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遠和魏博弈聞言,臉色不由得一沉,或許只有風曉這樣的人說出這樣的話,纔會讓他們毫不懷疑。此人的心思不容小覷,手段的凌厲和智謀的超羣,更是匪夷所思,或許這不是一個玩笑。
陳天遠忽然含笑着看着關毅,問道:“若是陳某所料不錯,風先生怕是早就覬覦大楚國大地了吧?或許當初你在渭河之上,與陛下的盟約之時,就開始有着這樣的心思了,對嗎?”關毅神色淡然:“國師何出此言?”的確,關毅的確早就已經埋下伏筆了,只不過那個時候,楚三江更加在意的是中原大地,並沒有注意到,其實自己佈置的就是三足鼎立之勢,只不過現在說起來,已經沒
有那麼重要,事實就是事實,證明關毅成功了。陳天遠自信一笑:“其一,當初你執掌西境幾萬大軍守備西境,特別是江海城一戰的時候,你大可以隨時進攻,甚至將陳某和侯爺一起留下,可是你沒有,而是最後將我們放走,反而引來了陛下,達成了從夜郎國而走的盟約。這一點,陳某起初還想不明白,不過後來見識到你風曉一步步強大西境府的手段和辦法,便明白了。因爲你需要我們大楚國在中原大地上興起一定的風暴,從而爲整個西境府的發展,
贏得足夠的時間,或許那個時候都沒有人明白,原來你風曉早已經志在天下了吧?”
關毅不疑置否的笑了笑,沒有反駁也沒有肯定。此事對一般的人而言,不太容易想得到,但是對於陳天遠這樣的人,根本瞞不住。“其二。”陳天遠繼續道:“那就是你執掌西境府之後,我大楚國的動向,一直都不是什麼保密,天下盡人皆知。那麼,這對於你來說,完全如虎添翼,而且一來一個準,結合之前大楚國的種種行動,你順勢而爲事情。陳某確定,在大楚*中或者我們四周,有着潛伏極深的密探,而且這密探,隱藏極深,應該是早就安插進來的,令人看不出絲毫端倪,嘖嘖,不得不說,風先生的心思之深沉,陳某生平僅見
啊!風先生,你可否告訴陳某,你志在何處?”要在一個大楚國之中安插密探,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但是若要暗處一個誰也想不到的人,那邊只有時間才能磨平這個凸起的菱角了。西境府崛起的時間,陳天遠曾經詳細的刺探過,不過幾年的時候
而已。幾年的時間,對於一個王朝來說,那就是彈指一揮間,基本不算什麼。而這段時間,卻足以安插一個隱匿極深的存在。按照這樣的想法看下去,那麼當時,還只是西境,而不是現在的西境府,就已經對強大楚國生出覬覦之心了,這是何等的瘋狂?但是關毅的確做了,而且還
做到今天這般地步,大楚國岌岌可危,陳天遠不得不驚歎。故而纔有這樣的詢問。
陳天遠心思的超然,的確少見,從細小的事情便能夠推斷出那麼多的東西,不愧是能夠自創戰法的可怕存在。關毅笑了笑,說:“不想做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關毅雖然才疏學淺,但是有個性子,一旦選定的路,就是堅持不懈的走下去,所以,你可認爲,這是我的一種追求和信念,也可以認爲,這是我的高瞻
遠矚或者不自量力,反正,都已經不重要了。”
能重要嗎?過去的都是歷史,也不會退回去,最多就是人們口耳相傳的一個故事,或者史書之上記載的一段令人唏噓的文字,相比之下,眼前的一切,更具有說服力,畢竟人還在。
“不錯,倒是陳某唐突了,再次賠罪。”陳天遠深明其中意思,心中對於關毅的評價再次上升了一個層次,此人,他自忖還看不透。
“那麼陳某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關毅輕輕的點了點頭:“請說。”
陳天遠道:“陳某想知道,這次我們能夠有多少人能夠回去?”
“恩?”陳天遠此言一出,魏博弈頓時愣住,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已經完全相信了風曉的鬼話不成?此酒真的是前來送行的?
魏博弈不清楚,但是陳天遠卻清楚得很,因爲剛剛他和關毅的那些談話,足以說明了許多問題。西境府覬覦大楚國並非一日兩日,此人早早的就已經開始算計了大楚國的存在,而他則是志在天下。如今風曉坐在自己面前,那麼還不能說明嗎?恐怕早已經胸有成竹了,就算是自己想要反抗,也已經爲時已晚了,雖然不知道風曉到底使用了什麼手段,但是陳天遠相信,無論什麼樣的手段,都不會讓自
己有反抗的機會。
“國師大人,你何出此言?”魏博弈連忙問道。
陳天遠苦笑起來:“侯爺,你以爲風先生出現在這裡,請我們喝一杯酒,這杯酒就那麼好喝嗎?若是陳某所料不錯的話,恐怕左右兩路大軍當中的其中一路,已經在劫難逃了吧?”
“什麼?你是說……這……本侯立刻派人去查探。”魏博弈腦海當中蹦出八個大字——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侯爺,不必麻煩了,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就算是你知道那一路大軍受到襲擊,你敢派兵救援嗎?”
“爲什麼不敢?那可是一百五十萬大軍啊!若是損失在這裡的話,我們如何和陛下交代?”魏博弈很是不明白,陳天遠爲什麼要說出這樣的話來。
陳天遠輕嘆一聲,搖了搖頭:“侯爺,你還是沒有看明白。你若是派兵而去,恐怕到時候不僅僅損失一百五十萬,而是三百萬,包括你我也難逃此劫,陳某說的可對?風先生……’
關毅聳了聳肩:“國師這話,就讓人有點難以回答了,我要說對,你會覺得我在危言聳聽,若是不對,恐怕你也不會相信,這是個很爲難人的問題啊!”“是嗎?的確有點爲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