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一直沒注意,肖俊這時候才正八經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三人。
站在中間的一個長得比較富態,看起來有些威嚴的人,應該是領導。
在他兩側,一邊是個留着平頭的小青年,看起來比肖俊也大不幾歲,精神兮兮的像是保鏢或者司機,而另一邊那人則看起來老實忠厚一些從穿着搭配上來看,也不是那麼講究,肖俊猜測應該是這兩人的領路人。
聽到肖俊的話,站在中間的猶豫了一下,這纔對身邊的小青年道:“先報警吧。”
然後又跟另一邊的忠厚男子道:“等會警察來了,你跟小劉兩個幫這位小兄弟把這裡的事兒解決一下,我在這邊影響不好,就先離開了。”
忠厚男子趕緊應承道:“王領導放心,俺知道該怎麼辦。”
富態男子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轉身就要離開。
都走到院子門口了,那個富態男子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頭看了看肖俊後,反身又走回了屋裡。
面對肖俊,微笑道:“小兄弟貴姓?”
肖俊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客氣道:“免貴姓肖。”
富態男子點了點頭,從兜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肖俊,“這是我的私人電話,以後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你可以找我,還有,再碰到這種違法的事情時,我希望你能儘量用法律手段來解決問題,比這樣蠻幹踏實。”
肖俊看了看手裡的名片,是一款很普通的紙質名片,上邊除了一個電話號碼外和王樂賢這個名字外,什麼職務稱號都沒有。
“你是律師?還是警官?”
王樂賢笑了笑,道:“都不是,不過一般別太過分的事情,我應該都有能幫到你就對了。”
喝!口氣挺大。
肖俊懷疑道:“那你爲什麼要幫我?我跟你又不熟。”
王樂賢道:“因爲這次你也幫了我啊,如果不是你拆穿了這兩個人的把戲,說不定我就要被他們給騙了,這個理由行不行?”
肖俊還是不太相信,不過他現在心裡全都是等會兒怎麼應付警察口供的事兒,就沒太糾結這個問題。
“行吧,那你可記着今天這事兒啊。我叫肖俊,別下次我找你的時候,你再把今天這事兒給忘了。”
肖俊笑呵呵的說道,心裡其實也沒太把這姓王的領導太當回事兒。
“那行,我先走了。”
擺擺手,這次王領導直接出了院門,上了一輛黑色的帕薩特轎車,自己駕車離去。
報警電話是平頭青年打的。
過了大約十幾分鍾,一輛警車鳴着警笛聽到了院外。
從車上下來一女兩男三名警官。
走在最前邊的一名黑高個男子看了一眼現場,然後對屋裡的幾人挨個問話。
剩下兩人一個旁聽,一個拿着微型的攝錄機錄像。
肖俊全程開着光頭蘭的效果。
警察問話,那老神棍又不能不答,結果把兩人行騙的所有細節全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原來老神棍的兒子,也就是那個肥頭大漢,早就因爲犯事而多次進過監獄。
有一次,肥頭大漢在監獄裡碰見了一個裝神弄鬼的騙子,跟人家在裡邊學了一些騙人的伎倆,出來以後,就回家鼓動自己的母親行騙。
老太太本來是不同意的,可是自己兒子又是對自己拳打腳踢,又是跪在自己的面前哭窮,老太太愛子心切,也就只能答應了。
後來,
大概是因爲老人的長相太有迷惑性,很容易取得人的信任,不到一年的時間,胡家村仙童的名聲就響徹整個白山市,甚至連香臺都有人慕名而來。
據說,光是收的像肖媽這樣固定的弟子就有四十多個。
累計詐騙金額超過六十萬元。
肥頭大漢和他母親是什麼人,村裡人其實都知道。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再加上肥頭大漢做人太混,村裡人也沒個敢惹他,所以才慢慢讓他混到現在這程度。
至於爲什麼老神棍騙了那麼多錢,還住這麼破的地方,那是因爲錢都被他兒子給拿去了,平時兩人連一日三餐都不在一起吃,甚至爲了讓別人相信自己的母親是真的仙童,肥頭大漢經常一天到晚只給母親喝水充飢,只在晚上半夜的時候給她點硬饅頭吃。
可以說,這肥頭大漢就是一個畜生,死不足惜。
只是可憐了一個老人,晚年生活都得不到保障,還要受自己兒子的威脅與虐待。
肖媽一直在旁聽,越聽心裡越明朗,最後徹底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被人家給騙到的。
“俊俊,媽明白了,怪不得他們都說媽受騙了,現在想想可不是嘛,胡家村我去了不下十趟,可是最後啥好處都沒撈到,反而是交香火費就交了兩千多,媽後悔啊。”
肖俊安慰道:“媽,錢什麼的都是小事兒,關鍵是您別再被人騙了,我聽咱家對過的李叔說,你爲了這事兒跟我爸鬧得挺不愉快,回家後,您可得好好跟我爸說兩句。”
“哎,這次是媽錯了,回去我跟你爸道歉。”
肖母從牛角尖裡鑽了出來,什麼話也都好說了。
肖俊見此才真的放心下來。
屋裡肥臉大漢重傷,現場問話就沒有太過繁瑣,救護車來了後,現場審訊就算結束了。
令肖俊意外的是,本來這幾個警官是打算帶肖俊回去先拘留調查的。可是那看起來像是司機或者保鏢的平頭青年不知道給那個帶頭的警官說了幾句什麼,那警官就點了點頭,然後打了個電話,就讓肖俊先回家了。
“嘿,兄弟,你們到底是幹什麼的?怎麼警察都聽你的?”
臨走的時候,肖俊對平頭青年問道。
平頭青年禮貌的笑笑道:“這個我可不能跟你說,你不是有領導電話麼,有事兒您還是直接問領導吧。”
肖俊鬱悶道:“剛剛我問了啊,他不告訴我。”
平頭青年搖頭道:“領導不說,那我們就更不能說了。”
“那你能告訴我他是什麼領導吧?”
“……”
平頭青年真是無語了。
告訴你什麼領導,不跟告訴你我們是幹什麼的一個樣嗎?
這人是真傻啊?還是當別人傻啊?
任憑肖俊怎們問,平頭青年怎麼都不肯再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