不好,什麼都不懂。
這個女人,還有意無意地離自己的印油遠點,就像是害怕黑色的印油弄到她身上一樣,就這樣的,還是這裡的工人?
哼,這些人,肯定不是!
瞬間,秀才就想到了什麼。
這個廠子,果然是膽大包天啊,別的不會,幹起這種歪門邪道來,那簡直是太靈通了。
既然這樣,那自己就乾脆,幫他們一下子好了。
一,二,三…很快,三十張就夠了。
出去只需要二十個人,現在印了三十張,還留了十張備用,剛剛印刷好,油墨還沒幹,只要一卷,把沒有油的放外面就行了。
接着,秀才說道:“把這張蠟紙,立刻處理掉,我先走了,我再強調一下,這份卷子必須要保密,誰要是泄漏了,後果很嚴重。”
“是,是,知道了,我們立刻就拆蠟紙。”幾個人在油印機的旁邊忙活着。
秀才慢慢地走了出去,臨走,還看了他們一眼,他們立刻就低下頭,繼續忙活了,按說,拆蠟紙只要一下子就行了,他們居然還沒有拆下來。
秀才走了出去,關上了門。
“快,快,趕緊接着印刷!”女人說道。
“王靜,你會做嗎?”刻蠟紙的人說道。
“張文,你會就行了啊,你趕緊點,從書上把答案弄下來啊,要快。”
張文和王靜,工廠裡腦子最活泛的女人,在門口迎接的時候,王靜是其中的一個鑼鼓隊的成員,是在那裡打算扭秧歌歡迎領導的。
結果,領導撂下了一句話,要親手把關。
怎麼個把關法?如果挨個叫過來詢問,那肯定沒時間,所以,就是出個卷子給大家做啊。
王靜立刻就想到了這一點,出卷子的話,肯定會到油印室來印刷的啊。
於是,王靜就叫着張文跑過來了。
當初,爲了能參加出國遊的團隊,王靜是豁出去了,把什麼老底都給揭出來了,最後,王廠長終於是無奈地同意了。
王靜終於靠着自己的努力,可以出國旅遊了,她是相當高興,也要保護這來之不易的機會,而現在,新來的老頭子,居然想要趕走自己?可沒那麼容易!
張文皺着眉頭:“我也不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