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女士,請等一下!”
gyz專屬服裝庫門口,有人叫住吳越和鄭小雨。
兩女齊齊轉頭看過去,穿着女僕套裝的工作人員行了一禮,用溫柔的聲音告訴她們殘酷的事實:下班時間快到了!
“啊!”吳越下意識朝窗口望去,果然看到一片月朗星稀、倦鳥歸巢的夜景。
“這麼晚了?”先是大吃一驚,接着她想起這些窗戶只是裝飾品,華麗典雅的窗簾後面是大片液晶屏幕,想要什麼畫面都是一條指令的事。
“現在幾點?”
“19點12分,您還有什麼吩咐麼?”
吳越擺擺手,表示沒什麼事情。
別看人家說的客氣,姿態也擺得極低,但她心裡卻很清楚,那只是女僕裝的裝備特效而已,要是自己真提出什麼要求,十個有九個會被笑着拒絕。
跟着吳越朝vr影棚走去,鄭小雨還有些小驚訝:“時間過得可真快啊!我還沒覺着餓呢,這七點了?”
“那是因爲午飯吃的晚,”吳越搖搖頭,“到現在也才三個鐘頭而已。”
“也是啊,今天的晚飯可以省下了,”鄭小雨點頭附和着,伸手摟住後者肩膀,“親愛的,你說咱們今天總共換了多少套裙子?”
吳越笑笑,“應該有二三十套吧,這段走廊我都能閉着眼走了。”
“絕對不止這麼點兒!”鄭小雨表示不止,拿起手機看了下,她也被自己的瘋狂震驚到了,“呀!我是43套,你快看看你是多少?”
拿起手機看了眼,吳越表示我你多,“我一共換了45套,差不多是兩個月的份量。等下,銀行給我發短信了。”
等她看到短信內容,臉色卻是垮了下來,“卡快沒錢了,這下又要變成吃土少女啦!”
她每月的生活費都有定數,今天一時激動氪了張2499的gyz銀卡,又在緣夢vr影棚呆了快五個小時,本月生活費灰飛煙滅不說,本不多的積蓄也是縮水大半,接下來大半個月只能省着點兒花了。
這還是倆人自助拍攝、快速出片的結果,要是選擇專人拍攝、精修出片、相框相冊的高級方案,怕是得再花掉好幾千。
聽見對方的感嘆,鄭小雨笑着打趣一句,“要吃也是我這樣的單身狗去吃纔對!你有周秦在,怎麼可能背到去吃土?”
“切!”吳越撇撇嘴,“吃男人的,用男人的,你當我是那些妖豔賤貨麼?”
“額,好吧,”鄭小雨收回前言,問道:“這身衣服怎麼辦?還拍不?”
吳越豪氣地向前揮手,“拍!怎麼不拍?姐又不是沒錢!”
然而,等她倆走到影棚區域,看到的卻是忙着整理設備、清潔消毒的工作人員,卻是已經進入打烊程序。
見此情景,兩女只得悻悻地取了自己衣服,返回gyz服裝庫。
她倆各自穿了一條精緻的lo裙,看起來很是浪漫可愛,可惜過於華麗繁複,並不適合日常外穿,少不得要花點時間再換回來。好在那邊的女僕倒是還沒下班,倆人換回常服又各自挑了3套衣服帶走,這纔不情不願地離開。
爲了加強流動性,銀卡會員有3套每次的限制,可以“擴充衣櫃”花錢升級,不過她倆現在銀根緊張量入爲出,只得暫時作罷留待將來。
叫再次沉迷遊戲的周秦,三人走出影棚小樓,徑直朝小黃車停放點走去。
“誒誒,怎麼想起來騎這個了?”周秦表示疑惑不解,手動作卻也不停,主動前幫兩女檢查車況,挑了三輛車子挪了出來,並體貼地幫忙調好鞍座。
見他如此殷勤,吳越有些不好意思,小聲說道:“那什麼,晚的電影我不去了。都拍到第八部了,該講的能講的早說完了,狗尾續貂不看也罷。”
“不看這個,我們還可以去看別的嘛,”周秦還想爭取一下,“五一檔那麼多電影,咱們找個故事好評價高的去看行了。電影不行,也還有音樂劇、音樂會、劇場演出……”
吳越默然,鄭小雨張口點破:“我們的荷包受了重傷需要修養,所以,你懂的。”
“那現在怎麼辦?回學校麼?”
“嗯!”
“用這個?”周秦當時震驚了,“這兒離學校十幾二十公里,這麼騎回去?”
“我還沒傻到家,騎到車站行了,”吳越跨騎車,“好了,我先走了!”
大肆購物能夠帶給人精神愉悅撫慰各種心理傷害,瘋狂自拍同樣可以放鬆身心予人快樂,兩種行爲疊加起來更是效果拔羣,讓吳越和鄭小雨輕易忘記險被偷拍和慘被偷拍的事實,着實度過了一個愉快的週日。
只不過,這些快樂都有着時效性,最初的激動與狂熱過後,人們又很容易感覺不過如此,產生厭煩嫌棄情緒,此刻的吳越雖然沒有進入這種狀態,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小情緒。
有鄭小雨這個告密者存在,周秦很快弄清楚了狀況。
看了對方一眼,他很是不解地問道:“暈死,你們爲啥申請不分期呢?別告訴我說沒有分期選項。”
“有是有,”鄭小雨看看前面的吳越,小聲道:不過要是全款支付的話,可以免費體驗一次彩鑽權利,所以我們都全款了。”
“彩鑽會員的權利,”周秦咂咂嘴,“好像是訂單生產和買斷獨佔吧?”
之前等人的時候,他了解過gyz的會員體系,對其有所瞭解。銀卡只能穿二手衣服,勝在價格便宜量又足;金卡則是一手新衣,並且有權將其買下;彩鑽強調新款,按需生產,還可以買斷款式杜絕撞衫。
吳越稍微放慢速度,對追來的周秦點點頭,“是啊,彩鑽和金銀會員不是一回事,拿到你面前的只是衣服設計稿,看哪件她們纔會生產哪件。要是順便選擇個人獨佔,和設計師專爲你一個人量身定做沒什麼區別了!”
她越說越興奮,周秦卻是滿心疑惑,不解道:“不過這又有什麼意義呢?又不是國際品牌、設計師也不出名,算給你獨佔又如何?至於那麼激動麼?”
聞聽此言,吳越和鄭小雨卻是齊齊轉頭,對他表示自己的不屑和憤怒:“嘁,你不懂!”
“我怎麼不懂了?”
吳越瞪了他一眼,“虧你還是2站會員呢!有空多去舞蹈區看看,你明白了。”
在普通時裝領域,孤雲寨/gyz的確是毫無存在感的小透明,江湖地位幾近於無。但在coser、漢服愛好者、lo裙愛好者這些小衆羣體眼,g家卻是需要仰望的擎天巨柱,好感度早被刷到了max。
究其原因,卻是和她們的老闆湯佳怡有關。
因爲數據口徑的問題,湯佳怡的身家有很多個版本,其在富豪榜的排名也是忽忽下各不相同。但有一點卻是得到公認的,那是全世界最有錢的舞者和coser都姓湯!
只是這樣倒還罷了,和普通人關係不大,真正幫她刷取大量好感度的,卻是湯佳怡搞出來的“免費舞衣計劃”。這個由她個人出資,爲宅舞愛好者以及cos愛好者提供免費的服裝援助的項目越做越大,花了她千萬的資金,卻也爲她征服了整個宅舞圈,沒人不說她的好。
愛屋及烏之下,孤雲寨品牌也是獲益匪淺,不但收穫大量訂單,美譽度也是蹭蹭往漲。可惜小衆圈子潛力有限,賺的錢連覆蓋湯佳怡的投入都做不到,大家多少有些愧疚之情。
“不對吧?”周秦咂咂嘴,“宅舞不是在家裡隨便跳跳行麼,cos也是一樣,怎麼可能花那麼多錢?”
吳越再次瞪了他一眼,“還不都是你們這些醬油黨害得?”
誠然,宅舞和cosplay(角色扮演)都是注重參與、強調娛己的業餘愛好,“遠古”舞見和coser的服裝和製作都很粗糙,大家依然樂在其。
可人都是愛美愛精緻的,特別是那些意外入坑的醬油觀衆,更是顏黨遍地,腿不直不看、臉太大不看、安全褲太長不看、服裝湊數不看、視頻模糊不看。久而久之,宅舞和cos逐漸從自得其樂變成娛人娛己,並以娛人爲主,變得越來越精緻。
相應的製作成本也是水漲船高,畢竟專業器材很貴、精緻服裝不便宜、漂亮場地可能遠在地球另一端……偶爾爲之倒還罷了,數量多了也是一筆負擔。
經濟壓力之下,很多舞見和coser不得不向金錢低頭,接一些手遊廣告、商業演出之類的單子。不過資本都是逐利的,能被遊戲廠商找門的都是能夠帶來曝光率的有名舞見和著名coser,普通愛好者連“低頭”的資格都沒有。沒錢提升作品畫風,自然得不到醬油觀衆的喜愛和鼓勵,進而失去信心退圈的新人不知凡幾。
正是看到這種情況,湯佳怡才自掏腰包推出“免費舞衣計劃”,爲新人提供服裝、場地以及攝影師援助,以期幫助她們儘快適應這個看臉的世界。
大部分人最終泯然於衆,同樣也有一些有天賦肯努力的舞見和coser成長起來,爲孤雲寨和她自己貢獻大量好感與流量。不斷有新人冒頭,也讓2站飛速發展起來,逐漸走出了自己的特色,說起來湯佳怡也沒虧多少,甚至還有的賺。現在她又推出年費會員,嘗試進一步擴大用戶羣體,未來同樣不可小覷。
“收年費簡直太蠢了,”周秦咂咂嘴,“既然整個舞區都被g家承包,2站千萬會員都是她們家的粉絲,應該順水推舟,搞月卡甚至單次結算纔對,現在這樣不是把顧客往外推麼?”
吳越和鄭小雨再次整齊轉頭,滿是不屑地噴他一句:“嘁,你還是不懂!”
實際,她們自己也不太懂,只是以己度人覺得不合適。2499穿365件衣服,讓人覺得大賺特賺,可要是換成7塊錢租一套,感覺不一樣了。
一小時後。
終於返回學校,周秦推開宿舍門,然後聽見一陣此起彼伏的嬰兒哭聲。
“嗯?”視線掃過寢室,並沒有發現小孩身影,不由暗鬆口氣。雖說這年頭未婚同居、未婚生子的現象並不鮮見,帶着娃娃大學的消息時常見諸媒體,但他還是不太願意自己宿舍出現這麼一個話題人物。
“怎麼回事?我好像聽見小孩在哭,”手電話裡,吳越關心地詢問起來:“你不是回宿舍了麼?哪裡來的小孩子?”
“是啊,我剛到宿舍。是我舍友在看電視,剛纔是電視裡的小孩在哭。”
話音落下,宿舍裡又響起了咯咯嘎嘎的嚶語笑聲,以及熱鬧暢快的罐頭笑聲。周秦尋聲望去,卻見幾名帥氣男生變身人形坐騎,揹着小嬰兒滿地亂爬,逗的後者咯咯笑個不停。
看着看着,他自己也被逗笑了。
他的反應,電話那邊的吳越被勾起興趣,連忙問道:“是什麼節目?”
“啊,我看看,”周秦答應一聲,走到舍友章徽輝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灰灰,看啥呢?”
後者翻了個白眼,表示自己無力的抗議,“我是徽輝,不是(輕聲)灰灰,再叫錯小心我給你下藥!”
周秦聳聳肩,“都一樣。不說這個了,這節目叫什麼名字?”
說笑間,他很快拿到了這個節目的名稱資料。
“蜜蜂視頻的‘從天兒降’,”章徽輝來了興致,指着筆記本屏幕說道:“讓幾對未婚小情侶賽帶小孩,算是帶娃真人秀吧。對了,這些嬰兒都是仿真機器人,做得跟真人一樣,卻沒有真正嬰兒的顧忌,可以隨便打屁屁做危險動作,看起來非常有意思。””哦,“周秦點點頭,拿起手機道:”聽見沒?“
聽筒沒有迴應,拿到面前一看,卻是通話已然斷。再打過去,吳越那邊很快接通,不過只說了一句”我要看電視,拜拜!晚安!“
哭笑不得地放下手機,周秦拉了張椅子反騎着坐在舍友旁邊,嘴裡嘀咕着,”從天兒降,這不是前年那個史最爛麼?“”已經不是最更爛的了,“章徽輝也不回頭,笑着說道:”再說,這部電影已經差不多洗白了,推薦你去看下蜜蜂的重剪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