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關毅聽到歸清瀮這三個字的時候,恍如雷擊一般,頓時愣在那裡,腦海當中突然跳出兩句話。
天幽雲墨落清瀮,湖光映山粼青萍。
“啊……”
腦海當中,關毅感覺如同被人狠狠的插上一刀一樣,疼痛難忍,好似整個腦袋要爆開一樣,劇烈的疼痛,讓他痛不欲生。
秦昭和健壯的大驚失色:“風兄,你怎麼了?”
“來人,快來人吶!”
房門外的林慕趕緊衝進來,看着關毅已經疼得滿頭大汗,倒在臥榻之上,連忙上前去將關毅全部扶到臥榻上去。
“秦公子,麻煩你去叫李幽打一盆井水來,要快。”
“好……我這就去。”秦昭和不敢一點耽擱,迅速起身而去。雖然他早就知道關毅有病在身,卻沒有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犯病。
不一會兒,李幽和李心蓮急匆匆的趕過來,看着躺在牀上痛得滿頭大汗的關毅,淚水不禁掉了下來。
“趕緊去請大夫啊!公子這個樣子,你們還愣住幹什麼?”
林慕搖頭道:“這是公子的老毛病,大夫無能爲力的,不用去請,請來也沒什麼用的。公子犯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過幾天公子醒過來就沒事了。”
“李幽,快給公子敷上毛巾,減輕他的疼痛。”
李幽連忙將毛巾浸在水中,隨即扭幹,放在關毅的頭上。隨後擔心的坐在牀邊,直直的看着痛得呲牙咧嘴的關毅。
秦昭和拉了林慕一把,目光朝門外示意了一下。林慕會意,便跟着秦昭和走出門去。
“風兄到底患上了什麼病?你跟着風兄那麼幾年,難道你們就一直沒有尋求良醫替風兄醫治嗎?而且我看風兄發病的時候疼痛難忍,你們就沒有自備一點減緩疼痛的藥物嗎?”林慕苦笑着搖了搖頭:“秦公子有所不知,其實公子就是一位非常厲害的醫道聖手,對於自己的病,他很瞭解。至於自備減緩疼痛的藥物,我也曾經問過公子,但是公子笑而不答,我也沒有辦法!說實話,
每次看到公子如此煎熬,我心裡也不好受。”
“這……”秦昭和徹底愣住了,風兄到底想要做什麼,他到底患上的是什麼病症,怎麼會如此詭異?“說來也奇怪,我跟隨公子這幾年,很少見他犯病的。但是自從進了京城之後,公子就已經連續犯了三次病了,第一次躺了一天一夜,方纔醒轉過來。第二次則是昏迷了兩天兩夜,第三次直接是五天五夜的
時間,公子才醒過來的。唉……公子的病越來越重了,不知道這一次,又會是幾天才能醒過來呢。”
“什麼?”秦昭和聽着林慕的話,整個人呆在那裡,風兄的病情竟然已經到了這樣嚴重的地步,那豈不是說,風兄這昏迷,可能是隨時都醒不過來嗎?
“不行,必須去找大夫,我認識一個宮裡的太醫,這就去請他過來幫幫忙。”
林慕趕緊拉住秦昭和:“秦公子,不行啊!這種事情之前我們就幹過,後來被公子臭罵了一頓,而且那大夫說公子除了身體孱弱一點,脈相都很正常,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我想公子自有他的打算。”秦昭和一把甩開林慕:“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着你家公子的打算,他能不能醒過來還是一回事呢。再說,江湖上的遊醫能夠和宮裡的御醫相比嗎?就這樣,若是他醒過來責備你,你就將責任往我身上
推。”
“啊……這……”
林慕看着急匆匆而去的秦昭和,本想說什麼的,最後還是嚥了下去。
牀榻之上,關毅臉上的肌肉狠狠的抽了抽,看上去整個還算俊俏的面容,顯得極爲猙獰。
“原來如此,我倒是上一次爲什麼拿着這裡的地契的時候,那小子的殘念就突然跳出來來呢,原來竟然是因爲這個歸清瀮。”
關毅對於上次的突然犯病,一直耿耿於懷,覺得現在的風府,定然和以前和關毅有着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所私底下派人查探這座府邸的來歷,而且還親自前來看看府邸四周都住着什麼人。
這座風府的側面,是大將軍府。之前關毅還沒有覺得如何,但是現在終於明白了,若是秦昭和說的沒錯的話,那麼這座大將軍府邸,便是屬於青萍公主的。
而那小子的殘念,一切都來源於這個青萍公主。
腦海裡面,一幕幕被喚起的記憶,如同畫面一般在關毅的眼前回放着,譜寫了一段沒有多少人知道的清純之戀。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中午,幾個衣着華貴的小男孩正在校場上,拿着一把比自己還要高大的長弓,有模有樣的搭起箭矢,只是他們都是七八歲的孩子,哪能拉得動至少十石的強弓啊!
那幾個小孩拉了半天,一個個面紅耳赤的,還是沒有拉開一點弓弦,不禁氣餒不已。
“咯咯……”
這時候,一個小女孩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把撿起旁邊的一張強弓,那細小的胳膊裡面,蘊藏着恐怖的力量,那十石的強弓一下子被拉開,箭矢呼嘯一聲射出。
“哇……好厲害,她是誰啊?怎麼沒有見過?”
“我怎麼知道?”
“咦,你看她的頭上,那是銀鳳釵,我聽我爹說過,只有宮裡的公主和貴妃,才能夠佩戴呢。”
“啊……公主?”
幾個孩子連忙跑上前去,跪倒在地拜見道:“參見公主。”
小女孩笑的如同剛剛盛開的鮮花一樣:“快起來吧!你們身男孩子唉,連這弓都拉不開,太丟人了,以後本公主親自訓練你們,保證你們能夠超越胡大閣領。”
這是關毅第一次和青萍公主的相遇,那時候還是八歲孩子的他,看着那個無所不能的青萍公主,感覺非常崇拜,好像比自己的父親還厲害一樣。不過那時候的他,只不過是四品都尉之子,跟着一起玩的這些小孩,不是大員之子,就是某個府邸的世子,沒有他說話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