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實應該也是“刷單”,蜜蜂把自己的產品買下來捐給學校,既衝高了銷量數字,還拉攏了學校刷了形象。不過馬競他們到底“刷”了多少單,和沈莫他們並沒有多少關係,硬要說關係的話還是好事情,全校選修課裡面和蜜蜂有關的課程又多了幾個。
蜜蜂一直很重視同國內知名大學建立聯繫,除了設立獎學金、投資合作科研、共建實習基地這些傳統項目,還和學校合作開設選修課程,不但吳攀所在的鷺大有很多蜜蜂選修課,沈莫他們學校現在也有了。
官方說法是爲了幫助同學擴寬知識面,讓大家可以和剛畢業一兩年的師哥師姐們面對面交流,但實際上這些課程完全是蜜蜂擴大自己影響力、圈粉,以及挖牆腳的工具。
這年頭除了那幾所“留美預科學校”,大多數學校都是缺錢的。雖然企業的錢花起來沒有國家的那麼舒服,但也不是不能拿不能花。再說了選修課什麼的,學校付出的只是選修課學分和教室資源,主講教師則有蜜蜂方面安排,而且課程內容也算是貼合實際富有教育意義,同時還很受同學們歡迎,明顯是多方共贏的好事情。
沈莫之前就聽吳攀說過,這些選修課非常難選,聽課資格像春運火車票一樣一票難求,剛一開通選課就會被搶光,網速慢了選不上就只能等待來年了。讓沈莫感到欣慰的是,他的pt在之前的搶票大戰當中並沒有讓他失望,不枉他不斷給機器添磚加瓦不停擴展性能。
這些課程受歡迎的原因卻是有很多,比如說福利多,作爲企業合作活動當然少不了各種小禮物各種秘辛爆料;又比如說新鮮有趣,蜜蜂派出來的的講師其實都是口才高手,講課當中穿插一些工作當中遇到的新鮮事糗事樂事,自然能夠吸引到象牙塔中學子們的注意。
報喜不報憂畢竟是人類通病,那些攻城獅們,自然不會在講臺上訴苦說設計模型有多煩躁、查代碼有多無聊、應用審覈有多枯燥,他們只會說蜂園的妹子有多漂亮、食堂沒有橘子炒胡蘿蔔多可惜。再說了,就算他們說起加班有多累、工作有多忙,但在“圍城定律”的推動下,聽課的同學們也會自己腦補想歪,畢竟在校園裡面呆了十幾年之後,校園生活已經很難給同學們造成足夠的吸引力了,反倒是講師口中工作當中的趣事聽起來很是有趣的樣子。
除了這些原因以外,還有一個吸引沈莫他們的原因,就是可以藉着這些課程,見到不少只在網上見過的名人,比如好基友吳攀那位出名的學長。
馬競自然是很閒的,一邊在家帶孩子,一邊當着他的集團董事長,同時還以蜜蜂研究院院長的身份,在鷺大開設了一門選修課,主講“當前跨學科研究熱點簡述”,反正就是介紹一下研究熱點,一週兩課時的選修課可以輕鬆搞定,費不了他多少事。而現在他不好好呆在鷺島,卻跑到了沈莫他們所在的f大,說是要帶給他們一場演講,而沈莫已經提前搶到了兩張入場券自己一張女友孫湉一張,惹得宿舍老大鄭之江連同其他人罵了他好久的重色輕友。
孫湉按住被風吹亂的頭髮,轉頭看向沈莫問道:“不是說聽演講麼,怎麼跑到操場來了,不會是在這兒吧?”
“學生會公號上面說有時間的話可以先來這邊,會有意外驚喜。反正現在跑去科技樓裡面也是等着,還不如在這邊呢。”
“這邊?”女孩轉頭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類似主席臺大喇叭之類的佈置,倒是看到有幾個男生站在望風雨操場邊緣,似乎在往欄杆上掛着橫幅。
“熱烈歡迎蜜蜂集團董事長馬競先生蒞臨我校!”看着遠處那條紅色橫幅,她把上面的文字唸了出來,“歡迎條幅不是一個掛在校門口麼?掛這兒做什麼?”
“肯定是要在這兒半個歡迎儀式啦!”
“可惜佳怡姐今天不來,”作爲一名漢服控,孫湉對和湯佳怡見面的興趣反而更大一些,儘管也有不少人反感孤雲寨胡亂改良古裝,但是對於孫湉來說,她首先是一個年輕的愛美女孩,然後纔是漢服愛好者,對於傳統衣裝的制式反而不是非常在意。
沈莫拉着她的小手搖了搖,“說起來,當年我還見過馬競還有你的佳怡姐呢。”
“真噠?”
“當然,我的信用就這麼差麼?蜜蜂總部就在鷺島,那時候……”
實際上沈莫已經記不大清三年前那次偶遇的細節了,所以沒幾句話就話說完了當時的情況。接下來,面對女票求知的目光,他只好把吳攀賣給他的內容再專賣一次了。
“其實本來,鷺大方面還想讓這位知名校友回學校教書帶帶研究生什麼的,都已經給他準備好了一頂副教授帽子,不過最終還是因爲程序原因作罷了。好像有規定副教授必須是碩士文憑,教授必須是博士文憑,然後還有研究年限的限制,雖然馬競的論文很多,但是學位太低了。”
“當然,也有說法是馬競嫌棄副教授製程太low(低檔)了,也看不上工資。人家可是一分鐘幾十萬的有錢人,兼職帶選修課,偶爾再像今天這樣來個演講那是業餘興趣,專門去帶研究生那就是工作了,鷺大得給人家開多少錢工資?”
“馬競不是大老闆麼?他的論文很多?”顯然孫湉不是馬競的粉絲,對他的資料瞭解不多。
“論文很多,比很多有名教授都要多,”沈莫興奮起來:“我記得好像有人專門統計過,馬競身上有好幾個世界紀錄,其中一個就是發表論文最多的本科學歷者。估計除了那些穿越會到過去的學霸們,再也沒人能夠打破他的記錄了。”
本科學歷儼然成了馬競身上一個醒目標籤,其實以他現在的學術實力去考研考博都難不倒,只是懶得去考罷了。
再說身爲蜜蜂研究院院長,學歷問題並不能影響馬董成爲廣大“狗老闆”的一員了,自然不用硬給自己謀個教授帽硬擠進大學校園裡面來。
這年頭自嘲自黑越來越流行,“xx狗”之類的身份自稱越來越多,尤其在單身狗氾濫的大學校園裡面,不但工科狗、文科狗、掛科狗、考研狗、公考狗,等大家畢業了根據職業還會變成it狗、金融狗、法律狗……
身爲科研狗的頭目以及事實上的老闆,馬院長自然就也成了“狗老闆”。因爲很多碩導博導經常用科研學習的名義,合理“剝削”手下碩士生博士生的智力勞動,所以就被他們戲稱爲老闆,而他們則是科研狗當中的廉價品種碩士狗和博士狗。其實某種程度上說,這也算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來規則不完善不好反抗,二來導師多接項目自己也能沾光也能改善生活,只要別遇到一毛不拔的“黑心老闆”,基本上就沒有什麼問題。
蜜蜂的大部分校企合作項目還是比較成功的,蜜蜂得到了智力資源,學校得到了急需的資金,發展越來越好,這從幾所合作學校近幾年來越來越高的錄取分數線就能看出端倪。不過這些合作研究項目同樣也是挖牆腳的小鋤頭,很多人拿到學位後都會加入蜜蜂,簽了勞動合同和科研獎勵協議去當馬院長手下的科研狗,畢竟沒人樂意看到幹一樣的活自己還要再被導師老闆狠狠剝削一遍。
馬競很清楚雖然自己和湯佳怡依然掌控着最大份額的股份,但隨着公司越來越大股東越來越多,他的話語權不可避免會慢慢下降,總有被人推翻攆跑的一天,除非他能夠“永遠正確、一直賺錢”,而蜜蜂研究院就是他用來掌控這艘大船的那個舵輪。不知道是爲了維護他的“學霸”形象,還是別的什麼原因,蜜蜂自己的研究體系其實不太願意招募成名人士,社會招聘的比例是整個集團裡面最低的,當然平均學歷也是最高的。
雖然大部分都是剛剛畢業的新人,但他們卻不是菜鳥了,畢竟大部分人之前已經通過蜜蜂合作項目與蜜蜂科研體系有過接觸與合作,融入進來並不困難。而且在e7u的加持下,馬競很好地冒充着一個學貫中外的資深“學霸”,指導起是手下這些剛剛換了老闆的科研狗來也是有模有樣。雖然他的年齡和學位比大部分人都低,但卻無人敢於輕視,無論比較資產身家還是學術成就,這傢伙都是能秒人的。
“看那裡!呀!那是?”操場邊緣等待的人羣中突然傳來一陣喧譁之聲。
沈莫孫湉先是尋聲看向那些人,沒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動靜,接着倆人的目光又順着人羣中指向天空的手指往上移,看向了天空。
今天天氣不錯,少雲微風,瓦藍的天空上稀稀落落的丟着一團團雲朵。
沈莫的視線也在天幕上來回搜索着,終於讓他發現了一個異常的地方,連忙拉着女票看過去。
看起來那似乎是一隻四軸航拍器,不過造型有些怪,機身比一般的要肥胖一些,攝像頭似乎很小的樣子。
不過等“無人機”越飛越近,沈莫才發現原來自己看錯了,不是無人機是“有人機”!體型比一般的大型農用無人機還要大一些,算是“大型”無人機了。
當然,要是按照載人飛行器算,比汽車還要小的它絕對是微型飛機。
“啊!哇!嘩嘩譁!”人羣中傳來更加猛烈的喧譁聲,還有人朝操場中間跑去,希望能夠近距離看清楚。
沈莫倒是沒有過去,因爲他發現了更加有意思的東西。
因爲預定降落的操場中心被激動的同學們佔據了,那架藍色的飛行器只好保持低空盤旋,尋找合適的降落場。
不過操場上的同學們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看到飛機在自己頭頂飛過紛紛擡腿追上去,然後坐在駕駛艙裡面那位就鬱悶了。
其實沈莫也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他同樣把低空盤旋當成特意展示了,這時候正拿着手機咔嚓咔嚓地拍個不停呢。
和他一樣動作的人也有不少,儘管因爲手機沒有長焦鏡頭,導致拍下來的照片一點兒也不清晰,然而大家都不在乎。
連着拍了十幾張照片,發現怎麼也拍不到清楚照片,沈莫這才悻悻地放下手機,擡頭仔細地觀察起操場上空的飛機起來。
它的樣子,乍一看像,中間是機體左右各有兩個水平朝上的螺旋槳,但是仔細看的話,又有點像美軍的v22魚鷹傾轉旋翼機,因爲它有四條平直的翅膀,看起來很像魚鷹的翅膀,不過目測應該沒有傾轉功能。
魚鷹運輸機是結合固定翼優點和直升機優點的混合型飛機,起降時發動機艙旋轉朝上,產生垂直升力,在空中時則旋轉超前,向後產生推力,並依靠水平機翼產生升力。
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架不知道該說是“大型”還是“微型”的載人飛行器,顯然是四軸與固定翼飛行器的混血,顯然從固定上單翼飛機以及魚鷹飛機那裡借鑑了一些元素,有了那四根平直短翅膀,應該能夠帶來一些額外的升力從而延長續航吧,沈莫想到:“不過這樣低速飛行的話,應該就沒升力了吧?”
這架飛行器裡面坐着的,自然是我們的主角馬競先生了,他現在也有些着急了。
其實操場上並沒有站滿人,到處都是適合降落的空地,但是架不住大家太熱情追着不放,而這架飛行器的螺旋槳雖然頂在上面,但因爲機身過於迷你,螺旋槳高度剛好在人頭位置,要是降落時有人跑過來,搞不好就是個爆頭……
還好與地面聯繫後,學生會志願者們改變了策略,給他在操場一段圍出來一塊地方,平安降落。
好在有e7u的身體管理,當駕駛艙玻璃向前翻轉,馬競從中走出時身上並沒有任何緊張後遺症,一臉雲淡風輕,雖然他心裡還在後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