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不一會,鶯兒端着蓮子羹進來,仇清卓忙示意小心一點,不要出聲,可開門聲到底還是驚醒了千口艾美。
“仇姐姐,你怎麼來了,怎麼不叫醒我呢?”千口艾美忙起身整理衣裝,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我和鶯兒也是剛剛來,見你睡着,也就沒叫醒你,這幾天你實在太辛苦了,來,喝碗蓮子羹吧,補補身子。”仇清卓一邊說着,一邊示意鶯兒把蓮子羹端給千口艾美。
“謝謝姐姐,勞姐姐費心,真的感到過意不去。”千口艾美來到桌前,接過蓮子羹放在桌子上,非常有禮貌地說。然後,輕輕地坐在仇清卓身邊。
“沒什麼,姑娘不要記在心裡,與你日夜守候在吳巨才牀前相比,我做這點事不算什麼,快喝吧,放久了就不好喝了。”仇清卓微笑着,輕輕地撫摸着她的肩膀。
只是兩天的時間,千口艾美的眼窩已經深陷下去,略顯憔悴和疲憊。仇清卓怕她這樣熬壞了身體,於是很關心地勸說道:“千口妹妹,讓鶯兒代替你照顧吳巨才吧,你也好好休息一下,也不要過分擔心,我想吳巨纔會沒事的,放心吧。”
千口艾美充滿感激地向仇清卓微微一笑,說道:“姐姐,我也相信吳太郎會好起來,只是,只是一能大師的招生考試過一段時間就要開始了,吳太郎這個樣子,可怎麼辦呢。如果見不到一能大師,不能成爲他的徒弟,我們來這裡又有什麼意義呢!”說着,禁不住抽泣起來。
鶯兒忙上前安慰,她卻哭得更加厲害,見她如此,仇清卓連連搖頭,不知如何安慰是好。
千口艾美哭得好委屈,確實,這一路走來,三人很不容易。好容易到達富氏山,沒等遇到一能大師,吳巨才卻出了事,所以思前想後,她怎麼能不哭泣呢。自從出現事故以後,她一直咬牙堅持,她相信,只要希望在,相信他們的仇一定可報。可是現在的處境,彷彿希望毀滅一般。
對於千口艾美的舉動,仇清卓完全能夠理解,因爲,她已經瞭解了他們來此的目的。
哭了很久,千口艾美突然停止了哭泣,眼睛直視仇清卓,很堅定地說:“仇姐姐,我想參加一能大師的招生考試,你能幫我嗎?”
雖然對於千口艾美的決定感到意外,仇清卓還是用力點了點頭。
“謝謝姐姐,我一定會努力的!”千口艾美忙起身施禮,表示感謝。
“我相信你,明天我就把拿給吳巨才的書籍送到你那裡,你抓緊時間學習。我想,萬變不離其宗,這些藥書和一能大師的藥書必有相通之處,一定會對你有所幫助。”仇清卓邊說,邊起身扶住千口艾美。
仇清卓正想再安慰她幾句,誰料外邊有人稟報道:“仇小姐,顧安讓你馬上去他屋裡,說有事商量。”
又囑咐了幾句,仇清卓趕緊帶着鶯兒離開。
從吳巨才房間出來,仇清卓匆匆趕往乾爹的書房,心想:“到底有什麼事呢?大早上的就讓我去。”
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事情就出在千金姑娘身上。
千金姑娘被買來第一天,顧安就讓仇清卓安排她到自己屋裡做事。這幾天除了吳巨才幾人,顧安多年的舊交也前來拜訪,接待貴賓,正好人手不夠。
顧安喜歡飲酒,特別是客人來的這幾天,幾乎每天都是通宵達旦。這天,顧安擺下宴席款待客人,千金姑娘被安排在上房接待貴賓,什麼事都湊巧,也是該千金姑娘露臉。
飲酒至後半夜,站在門口端菜送酒的千金被閆老闆叫了進去。原來,陪顧安喝酒的女人因爲酒醉或者是身體不適,回去休息,這讓他很掃興,於是叫千金姑娘進去爲她添酒佈菜。
當千金款款來到衆人面前,幾乎異口同聲:“真是美人啊!”
聽了衆人的讚美,已經喝得有些醉的顧安簡直笑開了花,衆人的讚美更加驗證了他的想法,他也感覺這丫頭頗有仇姑娘的神韻,且比她更年輕。
確實,千金的氣質和容貌和仇清卓非常像,這也是仇管家爲什麼要千金買下她的原因。
“坐在我身邊,千金姑娘。”顧安醉意頗濃地說。目光迷離地盯着她,直到她坐下也不曾離開。
被顧安和衆人這樣看着,千金略顯羞澀。
“來來來,讓我們家千金姑娘敬大家一杯!”面對大家的讚美和貪婪表情,顧安顯得有些得意,臉像要笑開花一樣。
大家一聽他的話,笑聲戛然而止,可笑容並沒有收斂,大家此時都想知道,眼前的這位美女肯不肯給他面子,所以,都睜大眼睛拭目以待。
一看衆人的表情,千金馬上就猜透了他們的心思,一掃剛纔的羞澀,鎮定下來,落落大方地爲自己倒滿酒,端酒起身,微笑且十分有禮貌地說:“下人千金,承蒙掌櫃和各位厚愛,能夠和大家同桌共飲,讓我倍感榮幸之至,我替掌櫃敬大家一杯,我乾杯,大家隨意。”
說完,千金一飲而進,面帶微笑,衣袂飄揚,亭亭玉立,給人的感覺十分的瀟灑。
衆人看呆了,笑容凝固。見過喝酒的,沒見過漂亮女人如此喝酒的。所以大家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都十分的好奇。
站在那裡的千金微笑着示意大家喝酒,衆人不好推脫,也都一一干了。
對於衆人的刮目相看,或者是坐在他們身邊的女人的怒顏以對,千金都不以爲然,似乎看慣了這樣的場面。
掃視了一眼已經醉意熏熏的衆人,落落大方地又爲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來又幹了。然後笑說道:“剛纔是替經理敬大家,這一杯是我敬大家的,所以我先乾爲敬,大家隨意。”
剛纔還滿臉笑容的衆人,馬上臉上現出苦相,這哪裡是讓大家隨意啊,這分明是委婉地讓大家乾杯啊!本來已經喝了一個晚上,現在讓大家乾杯確實有點難爲他們,但沒有辦法,一個弱女子都乾杯了,他們也不能示弱,所以,又都你看我,我看你,然後把酒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