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要…你在我身旁
我要…你爲我梳妝
這夜的風兒吹
吹得心癢癢
我的情郎
……
”
哼着婉轉撩人的小調,尤麗麗正在自己的房間裡對鏡梳妝,心裡滿是歡愉和對約會的期待,上次一別,已過了一週的時間,尤麗麗已經有些迫不及待要和自己的心上人見面。
心上人,對孑然一身若許年的尤麗麗來說,是個多麼久遠且令人心動的稱呼,時至如今,尤麗麗終於無法再逃避的心靈,儘管她到現在有時還是不敢相信,原來喜歡上一個人,可以是這麼快的一件事。
此時此刻,尤麗麗嘴裡哼着的這首歌完全能夠代表她的心情,這首任素夕的《我要你》,無論是撩人的歌詞還是溫柔的曲調,都將尤麗麗此刻的心境訴說得淋漓盡致。
夕陽西下,天色漸晚,也不知那“情郎”此刻身在何處,又在做些什麼?
是否,也在想着她?
打理好髮型和麪部的妝容,尤麗麗對着鏡子反覆看了看,還不錯,爲了今天晚上的約會,尤麗麗昨天特地去做了個頭發,她本來素顏就美,再加上精心打扮了兩三個小時,此刻的鏡中人,當真稱得上“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八個字。
不過,尤麗麗還是感覺差了點什麼,差什麼呢?
對了!那條鑽石項鍊!
上次陸恆送給她的那條7.62克拉的海瑞·溫斯頓土星鑽石項鍊,尤麗麗一直珍藏,平時沒法戴出去,不過今天是約會的日子,尤麗麗當然要把這條項鍊戴上給陸恆看看。
翻箱倒櫃地找出一個精緻的錦盒,尤麗麗打開盒子,拿出裡面的項鍊,一時間,整個臥室彷彿都被鑽石的璀璨光芒所佔據了,尤麗麗也不禁被這光芒迷醉了眼睛。
鑽石的魅力,是女人無法抗拒的存在,儘管鑽石的昂貴是一種騙局,是鑽石集團洗腦式的營銷,它的本質不過只是一顆漂亮的石頭,但這世上任何“我有你沒有”的東西都會令人感到珍貴。
更何況,這條項鍊是陸恆的贈予,對尤麗麗來說更有着“獨一無二”的別樣意義。
將項鍊緩緩地戴在雪白細長的脖頸上,鑽石搭着鎖骨,觸感冰涼,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在這條鑽石項鍊的襯托下,那鏡中人似乎更耀眼了幾分。
忽然,臥室的門開了,室友徐丹妮風風火火地跑進來,剛要說什麼,但見到此時風姿綽約的尤麗麗,徐丹妮不禁驚訝得合不攏嘴。
知道她漂亮,但沒想到能漂亮到這種程度,連徐丹妮都有些嫉妒了,同樣是女人,怎麼差距這麼大呢?
還有她脖子上那條光彩奪目的項鍊,那該不會是真的鑽石吧,天吶,這得多少克拉?!
徐丹妮心想尤麗麗去參加約會,總不至於戴條假項鍊,但這條加起來至少六七克拉的鑽石項鍊怎麼着也值個一兩百萬吧,尤麗麗哪來這麼多錢?
一時間,徐丹妮竟忘了自己過來的目的,驚訝地問道:
“麗麗,你這項鍊什麼情況?!這得上百萬吧?你什麼時候買的?”
尤麗麗見徐丹妮已經看到了,也就不避諱地說道:
“我哪買得起?是…他送的。”
“送的?他?乖乖,你那個小情郎手筆還挺大啊!”
尤麗麗臉紅着地笑了笑,倒是沒有反駁。
徐丹妮不禁有些羨慕,她這些年接觸了這麼多男人,還沒有一個能對她出手這麼大方的,尤麗麗倒好,平時從來不出去“瞎混”,這碰到一個就是極品。
不僅有錢,最關鍵的是捨得爲她花錢啊。
這可真是同人不同命,以前徐丹妮看尤麗麗日子過得辛苦還“教訓”她不懂得利用自己的優勢,活該受苦,現在好了,徐丹妮對尤麗麗也就只剩下羨慕的份兒了。
雖說尤麗麗和人家目前只是約會期,未來不一定能成,但徐丹妮覺得以尤麗麗的條件,只要肯“付出”,幾乎沒有男人能拒絕吧?
就算最後和他吹了,可光是這條几百萬的鑽石項鍊尤麗麗就已經賺到了好嗎!
徐丹妮在望海努力打拼了這麼多年,而且又“付出”了這麼多,也就是攢下了幾百萬,現在尤麗麗只靠這條鑽石項鍊就幾乎抹平了她們之間的差距,真是人比人氣死個人。
“麗麗,你那位到底是什麼人啊?也該跟我透露透露了吧。”
“他……是開公司的。”
“叫什麼啊?”
“陸恆。”
“哦哦,陸…陸恆?!”
聽到這熟悉的兩個字,徐丹妮頓時驚訝得睜大了眼睛,應該不會這麼巧吧?
尤麗麗口中的陸恆,和她認識的那個陸恆會是同一個人嗎?
“丹妮,你怎麼了?”
徐丹妮的反應很奇怪,尤麗麗心道難不成她認識陸恆?
“呃,麗麗,那個陸恆不會是什麼老男人吧?你可別被騙了。”
“哪有?人家纔不到二十二呢。”
想到彼此間的年齡差距,尤麗麗不禁又開始不自信起來。
不到二十二,又這麼有錢,而且也叫陸恆,徐丹妮心裡猜測着,陸恆應該就是陸恆,八九不離十。
這望海也太小了,難怪陸恆對她視而不見,原來是被尤麗麗勾了魂兒去,徐丹妮又看了眼身邊的尤麗麗,不得不感嘆,自己跟她比起來,真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這樣也好,既然麗麗正在和陸恆約會,那她終於可以心安理得地絕了那份心思,徐丹妮想想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一直這麼瞎“混”下去。
不過,該找誰接盤呢?
尤麗麗見徐丹妮愣住了,於是開口問道:
“丹妮,你剛纔過來找我幹嘛啊?”
“哦,對了,我找到房子了!就在浦江那邊,離你們商場還挺近的,以後就不用擠地鐵咯。”
“哦哦。哎呀,我時間快到了,先走了,房子的事回頭再說。”
尤麗麗看了眼手機,距離約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她得趕緊出門,尤麗麗從中午吃完飯就開始收拾打扮,就是爲了不至於遲到。
“你着什麼急,這才幾點呀?”
“望海有多堵,你又不是不知道!”
“哈哈!瞧你那樣子,這麼急着會情郎呢?可別被人家把心給偷了去!”
“哎呀,你煩死了!趕緊讓開。”
這當口,尤麗麗的手機忽然響了,竟是陸恆的電話,她連忙把徐丹妮推了出去,關上門,然後走進裡面接起了陸恆的電話。
“喂?陸恆,我馬上就出門啦,放心,應該不會遲到的哈哈。你呢,出發了嘛?”
電話那頭,陸恆不禁頓住了,尤麗麗語氣中的興奮和欣喜溢於言表,陸恆聽得分明,此時他卻不知該如何開口了。
他本來是怕發微信顯得隨意和不夠尊重,本想打個電話以表誠懇和重視,可事到臨頭才發覺,這口有多難開,倒不如打字發個微信了。
再難開口,終究還是要說的,還好尤麗麗此刻尚未出門,否則陸恆心裡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麗麗,那個……我一朋友的爺爺受傷住院了,我在醫院這走不開,今天的約會可能要取消了,實在不好意思……改天,改天再約,到時候我一定向你當面賠罪!”
其實也不是走不開,可是曹大爺出了這麼大事,陸恆身爲曹毓瑩的老闆,又是她的朋友以及曹大爺的忘年交,把人家爺孫倆扔在這然後自己跑去約會?
太不合適了,而且陸恆確實沒有那個心情。
尤麗麗愣住了,半天沒回過神來,今天的約會……取消了?
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爲了這次約會,尤麗麗已經準備了許久,包括心理上的,而且她今天從中午就開始梳妝打扮,現在一下子就說取消了,尤麗麗的內心頓時被一種巨大的失落填滿了。
失落得她說不出話來。
“麗麗。麗麗?你沒事吧?”
尤麗麗猛然回神,有些慌亂,但還是盡力裝出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說道:
“哦哦,我沒事。那陸恆你好好在醫院看望病人吧,約會的事改天再說,沒關係的。”
事實證明,尤麗麗並不是一個優秀的演員,儘管隔着手機,但陸恆還是聽得出她聲音裡的一些情緒。
沒辦法,要怪就怪那幾個該死的劫匪!
“麗麗,真得很抱歉。那…我就先掛了?”
“嗯嗯,陸恆再見。”
“再見。”
尤麗麗緩緩地放下手機,呆坐在牀邊,沉默了許久,眼睛直直地盯着鏡子中那個漂亮的人兒,一時不知該如何自處。
直到,臥室裡響起了敲門的聲音,伴隨着徐丹妮的叫喊:
“喂!麗麗,你不說快到時間了嗎,怎麼還憋在裡面不出來?”
尤麗麗似乎被驚醒了,起身緩緩走了過去,打開門,隨後又走回臥室裡面,徐丹妮看着尤麗麗陡然落寞的背影,不禁疑惑地問道:
“麗麗!你怎麼還往回走?不出門嗎?”
“約會取消了。”
“什麼?!取消了?什麼情況啊?”
“沒什麼,就是…取消了。”
尤麗麗現在似乎沒什麼心情跟徐丹妮解釋得太詳細,徐丹妮感受到閨蜜情緒的變化,沉默了片刻,忽然走過去摟着尤麗麗的肩膀,笑道:
“這樣正好!走吧,跟我去看看房子?”
“算了,我有點累。”
“哎呀,累什麼累,這大週末的,憋在家裡有什麼意思?走吧,去看房,而且你下週一就又要工作了,哪有時間看房?”
說到下週一工作,尤麗麗不禁又想起自己請假未果,還是找了肖青竹代班才獲得週末寶貴的約會時間,沒想到……
不過,這也不應該怪陸恆,有些事的發生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只是錯過了今天,尤麗麗下次休息又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丹妮,你先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那…好吧,你先休息會,想通了就出來叫我,咱們隨時可以去看房。”
“嗯嗯。”
徐丹妮走出房間,留下尤麗麗一個人,她的臥室不大,但尤麗麗第一次有種空蕩蕩的感覺。
良久,尤麗麗默默地將脖子上的鑽石項鍊摘下來,放回錦盒,藏在原來的地方,打開衣櫃,取出了一件平時生活穿的衣服,將身上的裙子換下。
隨後,尤麗麗對着鏡子用力地擠出一個笑容,起身打開臥室的門,邁步離去……
“
都怪這夜色,撩人的風光
都怪這guitar,彈得太淒涼
哦…我要唱着歌
默默把你想
我的情郎
你在何方?
眼看天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