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毅剛剛下了馬車,一個瘦小的中年人便快步的走了下來,抱拳稽首道:“這位想必就是風公子吧!我是刑部使令,前來爲風公子領路的。”
關毅點了點頭:“有勞了。”
“請……”
關毅走到天牢門口的時候,一個驛卒連忙打開大門,躬身站在一旁。
“你們就在外面等我吧!”
“是……公子。”
天牢之內,那刑部使令帶着關毅首先走過一個略微光亮的廊道,這是天牢的最外層,一般都是關押罪行不太嚴重的人,也是天牢裡面最舒服的位置。
聞着這裡面那股熟悉的黴味,關毅腦袋不由得一陣劇痛,一道道令他心悸的感覺猛然襲來。
“又是那小子殘留的雜念,不就是天牢嗎?用得着這樣嗎?”
當年關家被捉拿下獄的時候,關毅就是這天牢的‘客人’,在這裡面可沒有少受苦啊!聞着天牢內的味道,讓這個傢伙以前殘留的恐懼感一下子散發出來,惹得關毅一陣無語。
只好強忍着腦袋的劇痛,不緊不慢的跟着刑部使令,踏入第二層的天牢當中。
天牢一般分爲三層,第二層條件更差,髒亂是肯定的,隱約之間還透出陰森和淡淡的血腥味,像似有着無數的惡鬼再次徘徊一樣,走進去都讓人不禁後背直髮涼。這一層,一般是關押窮兇極惡的犯人,以及朝中獲罪的大佬們。所以這也算是拿下朝中大佬們談之色變的地方,那第一層到第二層之間的下場通道,私底下都被戲稱爲黃泉路。因爲但凡被關押到了第二層
的,基本上沒有再翻身的機會。
“風公子小心一點,這裡陰暗,小心腳下。”這個刑部使令,不知道眼前這個瘦瘦弱弱的公子是什麼人,但是他卻清楚,這個人卻可以掌握着自己的身死,無論是自己的把柄還是自己的生命。
他完全沒有想到,玉蘭組織竟然會看上自己這個小小的五品刑部使令,不過還好,他們的只需要自己帶領一個姓風的公子面見裡面的一個犯人,就不會對他怎麼樣。
“風公子,這邊請,就在前面了。”
刑部使令指着一處鎖着的牢門說着,同時向旁邊的獄卒擺了擺手,那獄卒會意,連忙走過來將牢門打開。
關毅沒有說話,徑直走進牢門之內。這只是其中一道門而已,進入之後,獄卒足足打開了三道牢門,關毅方纔見到了被關押此處的陶作清。以前關毅聽說過京城的天牢,是極少有人敢擅闖的地方,即使有人有這樣的膽子,但是最後不是有去無回,就是白白忙活一場。現在他算是明白了,這天牢裡面,不僅僅守衛森嚴,而且結構嚴密,即使你
能夠闖進來,但是打開那麼多牢房的門,也並非那麼容易。
而且據關毅的目光,這些牢門的設置,都是極爲講究的,暗含的奇門八卦,不熟悉的人,怕是進來了也找不到關押之處在哪裡。
“公子,這就是陶作清。”
那獄卒打開關押陶作清的大門,隨即抱拳離去了。
關毅走進牢房內,裡面一堆雜草鋪成一個剛剛足夠容納一人睡覺的地方,一塊薄薄的麻布丟在一旁,旁邊放着一個老舊的桌案,桌案上除了有一盞油燈,其它的什麼也沒有。而此時的陶作清,束髮凌亂,垂下在臉上,臉上已經沒有了都尉的威嚴,變成一個個落魄的階下囚,身上就只有一件白色大單衣,而且身上還清晰可見上面的血痕,看來他進來的時候,已經受到了‘優待’了
。
陶作清雙手雙腳束縛着鎖鏈,被鎖在後面牆上,限制着他的移動距離。他看着這個走進來的文弱書生,不禁皺起了眉頭,這個人是誰?他一點兒映像都沒有,不過此人的相貌,自己倒是有一絲熟悉之感。
“你是什麼人?”陶作清扒開擋住自己眼睛的頭髮問道。
關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緩緩的靠着牢房的鐵欄上坐下,腦袋裡面的頭疼方纔微微緩解一些。
“我是誰?你沒有必要知道。”
“哦?”陶作清眼神平靜的看着關毅。
“既然我沒有必要知道,那你爲何還來見我?”
關毅淡淡的看了陶作清一眼:“其實我並不願意來,只是我想知道一些事情,只有你能夠回答,爲此,我可以給你一個活着的機會,只要你的回答能夠讓我滿意。”“活命的機會?”陶作清還以爲自己聽錯了,這個看上去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竟敢說保自己活命?他很清楚自己所犯的事情,就是當朝的朝廷大員們,怕是也不敢誇下這樣的海口。何況這個人,陶作
清完全可以確定,絕不是朝廷中人。
“不錯,活命的機會。”關毅緩緩的說道:“陶作清,三年之前,在廷尉府詹事的位置,收受殺人犯羅三的紋銀二百五十兩,在案卷當中動了手腳,爲羅三遮掩,隨後又引導廷尉府和刑部查案的矛頭,冤枉李浩,致使李浩被冤枉斬
首。我說的可對?”
陶作清有些詫異,開始審視起關毅來,此人竟然對自己的事情知道那麼清楚,細節也說的一點兒也不差,難道此人與刑部某個大臣有關係?
“不錯,那又如何呢?”
關毅神情淡然的繼續道:“按照大陳國的律法,殺人者償命,而你身爲朝廷官員,冤殺不說,還放縱兇手逃之夭夭,雖然你沒有殺人,不過這流放苦寒之地是肯定的。”
關毅說道這裡,突然話鋒一轉:“或許你以爲只要保住一條命,就已經算是幸運的了。但是有一點我或許該給你提個醒,當初舉薦你,從一個詹事成爲廷尉府都尉的人是誰,你還記得嗎?”“你是說刑部尚書郝沂源?他想要我死?呵呵……這個公子,你當我陶某是三歲小孩嗎?若是公子想要在我口中得到什麼,我勸你還是趁早打道回府去吧!有些東西不是你能夠知道的,即使我告訴了你,也許很快你就會禍從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