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龍宇所言,黃剛立即減緩車速將車子開街邊停下。龍宇拉開車門跳了出去直奔街道對面,這是雙行車道,街道中間是有欄杆阻隔的。但龍宇彈身兩個箭步就橫跨穿越過了大道來到對面街邊人行道。
一名體形微胖的青年男子面色憔悴,腦袋上貼着一塊膏藥,右腳似乎不靈便,走起路來一搖一跛的。身上的夾克亦有些髒舊了。
那青年眉頭緊鎖、憂心忡忡。手中提着個方便袋低頭匆匆走着。
龍宇快步上前出聲喊道:“鄒兵,你怎麼在這裡?”
那男子聞聲一怔,轉首看來。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咦,龍宇,你咋來滇省了?”
龍宇目光轉動上下打量對方兩遍,說道:“鄒兵,你這怎麼回事,你跟譚琳不是在過來旅遊嗎爲啥弄成這樣了?”
鄒兵聞言面色一變,低頭不語。龍宇急道:“你到是說話呀,跟我還有啥不好說的。”
鄒兵沉默片刻低聲說道:“我們在麗水旅遊時遇到點事,譚琳受傷在醫院。我出來給她買點牛奶回去。”
兩人談話間,溫凱的車子轉了過來。龍宇把鄒兵叫上車子一路來到譚琳所在的醫院裡。
進入病房內,龍宇看到了躺在病牀上譚琳。曾經清秀白晰的一張臉,現在完全浮腫變形,青一塊紫一塊。幾道暗紅的傷疤亂布在臉腮嘴角處,眼睛腫得眯成了一條線。鼻子上一條長長的傷口縫了十多針。顯出一條黑紅色的結疤觸目驚心。
譚琳躺在牀上氣息萎靡不振。這與之前那個清秀開朗的女孩簡直判若兩人。
看到龍宇、凌月、溫凱、一行人進來,譚琳不料來了這麼多人略一側頭用嘶啞的聲音打了聲招呼。
一旁的花如玉凌月兩女看到譚琳臉上的傷痕,秀眉一皺,不禁轉過頭去。同爲女人,知道這譚琳臉上的創傷簡直是毀滅性的。
“鄒兵,你們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原原本本告訴我。”看到鄒兵、譚琳兩人如此情形,龍宇心中難受之極。鄒兵兩人就要結婚了,風景秀麗怡人的麗水之行,本是一趟浪漫之旅。豈知卻是這個結果。
鄒兵一口氣喝了半杯水,慢慢地說起事情的經過。
上次離開楚洲後,鄒兵與譚琳就一路來到了麗水。這邊的風景的確秀麗,山青水美、風和日麗。這樣的山水風光是北方難得一見的,一路上譚琳都歡喜鵲躍。兩人沿途拍照留念商量着要將這次的旅行相片與婚紗照做成一本大相冊。
兩人遊玩到第三天,在去往瀘湖的路上,碰巧遇到譚琳的兩個好友孫儷與章靜,遂幾人一路同行。到晚上仍遊興未盡,相約一起到小鎮上一家特色燒烤店吃烤肉。
幾人一邊聊天一邊吃啤酒烤肉不知不覺過了凌晨一點多。店裡顧客陸續走光了。他鄉遇好友總是有很多話講、譚琳與孫儷、陳靜三個女孩一邊吃一邊用家鄉話聊着天。
此時隔壁相鄰的包間來了一大羣年青人坐了一桌,喝酒吃烤肉。這裡的包間是開放休閒格局的,並沒有門扇,相互間彼此說話都能聽見。
最近兩天鄒兵感覺有些肚子不適,吃了一會兒。跑去了趟衛生間。
由於譚琳、孫儷三女講的是東北口音,聊得興起說話聲音有些大了。隔壁有幾個青年小子開始故意學着三女說話語氣講話。三人說一句對方就學一句,其另外的同伴就一起起鬨哈哈大笑。
譚琳三人心中不悅,但也不便與對方爭執。過了一陣,譚琳孫儷兩人一說話時,隔壁幾人又開始故意學舌、並繼續鬨笑。其中一名身着坎肩的男子還踱步到三人包間門口打量了幾眼。
對方桌席中有人大聲道:“我草,妹子長得還不賴,就是說話這口音太土氣了。”
“不就是東北的嗎,不賴又如何、我看就是說些渣渣土話的傻逼勺婆!”
“不過這妹子還是很水靈,嫩經草的,過來做雞婆說不定可賣個好價錢!”
“哦,哈哈哈....”
隔壁桌席上一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不堪,放肆鬨笑起來。
對方一再挑釁以至辱罵,譚琳火氣也上來了,忍不住反脣相譏道:“真是無聊,沒素質,沒教養的傻闌子!”
“叭!”
譚琳話音一落,對方有人一拍桌子怒罵道:“草泥瑪!你它瑪說什麼!”
對方桌席上幾個人影傾刻間站了起來,對方一羣人一個個手持啤酒瓶氣勢洶洶衝了過來。
譚琳、孫儷三女惶然一驚,不禁大聲叫道:“你們要幹什麼?”
幾名男子厲聲喝道:“老子們乾死你幾個傻逼小婊砸!”說着揮起啤酒瓶向譚琳孫儷幾人砸來,
三女見狀不妙急忙閃身,“叭叭叭!”對方酒瓶砸中譚琳肩膀,破碎的玻璃劃破了脖子皮膚;孫儷、章靜兩人頭部中擊,立馬血流如注。
“瑪的,還躲得快”見酒瓶沒砸中譚琳腦袋,那坎肩男子擡腿一腳踢中譚琳腹部,後者摔出椅子跌倒在地。
鄒兵剛剛從衛生間走出、見狀大驚,立馬兩個箭步跑了過來,飛起一腳踢倒追打譚琳的坎肩男子;隨即甩手兩拳轟擊抓扯章靜的一名光頭男,將之打倒在地。
“弄他!”有人暴喝道。鄒兵擊倒對方兩人還未及轉身就被兩人架住雙臂動彈不得,只得就勢跳起一腳踢向迎面一人。
驀然間,風聲颯然,斜刺裡一凳子衝來。“叭!”
鄒兵只覺足踝遭擊,腿骨劇痛欲裂。旁邊又過來一人抓住鄒兵頭髮一陣拳打腳踢。最後架住鄒兵的兩人發力一推,鄒兵整個身形拋出橫飛,“嘣!”腦袋狠狠撞擊到牆邊柱子上。頭中嗡然一聲、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被鄒兵踢倒那坎肩男子起身大罵道:“你不是東北人嗎、不是很牛逼嗎,敢惹老子,今天打死你個勺婆小婊咂。”說着抓起桌子上破碎的酒瓶,衝譚琳臉上亂劃一氣。後者驚呼慘叫,頓時滿臉血污。
幾名男子有的拖動手腳、有的扯頭髮。將譚琳三女拖到了燒烤包間外走廊上,繼續毆打。
對方一衆男子一邊大罵鬨笑一邊輪番踢打扇耳光。一陣拳打腳踢下來,打得三女暈頭轉向奄奄一息。孫儷、陳靜兩人被撞到頭部昏迷了過去。
譚琳是唯一沒昏迷的人,接連被打了幾十個耳光。整張臉浮腫麻木,眼瞼充血腫脹滿臉血污神智不清。
有幾名男子一邊暴打譚琳,另有兩人取出手機拍攝視頻,囂張說道:“勺婆,聽清楚,這是我們的地盤。老子想打就打,找公差也沒用。來了這裡就要乖乖地聽話。”
對方一衆人見譚琳幾人快不行了,暫時住手,一桌人坐下開始若無其事地喝酒吃菜。又過了一陣。一矮胖的長髮男一腳伸出用鞋底踩着譚琳頭臉說道:“小妹妹,快說,你是自己從樓上滾下摔傷的,我們哥幾個把你救了起來....”
旁邊一嘴角有黑痣的長臉男子蹲下,呼!一口煙氣吐到譚琳臉上獰笑道:“趕快照說,不然老子們把你幾個拖到山上埋了,也沒人曉得。”
譚琳全身疼痛暈頭轉向,別無選擇只能照對方所言說了一遍,其間兩名男子用手機將譚琳說的過程另行錄製了視頻。完畢後,幾人將三女隨身包包裡的現金、手機相機搜刮一空,將其它物件灑了一地。
一男子扔下一隻手機說道:“不想死就自己打一二零。”說着擡腿一腳踢中譚琳肚子,踢得後者身形翻轉,“噗!”一口鮮血噴出。
對方一衆拍拍手,戲謔地看看地上譚琳幾人,紛紛哈哈大笑、將剩下的啤酒全灑到幾人身上。最後上了兩臺車子揚長而去。
譚琳滿臉血污模糊全身劇痛,氣也接不上來,感覺自己快要死了,掙扎着撥打了120只說出了燒烤店的名字就昏了過去。
聽完鄒兵的述說,龍宇有種要立馬暴走的衝動。對方不僅打了鄒兵還把女生打這樣,是有多大的仇?
但此時不是衝動的時候。接着問道:“警方應該介入了吧,結果怎麼樣了?”
鄒兵搖頭說道:“我們做了筆錄,去辨認過嫌疑人,但其中並沒有打人者。後來也沒有人向我們透露肇事者的事情,後來聽說傳訊的六人被釋放了。而且對方一共十二人。我追問時得到的回覆是正在調查過程中。譚琳現在說話行動進食都不方便,需要人照顧,我也沒精力與時間去天天追問。”
凌月柳眉一豎,怒聲道:“這幫人渣,何用調查。我看全部滅了就對!”
龍宇看看牀上萎靡不振的譚琳,皺眉說道:“那傷情鑑定怎麼樣了?”譚琳這麼嚴重的傷勢,不僅已經造成毀容,現在生活自理都成問題,這傷殘等級應該不低了。
鄒兵搖頭道:“一開始住院是全是我們自己支付的醫藥費用,多次要求當地派出所公差作傷情鑑定,都未得到答覆。後來又說規定上看面部傷勢要等三個月時間看看能不能作毀容鑑定。可我們真的等不起了!”
鄒兵說着整個人頹廢下來,低頭半晌不說話。
龍宇強壓胸中怒火,繼續問道:“可是事情還未出結果,你們怎麼又離開了麗水到這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