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當中,傳來一聲悠遠的輕笑。
“空山玉碎鳳凰叫,芙蓉體露香蘭笑。老夫昆吾子。”
“昆吾子?”關毅喃喃唸叨着這個名字,良久之後,抱拳深深向着昆吾子剛剛所在的地方一拜,隨即身形一晃,急速離去。
此次算自己的運氣好,遇到昆吾子這樣的前輩,方能撿回來一條命。這也許是上天留給自己的一根救命稻草。
所以關毅沒敢停留,迅速的向着大海方向逃去。他不清楚現在,自己與圭天等人的距離是多少,也不明白自己是不是還在他們搜尋的範圍之內。
不過他明白,自己在南域停留的時間多一分,那麼危險,便會多一分。特別是帶着鳳羽兒這個明碼標示。
“豐翼王雖然在鳳羽兒身上留下手段,以作追蹤。但是範圍有限,等我回到大風王朝,豐翼王的追蹤定然起不了作用,而且東方細雨當年也是一個人物,他應該也辦法去除鳳羽兒身上的追蹤的。”
想起剛剛的一幕,關毅不禁皺起眉頭。
現在他有幸逃出來了不假,但是心中,卻陡然泛起了無數的疑問。昆吾子爲什麼找上自己,還恰逢其會的救了自己。
並且還留下那玉簡,幫助自己掌控破妄神瞳。臨走之前,說什麼‘切記,蒼天在上。’又是什麼意思?
關毅沒有一樣能夠聽得懂,他現在唯一能夠明白的是,是因爲自己使用了破妄神瞳,方纔引起昆吾子的注意,並且找到了自己。
“這神瞳乃是我從地球上得到的,怎麼會與這個世界扯上關係,難道它與那個所謂的命運天盤一樣,都是這個世界遺失在地球的東西?”
當初陳雲先,跨越空間壁障,去往地球,尋找藏荼之眼。難道這神瞳也是一樣嗎?那麼,這神瞳又是誰的東西?
這一樁樁,一件件,完全徘徊在關毅的腦海當中,劃出一個個問號。
而今,陳雲先神秘消失,其中一隻神瞳被自己融入左眼當中,可以說,除了昆吾子,關毅實在想不出,還有誰知道神瞳的來歷。
而昆吾子,好像避諱着什麼,並沒有明白說,也沒有打算告訴自己的意思。至於關毅主動問,那純粹是扯淡,憑什麼問?
關毅不是傻子,昆吾子那樣的強者,行事自有道理,他沒有告訴自己,自然有一定的道理,自己好死不死的去問,那純粹是自找沒趣。
“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只要是我活着,總有一天,該明白的,都會明白。”
經歷了這次生死大劫,關毅看透了許多,再沒有以前那般的窮究機理,也不再如以前那般執着。
人死道消,一切全都歸於虛無。以前的他,太過於精於計算,太過於認爲,人定勝天了。其實,真正的大智,僅僅是順水推舟而已。
“不過,此次,也算是一份機緣吧!生死之間,果然是提升實力最好途徑,只是,這樣的事情,不可強求啊!”
生死之間的大徹大悟,讓關毅的靈魂,得到了一次他夢寐以求的洗禮,靈魂辯駁的雜質,全部都差不多洗盡了。只需要回到大風王朝,閉關一段時間,好好參悟自己領悟所得,即可引動魂劫的降臨,提升修爲,徹底步入天人四劫的境界。
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回想起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關毅不禁暗自感嘆。自己這段時間,過得太過順風順水了,從南島到南域,自己憑藉着不俗的智謀,取得了不俗的成就。讓自己不禁有些飄飄然,忘記了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比一山高的道理。
也忘記了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的教訓。覺得自己已經掌控住了一切,其實這種莫名的自負,只不過是自信心膨脹的一個產物罷了。
古往今來,多少驚才絕豔的天才,其實都不比自己差多少,而最後,大部分人都成爲別人的墊腳石,成爲亂墳崗的一堆枯骨,爲什麼呢?
功成於精而毀於隨。
“這是我的不幸,也是我的幸運,今日之事,當謹記於心,引以爲戒才行。”
關毅想了想,從自己的衣衫之上,扯下一條破碎的布條,綁在自己的髮髻之上。這是一條普通的布條,但是對於關毅而已,這是今日之災的一種象徵。
系在頭頂,是希望以此,時時刻刻讓自己銘記住,今日的災難來由。雖說英雄不問出處,災難不問因果。
但那只是相對於處理災難之時,痛定思痛,方纔是成就偉業的基礎。
吃一塹,長一智。
同一個地方,關毅不想倒下兩次。也沒有倒下兩次的資格,他也損失不起。
轉眼之間,五天的時間過去了。
關毅如願的看到了一望無際的大海,看來昆吾子將他帶離的地方,依然在大鵬王朝之內,只是已經超出了圭天等人的搜索範圍而已。
這五天以來,關毅沒有遇到任何的追兵。圭天等人,應該是被昆吾子的突然出現,給嚇住了,以爲是自己身後站着的強者。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給豐翼王和龜族,多幾分莫須有的忌憚,自己便會安全得多了。
看着波濤奔騰的大海,關毅有種無來由的親切感。
頓時也多想,身形一動,化作流光,深入大海而去。
而今已經達到天人三劫修爲的他,這海上的罡風,已經對他沒有什麼威脅了。以前和鬼先生、將吾一同來南域的時候,讓關毅吃盡了苦頭。現在好了,一切都不再是事。
憑藉現在關毅的速度,半個月的時間,足以飛到南島之上。記得當初,自己第一次離開南島,到達南域,足足花了三個來月的時間,現在想想,關毅都不禁莞爾。
人,終究是在改變的,無論在哪裡,在什麼時候,什麼地點。都是一樣,只不過因爲生存的地點不一樣,別人眼中的的改變,便大相徑庭而已。
正如如今的關毅一樣。
“不知道現在的南島,又有着多少變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