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西林看到林琛把一個裝在透明塑料袋裡面圓的藍色圓球丟在桌子上，那東西看起來貌似很輕，掉在桌子上輕輕地彈了起來，落下又再次反彈，如是好幾次都沒有安靜下來。
“這就是今天的一等獎？那個變異泡泡？”他問到。
“嗯。”林琛不置可否地說道，說完坐在自己座位上，伸手抓過還在桌子上輕微彈跳着的藍球，說道：“我就說嘛，以前變異召喚獸都只是二等獎級別的，今天怎麼一等獎裡面出現了變異泡泡，原來是實物版。”
泡泡是網豬公司《西遊q》裡面的著名召喚獸，原本是網豬旗下即時聊天軟件泡泡的logo和吉祥物，但因爲即時聊天軟件領域裡面扣扣企鵝一統江湖，與之太過接近的泡泡軟件存在感一路下滑，已經很少有人知道它了。
至少對於幾百萬夢幻玩家來說，泡泡就是一系列稀有可愛好用的召喚獸，而不是什麼聊天軟件。
在夢幻遊戲裡面，遇怪戰鬥時會有一定機率遇到普通黃色泡泡，甚至變異藍色泡泡。而擁有更加可愛的粉色蝴蝶結小拳頭的粉色超級泡泡更是遊戲裡面許多人夢寐以求的神獸。不過因爲只能通過完成複雜地定期活動纔有可能獲得的關係，這些賣萌神獸在遊戲裡面並不常見，反而是最普通的，球形有一對眉毛和大眼睛的黃色泡泡更加常見一些。即使是比較少見的變異藍色泡泡也有不少。
而空間站網吧就囤積了很多藍色泡泡召喚獸，作爲每天整點抽獎的二等獎獎品。反正對於馬競來說，多開客戶端刷這些特殊召喚獸是很容易的事情，夢幻官方聲稱的綠色無掛完全影響不了他。
隨着蜜聊用戶達到百萬級，空間站網吧已經不在提供扣扣靚號作爲二等獎獎勵了，取而代之的是位數更短的蜜聊靚號。蜜聊獨特的軟件架構使得用戶可以在獲取新的蜜聊號以後隨時綁定替換到自己的蜜蜂通行證上面。之所以沒有開放自定義修改設置蜜聊號，完全是爲了借扣扣的勢，就像是丫丫語音的丫丫號也是使用不可輕易更換的數字id一樣。
這就是行業領軍者的巨大影響力了，後來者有意無意地就要跟隨人家的腳步。
林琛左手輕輕揉捏着手心的藍色泡泡，它是一個大約十幾釐米直徑的藍色橡膠球，有兩個還算精緻的豎立的橢圓形眼睛，以及彎彎的眉毛，看起來就像是在笑一樣。
趙西林伸手從他手上接過泡泡，捏了捏，感覺很軟很有彈性，“怪不得剛纔在桌子上跳了那麼久呢，原來是個大彈球！”
彈球通常是一種直徑幾個釐米的彩色橡膠球，掉到地上，或者用力摔到地上之後會迅速彈起，在堅硬光滑的地面上能夠連續反彈落地很長時間。
“不是彈球，”林琛把泡泡輕輕放在桌面上新增加的無線充電盤上面。
“它裡面有電池、芯片、電動機，還有傳感器，可以遙控啓動然後自己就會一蹦一跳的動起來了。不過現在得先給他充電。”
在他按下充電盤的開關後，沒幾秒鐘功夫泡泡的左邊眼睛就亮起了淡淡的綠光。
“就一隻眼亮了，另一隻眼睛瞎了？找他們換去！”趙西林說道。
“要去你去！”林琛搖頭說道：“它的眼睛能夠變成好幾種顏色，左眼綠光就是正在充電的意思。等充滿電了兩隻眼睛纔會一起亮起。哦說明書在這裡，你不說我都忘了。”
說着他從口袋裡面掏出摺疊好的一張銅板紙，上面印刷着大量圖片和文字。
結果說明書展開看了下，趙西林擡頭：“想不到這小東西技術含量還挺高的呢！”
“那是，不然怎麼能價值上百被放進一等獎裡面呢？”林琛說道：“不過也沒複雜到哪裡去，畢竟重量在那兒擱着，越重運動需要的能量越大，相應的電池容量也就要弄得更大，最後就會變成一大坨電池加上少少電路了。其實它的成本里面有不少都是因爲裡面充的氦氣。”
說明書上面有簡要的原理示意圖，這個小東西大致上是雙層結構，外面以一個充滿氦氣的橡膠氣球，中間是一個塑料圓球。裡面塑料球裡面有芯片和聚合物鋰離子電池，以及一個可以水平轉動的配重杆，連接在一隻小巧的電機上面。
塑料球前後左右上下六個方向上各伸出一跟彈簧伸縮杆，另一端固定在外面橡膠氣球的內壁上。其中位於下方的彈簧伸縮杆結構和其他五個不一樣，貌似可以通電伸長，從而產生跳躍動作。
氦氣是地球上第二輕的氣體，僅次於氫氣，這種稀有氣體密度小於空氣的七分之一，但是卻無毒無害不燃不爆比更加便宜的氫氣安全多了。
“切，又是奸商的噱頭！”趙西林不屑地撇撇嘴，“一升空氣的重量只有一克多一點兒，根據阿基米德原理，同樣大小的氣球產生的浮力和它排開的空氣重量相當，所以體積一升的氣球只有一克多的浮力。這個球直徑最多16釐米，按照半徑八釐米算，體積也才兩升多一點。也就是說就算不理會裡面那個塑料球的體積，它最多隻有兩克多一點的浮力，效果基本上約等於無。”
“沒準他們只是在裡面灌的是氮氣，或者乾脆就是空氣，一般人根本就方便不出來。”
“你物理學的好，你不是一般人，你是二般人，這總行了吧！”林琛笑着打趣道。
“其實我還是對它裡面的電機更加感興趣一些，不過……”趙西林有些遺憾地看着不遠處桌面上的藍色橡膠氣球。
林琛明白他的意思，這隻泡泡玩具外表面上並沒有什麼開孔螺絲之類的結構，是全封閉的。想要拆開查看裡面的結構必然要剪開外面的橡膠氣球，放跑裡面的“氦氣”。
想到這裡他說道：“沒準他們特地強調裡面充的是氦氣不是氮氣甚至空氣，爲的就是增加這個成本吧？要是外皮破損跑了氣拿去維修，到時候就可以獅子大開口要個高價了。”
“沒準吧。”拆不了看不了實物，趙西林只好低頭繼續看起了說明書。
這東西的原理非常簡單，本身充氣橡膠球就有很好的彈性，他們又在裡面使用六根彈簧伸縮杆固定了一個塑料球，最下面的那個可動彈簧應該是一個線性電動機，可以在通電以後壓縮底部彈簧，斷電後彈簧回彈擠壓地面，整個橡膠氣球被地面反作用力彈到空中。赤道面上的可動配重杆可以水平360度旋轉，微量改變小球的重心，使其彈簧回彈時的方向不是垂直地面，地面反作用力的方向自然也不會垂直地面，這就使得小球可以被反彈向水平任意方向了。
外在表現就是這隻小球可以自由自在地隨意跳動，想跳多高跳多高，想跳多遠跳多遠，水平360度隨便那個方向都可以直接跳過去。當然因爲線性電機的功率限制，它跳不了太高太遠。
但是單單這樣就已經很厲害了，畢竟它只用了兩個結構電機就實現了水平方向上的自由移動。而且要是有更加精確的傳感器的話，更是可以實現立體半球空間範圍內的自由移動，雖然跳着移動效率不高。
“這東西應該又是那位天才馬迪生同學的作品了，”趙西林喃喃道，“跟天才做同學真傷自尊！”
“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他強任他強，清風撫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林琛聽到老友的低嘆，背了兩句名句安慰他。
“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要是真有〈九陽神功〉就好了。”趙西林對於林琛背的兩句話的出處都很清楚，也跟着背了下面一句。
不過再多就沒有了，畢竟小說裡面沒有提。
雖然跟這位天才的馬競同學間接有了不少聯繫，但是趙西林林琛他們其實並沒有真正見過馬競，畢竟他們雖然在同一個學校，但是不在同一個學院，而是最關鍵的是年級差了兩級，等馬競他們明年搬到他們現在所在的海濱校區，他們兩個卻也已經畢業閃人了。
“也就剩下一個多學期了，忍忍也就過去了。”林琛笑着說道：“反倒是下面幾個年級的學弟學妹們，還要被他壓在下面好幾年。”
“這倒也是，那些體育特長生們估計該哭了。那傢伙就是個怪物，不單大腦發達，擅長賺錢，能給自己發獎學金，而且小腦也一樣發達。這次校運會上面除了女子項目實在參加不了以外，其他項目人家還不是隨便挑幾個參加，輕輕鬆鬆就拿了冠軍。就憑他的體質、力量、速度、反應，沒有刷爆獎牌榜完全是不願意報名參加太多項目。”
“不知道生科學院有沒有把他來到實驗臺上面分析切片？”
“肯定是沒切片的，學校還指望他活蹦亂跳地去參加大運會呢，怎麼能讓他廢掉？”趙西林話音一轉，“不過拔頭髮抽血驗尿ct腦電圖什麼的估計應該少不了。”
說話間趙西林擡頭撇了一眼，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那隻泡泡的兩隻眼睛已經都亮了起來，兩隻眼睛綠瑩瑩的。
於是他就擡手指了一下：“電充滿了。”
“嗯。”林琛伸手抓住藍色泡泡，手掌下壓把它壓在桌面上，直到剛纔因爲離開充電盤而熄滅的兩個眼睛再次亮起才鬆手放開。
隨着他鬆手這隻藍色泡泡立即就反彈跳起，一下一上、直上直下地在桌面上緩慢地原地彈跳着。
林琛在電腦上蜜蜂智慧中心網吧版裡面找到一個藍色泡泡圖標雙擊打開，在這個名叫“泡泡控制器”的軟件上點擊了幾個按鈕完成配對驗證。然後隨着他連續按下鍵盤左方向鍵，就看到桌子上正緩緩跳着的泡泡不再是直上直下地跳着，而是順着桌面一跳一跳地跳到了旁邊趙西林面前。
“這東西要用藍牙手機玩有意思，在電腦上遙控感覺怪怪的，”林琛說道。
泡泡的控制非常簡單，按鍵盤方向鍵區的上下左右方向鍵就可以讓它向前向後向左向右跳，按空格鍵是原地蓄力跳。按住空格鍵時它會主動收縮下部彈簧，鬆開空格鍵時同步釋放彈簧一蹦老高。
“要是能夠做的再大一些，弄得跟遊戲裡面的一樣大，走在路上，背後跟隨着這麼一個真的泡泡，應該會回頭率100%吧？妥妥的把妹神器啊！”
“有點出息行不行啊？”林琛恨鐵不成鋼地笑罵着，接着說道：“我還專門問過給我發獎的那個店長，他說是蜜蜂正在跟網豬談泡泡的形象授權。要是網豬開價不高就會買下授權，然後製作更大型號的，甚至毛絨版的。要是網豬獅子大開口他們就會放棄，把它兩隻眼睛摳了變成跳蛋。”
“跳蛋？”雖然是光棍一根，但是擁有大量島國動作愛情片觀影經驗的趙西林還是知道跳蛋倒地是什麼東西的，因此才忍不住反問道。
“噓！”林琛扭頭看向電腦屏幕，目不斜視，用實際行動表示“我不完全認識這個變～態～淫～棍。”
趙西林也是老臉微紅，端正坐姿目不斜視盯着屏幕，心裡也是對老友埋冤不已，“你妹的！明明是你先說跳蛋的。”
通過監控系統發現周圍沒有幾個人看着自己之後，林琛這才轉頭對趙西林壓低聲音說道：“你喊毛線啊？”
“還不都是你害的，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跳蛋是什麼東西？”
林琛猥瑣地笑笑：“我纔不知道那是什麼除了按摩棒以外，日本女人最喜歡的東西。”
“不過單純從字面意思上講，要是沒有了外面兩隻眼睛，這東西的確就成了會跳的蛋了，叫做跳蛋貌似也是名正言順的事。”趙西林低聲說道。
林琛右手按住空格鍵讓泡泡停下，左手一把把它抓住了。鬆開右手空格鍵以後，泡泡上下跳了幾下但是並沒有脫手而出，接着它的兩隻眼睛綠光一長兩短閃了三次就不動了。
“其實這東西要是做小了，做出普通跳蛋那樣，應該比現在的那種使用普通直流有刷電機的跳蛋要好得多。這種泡泡的跳動頻率更低更接近手指的摳動頻率，而且是真正360自由跳動。現在那種跳蛋其實是震蛋來着，裡面是一個直流電機上面接了一個偏心輪，好像手機振動器也是差不多原理。”
“額，首先，你要有一個女朋友。不然你拿着跳蛋往哪裡用？塞菊花麼？小心菊花殘滿腚傷。”
“周董真倒黴，讓國師給忽悠去演了唱了菊花臺，結果被你們唸叨了一整年怎麼還沒念叨夠啊？”
“好啦好啦，打住打住，不說這個了，咱們現在又用不上這些東西。除非林琛你真的有意向往這個方向發展……”
“你還別說，我還真有這方面的想法。”林琛笑着說道。
趙西林伸手摸了摸自己額頭，“我沒發燒啊！”
林琛滿頭黑線，“我是認真的！”
對於這個轉折，趙西林也是有些措手不及，吶吶地說不出什麼話來，最後只是吐出來一句：“你打算做什麼？做這個跳蛋？”
林琛搖頭，“這東西看着結構簡單但是技術難度其實反而很高，暫時我不打算做這個。我原本的打算是做智能飛機筒的。”
“瞭解，”趙西林瞭然地點點頭，“先解決男人的問題，再解決女人的問題，是個正確的選擇。”
“沒你想得那麼複雜！”林琛已經無奈了，抓着桌子上放着的鼠標晃了晃，說道：“我以前玩遊戲的時候，就想着將來做一個帶遊戲控制器功能的飛機筒，那樣就不用右手狂點鼠標左手抓緊搖桿那麼麻煩了，直接體感操作。”
“汗！”趙西林扶額抹汗，“同學，你的思路真是廣泛！”
“去！你纔是精神病人思路廣、弱智兒童歡樂多呢！你敢說你沒玩過i社的hgame，沒在玩這些遊戲的時候興奮然後順手擼過？”
因爲獨樂樂不如衆樂樂的關係，女生那邊不清楚，但是這些遊戲和視頻在男生中間向來是擁有很高的共享率的。甚至有的宿舍還曾經組織過集體觀摩學習，雖然趙西林因爲尷尬沒有參加過集體觀摩品鑑活動，但是自己一個人在宿舍的時候確實是玩過不少hgame的。尤其是東邊隔壁島國i社打造的3d遊戲人物建模都是童顏****萌音易推倒，很符合他的審美口味。i社的全部3dhgame他都有收藏和玩過的，相信林琛那邊情況應該也差不多。
其實仔細想想好像自己也的確有過林琛說過的那種情況，要是真的有這麼個智能飛機筒能夠代替鍵盤鼠標，應該是造福羣衆的好事。
“好吧！”趙西林輕輕點頭，“你是打算畢業以後自己創業，做這個項目？要不要我來幫忙？”
林琛搖頭，“我不打算自己創業搞這個。大學生創業什麼的，看着很美好，其實嘿嘿。人家比爾蓋茨退學創業那是因爲有個在ibm當高管的老媽罩着。我還是先進公司攢點經驗吧。”
又一次轉折差點閃了趙西林的腰，雖然明知道腰椎間盤一切正常，還是忍不住左手扶腰問道：“那你到底準備幹什麼啊？”
“做智能飛機筒啊，不過不是自己做，而是投這個。”林琛說着打開瀏覽器，在蜜蜂導航首頁上找到了一個名叫“蜜蜂尋花計劃”的鏈接點了進去。
“我打算把這個項目投給蜜蜂，把我花在這兒的網費再賺回來。”
“強！你強！你真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