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掀桌子的舉動,立刻引起了一陣躁動。
“給我把這個混蛋趕出去!”馮煥昂用手帕擦着臉上的湯水憤怒地吼道。
此時的孟浩,已然走到了“絕境”,義無反顧地他毫不畏懼地還想擡腳去踹馮煥昂,卻被身後的兩個保安死死地按住了。海天俱樂部的經理,倒是對這種公子哥們吃飯時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的事情司空見慣了。雖然他不知道孟浩的真實身份,但卻是知道他是金公子“以前”的朋友,應該也不會是個沒背景的小角色,倒是也不願貿然得罪人。
他對那兩個保安使了個眼色將孟浩帶離了房間,然後滿臉堆笑着和馮煥昂金景豪他們打圓場。
被保安押送出境的孟浩,在走道里往外走的時候,突然面前出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信哥!”孟浩有點不敢相信的叫了一聲。
戴着一副黑框眼鏡的董信看到孟浩微微笑了笑,伸手對那兩個保安做了個手勢。那兩人立刻將抓着孟浩的手放開了。
“小孟,你怎麼在這兒啊!”董信慢條斯理地對孟浩問道,說話的腔調就和他之前在拘留所裡一樣的和氣。
孟浩雖然不知道董信的身份,但此時的他在這裡看到董信,就好像一個溺水者看到了一根稻草。他連忙把自己目前的處境和剛剛在金景豪包廂發生的事情,簡略地說了一下。
董信也沒聽他說完,笑着擺了擺手道:“什麼都別說了,你應該還沒吃飯呢吧?跟我走!”
董信說話很斯文,語氣也一貫的和氣友善,但他說話的時候卻讓人能感覺到一種不容置疑地氣勢。孟浩也沒多問,就跟着董信走進了一間包廂。
“阿信!哈哈哈哈!你這小子怎麼這麼晚纔來……”剛剛走進包廂,舒康一陣爽朗的笑聲撲面而來。
隨着這聲音過來的,就是一個拳頭。舒康上來就給董信的肩膀捶了一拳,董信看似文弱的身軀卻生生承受了這一擊,動也沒動。反倒是跟在舒康身後的譚雨晴朝着舒康的後肩拍了一掌嗔怒道:“每次看到阿信,你就要動手動腳的,人家不和你一般見識,你還當真了……阿信,下次這傢伙再這樣,你就揍他!”
“呵呵,我哪兒敢呢!真要是把康哥給打壞了,你就不心疼?”董信和舒康、譚雨晴都是熟識,從小就在一個大院裡玩,雖然最近這些年彼此分分合合,倒是每次見面都會讓感情更近一步。
聽到董信語帶雙關的話,譚雨晴朝着董信扔過來一個白眼,也不管他們,轉身入席了。
“阿信,這是我們的老闆關毅。以後你跟我一樣叫關大哥好了……哈哈!”舒康隨即給董信介紹了一下關毅。
董信雖然是第一次和關毅見面,但事實上此前已經有過交集了,他朝着關毅笑着點了點頭,轉身拍了拍孟浩的肩膀說道:“這是我在拘留所裡呆在一個號子的獄友小孟……小孟,這些都是我朋友。”
董信笑着把孟浩“正式的”介紹給了關毅他們。舒康和譚雨晴都是知道內情的,也沒說什麼。倒是孟浩看到關毅一下子愣住了。
關毅朝着孟浩笑着說道:“小兄弟,今天我們還真是有緣啊,這是第三次見面了吧?”
孟浩聽他這麼一說,纔回過神來,連忙對關毅再三表示感謝。按照常理,關毅當然是要給他們“解釋”一下自己和孟浩今天三次“巧遇”的緣分的,包括董信在內的同座者實際上都知道這裡面的事情,但他們也都沒說破,附和了幾句之後,就轉到了別的話題上了。
“阿信,不是說今天上午出來的嗎?怎麼弄到這麼晚纔出來?”舒康問起了董信遲了半天從拘留所出來的原因。
董信一臉苦笑着說道:“我家老頭子是什麼脾氣,你還不知道?我被抓進去是晚上,雖然算日子是今天到期,可他不讓我做滿實實在在的十五天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董信被拘留的原因,孟浩在拘留所裡的時候已經知道了。他是在和戰友聚會的時候,喝了點酒,開車送戰友回酒店的路上正好碰到了交警查酒駕。只是孟浩不知道這和董信的父親有什麼關係,他也沒插話,就在旁邊聽着。
“唉!董叔叔還是那麼講原則……”舒康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地說道。
董信的父親董衛國是現任市紀委書記,譚旭林調任燕京之後,他作爲繼任者從外省調來海州也有一年多時間了。董信早年參軍在東海艦隊服役,別看他戴着一個近視眼鏡,外表文弱,但人家可是赫赫有名的“海上蛟龍”陸戰旅的少校參謀。
退伍後,董信一直都在燕京大學攻讀碩士和博士學位。前不久才接受舒康的邀請,來海州中天源能研究院工作。只是沒想到他還沒到單位報到,剛到海州就碰上原來老部隊的一羣戰友一起聚會,喝酒開車進了拘留所。
“這以後還是不要喝酒開車,等到了研究院,給你配一輛車,配個司機。你們這些研究人員,個個都是寶貝,萬一真要是喝酒開車出了事,那可是大損失!”說到這個酒後駕車的問題,關毅一臉嚴肅的叮囑了一聲。
董信聽到關毅這麼說,尷尬地說道:“其實,我從離開部隊之後,就很少喝酒了。那天也是因爲老戰友這麼多年沒見,起了興頭喝了兩杯……以後不會了!就算是關大哥你不說,我也不會再喝了,我家老頭子……唉!”
董信想起自己那個鐵面無私的父親,心裡就有點犯怵。
“我看你索性去我那兒住,等風頭過了再回去!”舒康笑着提了個建議。
他們說話的時候,孟浩一直都在旁邊聽着。直到這時他才明白,現在和他一起吃飯的這幾位纔是真正的海州上層圈子的“青年精英”。
相比起他們來,金景豪和馮煥昂他們那些人,就是一幫土雞瓦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