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跟着宋紫蘭主僕二人一路到了宋府門前,卻看到一輛豪華的馬車搖搖晃晃地行使了過來。那馬車在宋府面前停下,走下來一個衣着華麗的少年。那少年大概十五六歲
的樣子,長得倒是英俊帥氣,就是眉眼裡有股讓人十分不舒服的邪氣。
那少年下了馬車後,門房守門的小廝便立馬殷勤地迎了上去,點頭哈腰地說道:“大少爺您回來了?”
“嗯。”宋天澤隨手丟了一塊細碎的銀子給門房小廝,然後斜睨了宋紫蘭一眼,陰陽怪氣地取笑道:“喲,我說大姐,你從哪裡找來的窮酸和尚?”
杏雨顯然有些生氣,上前一步說道:“大少爺,這是小姐從外面請來的除妖師,不是什麼窮酸和尚。”
宋天澤扇子一搖,冷哼道:“你這刁奴,我跟你主子說話,你個做奴才的,插什麼嘴?”
杏雨聞言臉上一紅,低下頭不甘心道:“是,奴婢知錯了。”宋天澤從鼻子裡輕嗤了一聲,然後用扇子遮了遮自己的鼻子,露出嫌棄的表情:“大姐,你可不要什麼阿貓阿狗都往府裡帶,我們好歹是大戶人家,大戶人家要有大戶人家
的規矩,難道你不知道嗎?”
宋紫蘭握緊拳頭,卻並不言語。
宋天澤見宋紫蘭不說話,頓覺有些索然無趣,掃了金蟬子他們一眼便走進了大門。“師父,剛剛那男的是誰啊,居然這樣取笑我們。”豬八戒不滿的說道。說真的他何時被一個凡人這樣輕視過,如果不是師父都沒有出聲,他早就一招過去把那少年給滅殺
了。
“不着急,咱們先進去瞧瞧再說。”金蟬子安撫性地拍了拍豬八戒的肩膀,示意他要沉得住氣。“實在抱歉,剛剛那是我父親的妾室苗氏的大兒子,名字叫宋天澤,他平時作威作福慣了,倒是讓各位高僧見笑了。”宋紫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繼續帶着金蟬子他們往大
門走去。路過門房的時候,那守門的小廝甚至看都不看這嫡出小姐一眼,顯然宋紫蘭在這宋府的地位實在是低下。
金蟬子師徒一行人尾隨在宋紫蘭主僕後面,一路走着走着,忽然發現這宋府的氣氛不太對勁。那些丫環小廝看到宋紫蘭回來,紛紛身子一抖,避開她快速離去。
金蟬子面露不解之色,好奇地問道:“女施主,請問你府上的下人平時都是這麼看人的嗎?”
宋紫蘭搖搖頭,其實她也覺得奇怪,雖然平日裡她在宋府頗不受待見,但是這些下人也不至於看到她就躲開啊。
這時,一名衣衫不整、頭髮披散的老婦不知從哪裡衝出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宋紫蘭的腳下,嚎啕大哭道:“大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夫人,夫人她要不行了!”
“什麼!”宋紫蘭渾身一震,如遭雷擊。
“我出府前還好好的,這沒病沒災的,怎麼突然就不行了?”宋紫蘭飛快地問道。那衝出來的婆子名叫王媽,是常年跟在她娘跟前伺候的,非常的忠心。只聽王媽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喊道:“夫人,夫人聽說了你在外面準備投河,就去求老爺,叫老爺派
人去帶你回來,還求老爺不要把你嫁給那樹妖。可是老爺不肯啊,還任由苗姨娘騎在夫人頭上作威作福,夫人一時想不開,便一頭撞死在牆上了……”
“居然是這樣……”宋紫蘭臉色煞白,飛一樣往前院衝去。
金蟬子皺緊了眉頭,和葉小瑩豬八戒他們互相對視一眼,也趕緊跟了過去,很快就來到了前面待客的廳堂。
跑在前面的宋紫蘭一眼便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一個瘦小的身影,連連倒退兩步,身體開始不自覺地哆嗦起來。
“娘——”宋紫蘭痛苦地哀嚎一聲,三步並作兩步衝到了那人影旁邊,然後哭着將那血泊中的屍體抱了起來。
金蟬子望見那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液,不禁感到一陣唏噓,如果他們早來一步就好了,就不會有這樣的慘劇發生了。“哼,你可終於捨得回來了?”那坐在大堂主位的一名中年男子指着宋紫蘭呵斥道:“你孃親都是被你害死的!你說說你!一個未出閣的女子,居然跑到那大庭廣衆之下尋死
膩活,還顧不顧及我們宋府的臉面了?”金蟬子聞言,頓覺心裡有些不舒服,他掃了周圍一圈,發現除了那名應該是宋縣令的中年男子,旁邊還坐着一個美貌妖嬈的婦女,剛剛纔見過面的宋天澤,以及和宋天澤
長相相似的一男一女。想來應該就是恃寵而驕的苗姨娘,還有她的兩兒一女了。“我說紫蘭啊,你好好地呆在府裡待嫁不行嗎?非得跑出去投河,你叫你父親的臉可都往哪裡擱啊。”那苗姨娘掃了地上的屍體一眼,彷彿那不是個人,而是一樣無足輕重
的東西。
“我娘死了,你們現在都高興了?”宋紫蘭刷的一下擡起頭來,眼神憤恨地盯着面前的這羣人。苗姨娘撇了撇嘴,不屑道:“喲,紫蘭你這話說的。你娘在不在那裡,都跟我沒有什麼關係,所以你娘死了,我有什麼好高興的。再說了,如果不是你跑到外面去跳什麼
河,你娘也不會死啊。”
宋墨蘭也用帕子捂着嘴笑了笑:“這兩母女還真是一個德行,一個在外面尋死膩活,一個在屋裡以死相逼,還真以爲自己的性命有多值錢呢。”金蟬子見這一大家子人竟然如此不把宋紫蘭兩母女放在眼裡,而且那坐在主位上的宋縣令居然就這樣眼睜睜地瞧着,沒有任何的表態,這未免也太過分了吧。也難怪宋紫蘭居然會被逼得想要投河自殺,而她的生母王氏也受不了欺辱要撞牆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