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關毅心中盤算的時候,阿爾蒙的雙眼卻並沒有離開過少年的手。這個少年的手很巧,他握刀的姿勢也和其他人不太一樣。他一直是反手握刀,對魚的結構似乎十分的瞭解,他出刀的速度並不慢,甚至能夠和小齊相提並論,一條完整的魚沒有多長時間就清理的乾乾淨淨
,內臟被剔除,魚刺更是一根一根的剃出,甚至連阿爾蒙都覺得難以看清楚的小刺都是一樣。
當他將刀收起來的時候,阿爾蒙不由得拍了拍手,“好俊的功夫。”
少年只是眼角稍微一擡,沒有回話。
阿爾蒙也就沒有多說什麼,畢竟現在這間冰屋的主人還是這個少年,他還不能夠反客爲主。
就少年剛纔用刀的手法,阿爾蒙就知道憑藉現在的他很難和對方一戰,如果發生矛盾,最終倒黴的還是他和關毅。
“水燒好了。”火星少女溫柔的說道。
少年看向火星少女的時候,他的表情就不一樣了,和麪對阿爾蒙的時候完全不同,那是一種情意綿綿的眼神,不用回答,就能夠感覺到他的溫柔。
阿爾蒙也看了一眼關毅,關毅嘴角帶着笑意,似乎剛纔的一切都沒有逃出他的雙眼。儘管他的雙眼已經失明瞭。
殿下還是殿下,無論他缺少了什麼,都還是如此的出色。
少年將魚扔進了鍋中,靜靜的等待着魚肉煮熟,這一鍋魚湯不需要加入別的作料,只需要將這條魚的鮮美滋味燉出來就足夠了。
“我們還沒有做自我介紹。”關毅這這時候開口說道,“我是關毅,從地球而來,剛剛上任的聖殿騎士團殿下。”
“我知道你。”少年說道,“你做了不少蠢事情。”
“我?”關毅笑了笑,“我只是在西部地區呆着,怎麼會是在做蠢事情。”
“就因爲你在暗流斯克山脈附近,我纔會說你做了很多蠢事情。”少年用一根樹枝攪拌着鍋裡,隨手扔進去一把鹽。
“爲什麼?”關毅還是第一次聽到西部地區被叫做暗流克斯山脈,就算是白然也好像從來沒有提過。
“那是神會出現的地方,你一個侵略者在那裡不是自尋死路?那不就是蠢事情。”少年漫不經心的說道。
“少年,請你尊重殿下。”阿爾蒙聽到少年的話之後,低聲的說道,語氣之中帶着絲絲殺氣,畢竟當着面說聖殿騎士團的殿下愚蠢,這不是他能夠允許的。
“沒關係。”關毅趕緊用手拍了拍阿爾蒙的後背,示意他不要小題大做,現在他們已經和往常不同了,走出這間冰屋,他們也沒有辦法生存多長時間的。
“所以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少年擡頭好奇的看着關毅,“這裡連科研隊都不願意前來了,你們來這裡是準備做些什麼?”
“我們可不是想來這裡的。”關毅長話短說,就把和隱修會作對的事情說了出來。
“果然又是他們。”少年嘆了口氣,“這羣人說着是維持世界的秩序,卻是哪裡有熱鬧,哪裡有利益就出現在什麼地方。”
“你知道他們?”關毅有些吃驚的看着少年,隱修會的事情普通人知道的並不多。
“我當然知道。”少年哼了一聲,“當年他們叫我加入的時候,我拒絕了。”
“爲什麼?”
“因爲我並不喜歡被束縛。”少年接着說道,“而且他們的觀點和我完全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
“這個世界並不需要制衡。”少年看着關毅的雙眼,“分分合合,這是歷史的規律。”
“嗯。”“所以分分合合既然是歷史的規律,我們要做的是旁觀,無論統治地球還是遙遠的以前統治各個國家和地區。這些都是歷史的規律,到後來我們還會繼續的統一銀河系,在後來統治宇宙,總有我們征服不完
的區域。在這麼大的環境之中談制衡,不覺得太過於幼稚了嗎?”
“嗯。”關毅沒有想到這個少年還有這自己的看法,“所以你怎麼看待地球人入侵火星。”
“可能你不信。”少年看着關毅突然笑了,“我來火星是爲了研究火星的傳統文化。”
“他們好像並沒有什麼文字載體,你怎麼研究?”
“你錯了。”少年和關毅可能是聊的投緣,於是他乾脆坐在了關毅的旁邊,“火星人有着另外的一種手段來記載自己的歷史。”
“什麼手段?”
“就是他們的後代。”
“類似於傳說?”
“不,不是口口傳誦的詩歌,而是直接映射在大腦之中。”
“哦?”關毅有些好奇的問道,“每一個火星人都擁有?”
“並不是。”少年嘆了口氣,眼睛卻溫柔的看向了那位少女,“或許是機緣巧合,讓我認識了她,不然我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的。”
“這位姑娘就是火星文明的載體?”
“沒錯。”少年說道,“一開始我並不知道,等我慢慢的教給她人類的語言之後,她告訴了我很多關於火星的過去。”
“噢。”關毅笑了笑,“那祝福你們。”
“祝福?”少年微微一愣,“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關毅從來不喜歡說一些虛僞的話,他說的祝福就一定是真誠的。
“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少年笑了笑,“平時聽的最多的是詛咒。”
“詛咒?”
“這種跨越種族的愛情並沒有人會祝福我們,你是第一個。”
“只不過他們是放不下心中的成見罷了。”關毅嘆了口氣,“想想第一批登陸非洲的歐洲人,他們也是帶着傲慢和無禮。”
“說的沒錯。”少年現在很高興,“不過這又有什麼用出呢?”
“或許我能夠保護你,有我在,別人不可能破壞你們的。”關毅笑了,“雖然我現在這個殿下有些落魄,但是在火星上面,我說一還沒有人敢說二。”“不過你這個殿下想要回去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少年看着關毅,他覺得這個男人多少有些不可思議,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