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票價高、人氣好,3d電影在國內影市堪稱一枝獨秀,好萊塢大片要立體、國產商業片要立體、就連文藝片、愛情片以及曾經上映過的老電影也都要轉成3d以撈取利益。這種情況下,蜜蜂當然不會放過提升票房多賺錢的機會,“青鳥日記”從一開始就是用3d攝影機進行拍攝,後期製作與上映也是以此爲主。
林琛他們觀看的就是巨幕廳裡面的cgs-3d版本,也是所有版本里面畫面音效最好的。
所謂cgs,即chinagaintscreen,是中影、電影科技所等國字號單位合作搞出來的國產巨幕技術系統。它的放映機和音響來自比利時barco、金屬巨幕出自英國harkness、3d設備是韓國的maste日mage,只有專門優化雙機播放效果的圖像優化系統cgs-pro是完全自主的,所以被戲稱爲“兼容機”。
imax公司通過出租設備和服務,插足電影的拍攝發行放映全環節,不但收取高昂的租金與製版費,還和電影院與製片方分享票房。加拿大人之所以這麼叼,就是因爲imax是巨幕裡面的戰鬥機,效果最好名氣最大,消費者最認可這個牌子,自然可以收取高昂的品牌溢價。
cgs雖然起步晚起點低,但因爲爸爸是中影、媽媽是電影國標管理者,照樣在過去幾年時間裡發展的風生水起,如今屏幕數已經過百,其中就有深空院線貢獻的6塊。其實以蜜蜂的技術實力,同樣搞一套效果更好的自己用完全不是問題。但問題是他們的市場號召力不如人家,自己搞弄不到片源只能乾着急。
而在vr電影方面,因爲別人也沒有片源,蜜蜂正好自己搞。在常規銀幕方面,蜜蜂旗下的深空院線只是小雜魚,但它卻是世界上第一家vr院線。這裡放映的大都是自己拍攝的風光片和科教片,輔以少量動畫和遊戲短片,而時長超過90分鐘的標準長片暫時還沒有。
路過vr體驗廳的時候,黃綺雯就問起了這個問題,“琛哥你不是說3d遊戲和動畫天然支持vr格式嘛,怎麼到現在還一部vr電影都沒有?”
“是啊,它們本來就是立體的,當然支持vr全景格式了,”林琛先複述了自己以前的說法,然後解釋道:“可惜電影的畫質和音效要求還要更高,以現在的技術去做的話成本會有些高,爲了防範投資風險製片方都不怎麼願意搞長片,能像蜜蜂這樣拍攝大量短片已經很不錯了。”
“哦,對了,世界遺產系列應該快完結了吧?”
“這才哪到哪兒呀,世界遺產總共有上千個,這還是因爲whc看情況不對專門通過‘凱恩斯決定’限制每國家每年只准申報一處,不然光是咱們國家就能再給增加個十幾個世遺,借錢申遺搞旅遊的地方可不是一家兩家。”
“而且有些遺產想要記錄下來可不容易,比如已經被炸掉的巴米揚大佛還有敘利亞那6處遺產,現在都需要3d建模進行數字修復。”
“唉,敘利亞那幾個真是可惜了,我也看了那個反戰視頻,真是太慘了。”
因爲巴米揚大佛以及敘利亞的幾處古城古堡在被破壞之前都是著名旅遊景點的關係,它們雖然已被炸得面目全非,但還是留下了數量豐富的“遺照”,蜜蜂幻景的虛擬修復計劃便是以此爲憑據。作爲宣傳前導,他們與多國攝影師合作,發佈了一個名爲“戰火悲歌”的互動視頻,放出大量景點今昔對比圖以控訴戰爭的醜惡。
至於親自派人去當地拍攝採集數據,卻根本不在蜜蜂的計劃當中,畢竟他們手上可沒有不怕死跑得快的戰地記者。即便敘利亞方面已經宣佈收復了巴爾米拉等城市,並在俄羅斯的幫助下開始排雷與修復工作,但那嘎達依然還是戰區,風險太大不划算。
“行了不說這個了,巨幕廳到了,”搖了搖妻子的胖手,林琛拉着她朝裡面走去。
伺候孕婦坐好,把果汁爆米花什麼的塞到人家懷裡,他趁着燈光還沒關上站起來四下看了下,發現上座率相當不錯,很多都是大人帶小孩的組合,小孩子的說話聲和哭鬧聲讓整個放映廳顯得稍微有些吵。
不過黃綺雯卻不覺得炒,她這會兒同樣在四下亂看,還不時拉一拉林琛的衣袖,“琛哥,你看那邊那個小孩,背後有個紅帽子的那個,漂亮不?想不想要一個一樣的?”
林琛又能說什麼呢?自然是滿口答應着說只要你生的都好看都行,同時小聲補充道:“反正基因和孕檢都一切正常,那些致癌致變異的東西也都遠遠避開,應該不會生個哪吒一樣的奇葩出來吧?”
不料對方居然聽見了他的自語聲,接口說道:“哪吒也好啊!還有那個基因檢測報告,你不是說找同學翻譯了麼,這都多久了怎麼還沒好?”
“額,還得再等等。我以爲只要是學生物的同學就都能看懂上面的術語,但他們只能解釋術語,解讀不了報告,還是得找專業做人類基因這一塊的纔可以。”
“那這20多萬就白花啦?”
“沒有沒有!”被管家婆的目光瞪視着,林琛也是有些小緊張,連忙解釋道:“我已經聯繫了一位大能,人家專門在cta上給人解讀基因分析報告,接單數和好評率都是最高的,就是出結果有點慢,要等到下下週纔可以了。”
“cta上面不都是兼職打零工的麼,靠不靠譜啊?”
聽見妻子的質疑聲,林琛也忍不住遲疑了一下,末了還是說道:“應該靠譜吧,cta對刷子查的很嚴的,他那幾千條好評應該不假。”
自從2003年美英法德日中六國科學家聯合發佈人類基因組草圖至今,各種基因診斷工具越來越成熟可靠,面向公衆的基因檢測服務也越來越普遍。特別是安吉麗娜朱莉因爲發現致病基因而連續切除乳腺、卵巢和輸卵管的行爲,更是給這項服務做了最好的活廣告,吸引了很多人嘗試這項高新技術,畢竟正常人都明白將隱患消滅在萌芽狀態是成本最小最合理的選擇。
不過朱莉的情況和一般人有點兒不一樣,她本身就有着家族遺傳史,其母marchelinebertrand便是死於卵巢癌,所以在自己身上發現相同的brca1突變基因後,她幾乎沒多猶豫就選擇了切切切。
而且作爲好萊塢一線女影星,朱莉可以用得起頂級的基因分析服務,這些人的收費雖然昂貴,卻也不會像江湖遊醫一樣隨口亂吹,所以朱莉纔會那麼沙發過短。
而國內的情況卻是正好相反,各大醫院以及基因生物公司競相壓價,使得基因篩查的價格不斷下降,單項檢測最低只要千把塊,像林琛夫婦那樣的至尊豪華夫妻套餐也只花了20多萬,算不上多貴。可問題是做檢測的基因公司只負責收取樣品進行檢測,然後給你出具厚厚一本檢查報告,至於詳細的解讀與醫療建議,人家卻是不做的。
至於爲什麼這麼做,同學其實也和林琛說了,生成報告是檢測設備的附帶功能,可要想解讀就得找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士,需要增加人力成本。而且解讀本身往往和醫療建議聯繫在一起,做這事需要額外擔風險,既有醫療行爲本身的風險,還要承擔患者及其家屬暴走提刀來見的風險,成本高風險大傻子纔會這麼幹呢。
爲什麼有那麼多人在網上做解讀也和這兩點有關,利用業餘時間在網上接單,賺得可能比上班還要多,雙方彼此不見面還沒有被人柴刀的風險。看到先行者的成功事例,大家自然有樣學樣,發展出了繁榮的網絡解讀產業。
林琛唯一不知道就是,這股風潮完全是馬競無疑間帶起來的節奏,他找的那位網上老專家其實也是自家老闆的馬甲之一。解讀基因分析報告,對馬老闆這樣的通才自然不是問題。雖然缺乏實際經驗的他算不上真正的醫生,但靠着知識儲備給出基本建議還是沒問題的。
實際上不止這個賬號,cta上有相當數量的“名人”都是這位的馬甲,畢竟當初網站初建沒什麼人氣,他只能自己披掛上陣來接活。網絡公司老闆差不多都幹過類似的事情,但像馬競這樣到一直做到現在卻也是鳳毛麟角,只能說某些人就是閒。
就像現在,任誰也想不到,這位億萬富翁居然呆在他的工作室裡粘雞毛。
在他面前的盤子裡放着各種羽毛,雞毛、鵪鶉毛、雉雞彩羽、孔雀翎等等分門別類擺了一大片。
這些雞形目稚科動物都已經實現人工養殖,可以很方便地獲取大量羽毛。而馬競現在所做的,就是從它們上面裁剪合適的材料,粘貼到手上這隻青鳥模型上面,給它進行美容。
28只青鳥模型中,只有擺起來充當背景的幾隻身上有羽毛,其他需要出現在特寫鏡頭裡面的體表都被做成純色的光滑表面,這樣做是爲了減少後期渲染處理的工作量。電影最終的效果也證明這是合適的,不過這卻把馬競給坑了進去。
按照之前的約定,馬競把三隻最貴的高級模型買了下來,包裝一下送給湯佳怡作爲今年的生日禮物,然後果斷被嫌棄了。
某人的禮物總是不靠譜,這已經是慣例了。像是去年他送的是那套自己製作的手工首飾套裝,馬伕人只是看了看就放櫃子裡收起來,說是要作爲傳家寶不再示人。倒不是說東西有多珍貴難得,實在是這套華麗的飾物風格誇張充滿了動漫感,偏偏某人又在上面堆料用了超過700克的貴金屬以及大量彩色寶石,無論戴上跳舞還是戴着出席漫展都不太可能,只能擱置一邊壓箱底。
這次送的青鳥模型也是如此,作爲電影道具的它們不說和電影裡那隻活靈活現的青鳥飛飛比顏值,就連官方手辦玩偶都比它們好看好幾倍。而它們最大亮點的能飛能走也是雞肋,當初爲了減重提升靈活性,三隻模型都採用無線輸電方式供電。後期製作時可以抹掉供電平臺,可是拿來把玩時卻無法忽視它。
在加上褪毛光雞一樣的造型,真真是想說愛你不容易。
抱怨起效了,馬競果斷回收全部模型,然後讓人找來各種羽毛打算用它們給升下級。電池的問題涉及到許多高深技術,全世界每年十幾億研究經費砸下去還沒能解決,馬競自然也沒辦法解決,只能在外表上下功夫,好在他有一雙堪比數控加工中心的巧手,粘粘雞毛還是沒問題的。
其實最簡單的辦法還是找來普通翠鳥或者藍知更鳥的羽毛來做,可以讓眼珠以外的其他地方都實現最好的還原度。
不過馬競沒多想就淘汰了這條路線,因爲他向來排斥使用野生動物製品。非是某人信了環保主義,純粹是他覺得野生意味着不標準和低可靠性。世上沒有兩片相同的葉子,這一點在野生環境中尤其明顯,而這則是骨子裡充滿了大工業標準化思維的馬競所深惡痛絕的。
“有些人嫌棄養殖場出來的動物都是一個樣兒,覺得缺乏自然條件下的差異化,但這正是我需要的。正因爲出自同一批公雞,這些羽毛的顏色才能這麼接近,你們能夠看出它們的區別麼?”
一邊說這話,馬競雙手各拿一根鑷子夾起幾根雞毛,放在攝像頭前面展示着。
沒錯,馬老闆不但閒的蛋疼地在家裡粘雞毛,還把自己粘雞毛的過程傳到網上,搞起了直播。
而比他還要閒的人顯然更多,雖然很多人刷着“我居然在鵝站看人粘雞毛”的彈幕自我和互相吐槽,但是觀看人數還在不斷增加,已經突破了五百萬大關還沒有減速的跡象,比這個數字還要大的則是某人不斷翻滾着尾數的鵝毛餘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