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見尤麗麗,陸恆就氣不打一處來,但又不能把話挑明瞭說,被人下了藥,這話說出來實在是丟臉,也很尷尬。所以,陸恆見她來了就沒動聲色。
尤麗麗直到坐下後就一直驚訝,心想,他怎麼沒有發火呢?不是應該舉師問罪嘛。
“喝點什麼?”陸恆問。
“哦,啥都行,隨便。”尤麗麗一反常態,強勢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
陸恆想,或許她是愧疚吧。
點了兩杯咖啡,兩個人喝着咖啡,卻誰也不說話。
陸恆瞄了她一眼,看見那枚胸針她還戴在胸前,他知道,此時羅萌正在某個地方聽着呢,今天自己必須要問個究竟。
“麗麗,能和我說說你最近都發生什麼事了嗎?金條是怎麼回事?”
陸恆一想,別繞彎子了,乾脆開門見山,打她個措手不及。
果然,尤麗麗聽完就嗆了一下,不住地咳嗽。
她咳嗽完,拿了張餐巾紙擦了擦嘴角,看了一眼陸恆,見他正盯着自己,就躲閃着他的目光,低頭說:“什麼金條啊?”
陸恆也不說話,就一直盯着她。
她躲閃了一陣,只好說道:“哦,你是問我包裡的金條啊,是公司給的獎金……”
“公司給的?我怎麼看着像我上次丟的那批呢?”
“啊?不會吧!”
“這還能有假?我的貨都有記號。你回去告訴戴驊,如果是他拿了我的貨,儘快還回來,不然會影響合作,如果不給我個說法,即將交付的這批貨想都別想。”
情急之下,陸恆用了“打草驚蛇”這一計。在監聽車裡一直聽着的羅萌不禁佩服起來,她也覺得這個時候不能兜圈子了,讓他們動起來,一動起來勢必會露出馬腳。
尤麗麗說:“這個……我也不知道啊!”看着陸恆一臉的嚴肅,她又試探着問,“你……沒啥事吧?”
“你是指什麼?”陸恆故意問道。
“哦,沒……沒什麼!那要是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啊,公司還有事呢!”
“好啊,我等你消息!”
說着,陸恆站了起來,尤麗麗背上包,又看了一眼陸恆,想說什麼但忍住了,轉身朝外面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陸恆不住地搖頭,變了,真的是變了。難道金錢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嗎?自己現在也有錢了,卻爲什麼膽子還是這麼小?
思之再三,他想明白了,這是根源問題,窮人,天生自卑,骨子裡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而自己骨子裡就是個農民,改變不了的是農民情結。比如,這次的鄉村旅遊項目,一方面是看到了商機,而另一個側面也是骨子裡的思想在作祟。
再說羅萌,她監聽到尤麗麗和陸恆的對話後,立即着手安排幹警對尤麗麗實施全面監控,並親自前往跟蹤。
尤麗麗出了餐廳開車直奔公司,中途給譚斌打了個電話,問清楚戴總的位置後,她打着方向盤,直奔一家酒吧。
在她的車後面,羅萌和一名幹警開着地方牌照的車不遠不近地跟着。
在那家會所前,尤麗麗停了車,揹着包快步走了進去。此時,已近傍晚,酒吧正在陸續上人。
羅萌讓同事把車停到邊上,然後她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酒吧進出的人,往自己身上掃了一眼,覺得自己穿這一身進去實在不像是來泡吧的,就猶豫起來,也焦急萬分。
正在這時,一輛出租車停在旁邊,陸恆走下車來。原來,他也跟蹤過來了。他之所以跟蹤尤麗麗有兩方面因素,一方面確實是想親自弄清楚她和新鳳祥那幾個混蛋到底是什麼關係,另一方面,也是爲了保護她,不管怎麼說,畢竟她還只是個姑娘,雖說虛榮了些,但哪個姑娘不虛榮呢?誰又不喜歡錢呢?而且,他根本不相信尤麗麗已經和他們成爲一夥的了。
他剛一下車,就看見羅萌在向自己招手,他往酒吧門口看了一眼,朝羅萌走了過去。
“羅警官,你咋還在外面呢?不進去嗎?”
“你看看,我穿成這樣怎麼進?”
羅萌往自己身上指了指。陸恆一看就樂了,只見她外面穿着件又舊又大的衣服,一看就是男裝,腳上穿的也是運動鞋,頭髮紮在一起,這副打扮怎麼看都不像是來泡吧的,倒更像是警方的便衣。
他指着羅萌笑道:“你這樣還不如直接穿警服呢!然後把證件掛在胸前,隨便把槍也亮出來,哈哈哈哈……”
“行了,別笑了,快想想辦法吧!”
陸恆眨了眨眼睛,馬上想到了手機系統,就神秘兮兮地湊上前去。羅萌見他湊過來,還一臉的壞笑,就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
“幹什麼你?”
“你稍等啊,我去給你弄衣服。”
說完,陸恆四下看了看,邁步朝酒吧走去,到了裡面,他假裝找衛生間往裡面走,很快就找到了更衣室,隔着門上面的窗戶,他往裡看了看,然後打開手機系統,手指輕輕一撥,一件小衫的圖標顯示在上面,他又看了一眼裡面正在換衣服的女孩兒,手指一動,又一件超短裙圖標顯示出來。接着,他又把一雙高跟鞋弄了進去。
這時,就聽更衣室裡一陣慌亂,幾個女吧員嚇得蹲在地上,一臉的懵逼。
“我衣服咋突然沒了?”
“我的短裙也不見了!”
“剛纔明明穿上鞋了呀!”
陸恆忍着笑,快步走了出去,走到沒人的地方,他把手機裡的衣服調了出來拿在手上,然後來到一臉疑惑的羅萌跟前,他揮了下手:“走吧,跟我進去換衣服。”
羅萌看了看他手上的衣服:“哪兒弄的?”
“就別管了,你穿着肯定合適。”
羅萌將信將疑,只好跟着進了酒吧。陸恆把衣服往她手上一放:“自己找衛生間換去吧!”
羅萌拿着衣服進了衛生間,關好門後就開始換,可等她把衣服換完到鏡子前一照,當時就罵了一句:“該死的陸恆,這衣服能穿嗎?”
鏡子裡,她上身是件超低胸的小衫,下身是那件超短裙,腳上是高跟鞋。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又直往下拉裙子邊,可再拉也是那麼短。她只好走了出來。
陸恆擡眼一看,當時就樂了,心說,丫的身材不錯嘛。
見陸恆盯着自己看,羅萌恨不得上前打他一拳,一邊用手擋着前面一邊小聲說:“要死啊你?咋弄這麼一身?”
陸恆嘻嘻地笑,又看了一眼她的頭髮,不由分說走到她身後幫着把頭髮解開了,隨着一頭秀髮散落,再看羅萌,果然不一樣了,活脫脫一個吧女。
羅萌瞪着眼睛任由他擺佈着,竟一點辦法也沒有。
陸恆朝前面努了努嘴:“去吧,他們肯定在裡面哪個包間裡呢。”
羅萌邁步往走廊裡走,可這雙高跟鞋實在是不習慣,她走得很慢,生怕摔倒。
正走着呢,忽聽有人喊道:“你!還不快點!一包要一打啤酒,趕緊送過去!”
羅萌一看,是個領班,正朝自己吼呢,她瞧了瞧,領班身前有個小車,上面是一打啤酒放在托盤上,她就趕緊走了過去,端起托盤卻不知一包在哪裡。
領班已經走了,她拉過另一個和自己穿着一樣的吧員問:“姐妹兒,一包在哪兒呀?我是新來的。”
“哦,一包就在最裡面那間!你小心啊,戴總他們可煩人呢!”
羅萌一聽就樂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啊。謝過這個吧員後,她就朝那個包間走了過去。而她身後,那個吧員看着她的後背嘀咕着:“那鞋怎麼和我的一樣呢?”
包間裡,果然正是戴驊和幾個馬仔,對面沙發上還坐着尤麗麗。
羅萌敲了下門就直接進去了,她掃了一遍,發現果然沒錯,就把托盤裡的啤酒一瓶一瓶地往桌上放,動作緩慢,耳朵豎着,生怕漏掉一個字。
就聽尤麗麗說:“戴總,你快說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陸總問呢,難道那金條真是他們公司丟的?”
戴驊卻並不急於回答,擡眼掃了一下正在放啤酒的羅萌,自語道:“這小姑娘沒見過唉,身材倒是不錯!”
羅萌看了他一眼,笑着說:“老闆取笑了,這位小姐身材纔是真的好呢!”說着,她看向尤麗麗。
戴驊也看了尤麗麗一眼,笑着說:“嗯,確實!麗麗呀,來,陪哥先喝一杯!喝一杯我就告訴你!”
“戴總,我不能喝酒……”
“什麼?別忘了是誰提拔的你!來,喝!”
見他瞪起了眼睛,尤麗麗只好端起面前的啤酒杯。
一托盤啤酒已經放完了,羅萌只好退了出去,臨走時特意留了個門縫。她見走廊裡沒人,就貼着門聽了起來,並往裡面觀察着。
就見尤麗麗喝完那一大杯啤酒不住地咳嗽,戴驊哈哈大笑,把果盤往前面推了推,尤麗麗拿起塊西瓜吃了下去。
“戴總,到底怎麼回事呀?”
戴驊往沙發後面一靠,翹起二郎腿,緩緩地說:“這個嘛……既然麗麗不是外人,告訴你也沒啥,那批貨確實在我這兒!不過,有人出貨有人收貨,生意嘛,管它什麼來路呢!”
羅萌一聽就明白了,果然那批貨在他那。
她又往裡面看,正在這時,就見尤麗麗手扶着頭,身體晃了晃,竟朝沙發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