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因爲之前和安子洲打交道那段不愉快的經歷,又或許是沐老對安固誠的評價,讓關毅從一開始就對安固誠充滿了警惕。雖然他表面上還是保持了足夠的禮數,但同樣對安固誠保持着一種敬而遠之的距離感。
“安老,您好!”關毅對安固誠只是略躬了躬身,簡簡單單地打了個招呼就不再說話了,對於安固誠借安維成套近乎的話根本沒有迴應。
他這種淡漠的態度,就連龍澤先他們都看出來了,人老成精的安固誠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到他這種疏離。可這老頭還真就不生氣,關毅越是對他疏離,他越是要和關毅親近。
他徑直上前拉住了關毅的手,笑着說道:“走吧,我們一起看看這幫小傢伙們今年又能搞出什麼花樣來……”
他畢竟年紀大了,步履有些蹣跚,關毅被他抓住手之後,又不能甩脫他那麼明顯……只得側着身就好像攙扶着他一樣往臺階上走。
到了主位上,安子洲原本的座位當然是應該讓給他坐的。可安固誠卻擺了擺手說道:“你們管你們的,別管我。今天我就和小蓉一塊兒坐吧!”
他說是要和沐蓉一起坐,實際上卻是要坐在關毅身邊當一隻“老燈泡”。在場的就數他年紀最大,他想幹什麼還真沒人能說啥。關毅也只得讓他坐在了自己和沐蓉中間……側頭看看坐在另一邊的沐蓉,關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表情。
沐蓉也在用同樣的表情看着他,兩人這麼隔着安固誠對視,或許是視線產生的溫度,讓安固誠感覺到了。他伸手在桌子上拍了拍笑道:“看來……我今天是坐錯地方了!小蓉,要不你坐中間來吧?”
他們坐的地方在主位右側,三個位子一排,今天由於關毅的緣故,這邊已經吸引了衆多憤怒的目光。現在,安固誠這麼一個老祖宗,坐在他們中間就更扎眼的了,如果沐蓉坐中間……那還真就要引起衆人的公憤了。
沐蓉聽到他這麼說,連忙擺手說道:“安爺爺您可坐好了……別拿我們晚輩取笑!”
安固誠聽她這麼一說,哈哈大笑起來。
由於安固誠的意外出席,原定的賭石大會開始的時間晚了一點,等他落座之後,龍澤先就直接宣佈活動開始了。
第一階段的各家賽石,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關注。四家各自拿出了三塊毛料,由坐在主席臺上的各家家主和有身份的長輩們點評一番,然後就開始了公開解石。
這公開解石是由四大家族年輕一輩的子弟擔綱的,這同樣也是考較他們各自實力的一個部分。
三塊毛料各自有一個主刀手。看着十二臺解石機前準備開始解石的這十二個人,關毅此前已經大多見過面了。
關毅到龍城的第一天,那羣等在寨門前向他集體“示威”的年輕人幾乎都在這裡了。看到這些有點熟悉的面孔,關毅也大致猜到了,等會兒要和他一起參與第二階段賭賽的大概就是以這十二人爲主了。
“關毅……這十二個人可都是你的情敵啊!”就在這時,安固誠湊過來對他笑着說了一句。
關毅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一扭頭就看到了安固誠那張笑眯眯的老臉。
在關毅的印象中,有兩個逢人就帶笑的人,第一個就是齊浩祥,他笑起來可真能算得上笑裡藏刀的行家裡手。
齊浩祥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他的笑容,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讓人不由自主的就願與他親近,只有真正接觸多了,看透了他纔會覺察出這笑容背後的陰險。
而安固誠雖然也是笑呵呵的樣子,但他這張笑臉相對而言倒是能讓人“放心”不少。他的這種笑容,雖然能讓人感覺到雙方相處時的氛圍比較輕鬆,但這笑臉背後表露出來的企圖心卻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
如果要對齊浩祥和安固誠這兩隻笑面虎做個橫向比較,齊浩祥就是一個“僞君子”,而安固誠則是實實在在的“真小人”。
從這一點上來看,關毅倒是寧可和這種真小人打交道,因爲他能清楚的知道對方的笑容背後有圖謀。而齊浩祥的笑裡藏刀,卻恰恰是讓人防不勝防的。
現在,所有人的焦點都在場中央那十二臺解石機上。關毅正好有時間可以和這不懷好意的安固誠好好“交流交流”。他淡淡地搖了搖頭說道:“安老,要說情敵……他們還不夠格呢!”
安固誠聽到他這話,轉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另一邊的沐蓉,沐蓉的目光一直在關注着他和關毅的談話,看到她這樣子,安固誠當然明白關毅說齊浩祥他們這些人做情敵都不夠格的意思。
他微微一笑道:“這丫頭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一顆心都在你身上,他們相當情敵還真是不夠格啊……哈哈哈哈!”
沐蓉聽到他的話,滿臉羞紅地對安固誠嗔道:“安爺爺,說了不許拿人家開玩笑,你又來……”
“好好好!不說這些了……”安固誠的調侃緩解了一下雙方之間的氣氛,也讓關毅對他的那種疏離感淡了不少,接下來也就該把話引入正題了。
安固誠頓了頓,淡淡地笑道:“關毅,金山礦業的謝五福,最近又在秘魯和哥斯達黎加買了三座礦,照他這樣買下去……這源能礦早晚就得被你壟斷了吧?”
雖然他最後的話說的很輕,但“源能礦”這三個字聽在關毅耳中還是猶如一聲炸雷。
關毅暗中入股金山礦業,並且通過金山礦業以多米諾骨牌式的隱蔽式擴張暗中控制了大大小小近百座礦。但是,這些礦是源能礦的秘密,他從來沒有對謝五福、孟雄和汪古華三人說過,或許他們也能猜出一些,但關毅知道他們是不可能泄露這個秘密的。
安固誠的話,對關毅的震撼的確不小,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這應該是這老狐狸對他的一種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