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疲憊地回到家裡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半多了。
我想着一到家說什麼也得打個電話向李蝶解釋一下,人家是好意,雖然我這也是誤會,但畢竟是我這邊出了差錯。
不過當我打開家門的時候,我立刻就呆在了門口。我眼前的家裡就像是被小偷光顧過了一樣,各種各樣的東西四處扔得亂七八糟的。
“不會吧?”我都快哭了,“這怎麼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莫名其妙地被抓到公安局去不說,家裡還來了小偷。”
“叮鈴鈴。”
這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不用問,肯定是李蝶的,唉,解釋吧,不然怎麼辦?
“哎,是你嗎?”電話那邊的聲音很冷,我聽着一愣,怎麼不是李蝶?
“是不是你?”電話那邊聽我不說話,有點生氣了。
“啊,你找哪位?”
“我就找你,趙飛謎。”那邊的聲音感覺有點不耐煩了。
我也在這個時候聽出來了,給我打電話的竟然是那個燕組長。
“啊,是你啊,燕組長。”我可沒打算慣她那毛病,我的聲音也不太愉快。她都說過了,以後大家就當誰都不認識誰,我爲什麼要對你客氣?更何況,今天你還把我抓警局裡去了。
“………”電話那邊明顯是被我噎了一下。
“燕組長找我什麼事啊?是不是我又犯什麼案子了?”我這就叫做打蛇打到死,不這樣的話,我的家不是白被人偷了。
“趙飛謎,你少跟我整這一套,我告訴你,我打電話是要向你道歉的。”
“道歉?你的這個態度像是道歉嗎?算了吧,我可不敢當。再說了,進一次警局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從小到大還沒進去過。”我的聲音聽起來一點感情都沒有,我是故意的。
“我不是因爲那件事要向你道歉。”
“啊?不是?那你道什麼歉?”我不由得一怔,不知道她又要搞什麼鬼。
“因爲你長得太像那個孫大海了,所以今天下午我帶着一些同志去你家了。你的家裡現在可能比較亂,麻煩你自己收拾一下吧,對此,我向你道歉。”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變得非常愉快。
這時我才知道爲什麼我那麼氣她,她居然還無動地衷,原來在這等我呢。
“燕——那個,那個,姓燕的,我要投訴你!”我對着電話話筒大聲地吼叫着,我腦門的青筋都起來了。
“無所謂啊,我當時是有搜查令的。”這回輪到她的聲音毫無感情了,她就像在對着一個桌子講話。
“你太過份了,我不就把你抱上牀了嘛,有什麼大不了的,再說當時你也是願意的。”到了這份上了,我也不管什麼風度不風度了。
我的話說過之後,電話裡突然就沒了聲音,但我還是能感覺到電話的那頭的她估計也準備暴跳了。
“你這個流氓,痞子,臭無賴……”我所料不假,當電話裡沉默了只是一小剎那後,她就用喊的方法幾乎把她所用能說出口的髒話都翻了出來。
我可不願意聽人罵我,我還沒等她說出三個詞就一甩手把電話給掛了。掛了電話後,我倚在那全是雜物的沙發上,心裡痛快極了。
當天晚上,我哼着小曲把家裡又收拾個遍,最後還打電話向李蝶解釋了一下。李蝶對我的遭遇也很驚訝,不過聽完之後,她都快要笑抽過去了。當然,我和燕組長那段我沒告訴她,那件事我死也不會說的。李蝶很講理,她說不要緊,明天再去也一樣,今天的事她會向上面解釋的。
第二天一早,我早早地就離開了家去李蝶的公司去面試。這一次那套迷彩裝我是說什麼也不敢穿了,我找了一套很久以前的運動服套在了身上,這套運動服還算是整潔。
收拾好自己以後,我就踏上了面試之路。不過,我還沒等到李蝶公司大門就走不過去了。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李蝶公司那邊人山人海的,就好像裡面正在唱大戲。
“搞什麼飛機?”我莫名其妙地撓了一下後腦。
“哎,快去看啊,那邊有人劫持人質了。”
“是嗎?那得去看看。”
說話間,兩個人從我的身後跑了過來,他們一直跑到人海的最外邊還蹺着腳向裡面瞧。
“嗯?人質?這是什麼社會,唉。”我搖了搖頭,不過這種熱鬧我是從來不感興趣的,我現在最感興趣的是我這次面試能不能通過。
我用力地推動着人羣,儘量向前擠,如果不這樣我根本無法到達李蝶公司的門口。
終於我在使盡了吃奶的力氣之後,來到了人海的最前面。這時我才發現,我想要去李蝶公司是暫時不太可能了,因爲劫持人質的現場就在她的公司大門口,我此時站的位置前面就是一根長長的警戒線。
這叫什麼事?真是麻煩。我從身上把手機掏了出來,撥通了李蝶的電話,想跟她解釋一下。
可是電話響了很多聲,直到最後提示我對方暫時不能接聽你的電話爲止,李蝶也沒接我的電話。
“怎麼回事?”我看着手裡的手機直納悶。
“往後站,往後站。”警戒線裡面出來了幾個警察,他們揮動着雙手要控制一下現場的情況。
“啊?是你?”警察中的一個看到我以後怔了一下。
“嗯?呵呵,真是巧,可不就是我嘛。”我看着他笑了一下,這個警察就是昨天審訓我的那個做筆錄的小張。
小張看着我皺起了眉頭,他一想起昨天心不甘情不願地向我道歉的事就不爽,但是沒辦法,領導的指示嘛。
“你來這幹什麼,往後站,前面有人犯案。”小張很不客氣地推了我一下。
“嘿嘿,”我很配合地向後退了兩步,看着小張我也想起來昨天的那個得意片段了,“我也不想來啊,昨天我來這辦事沒辦成,今天得接着辦啊!”
“辦什麼事?你最好注意一點,現在這邊有案子,你別找不痛快。”小張看着我的那副得意嘴臉,他就氣不打一處來,言語上也就沒什麼客氣了。
“小張,你快過來。”這時候,在警戒線裡面很遠的地方有一個人喊他。
“喲!”我向遠處看了一眼,可真是冤家路窄,那個燕組長居然也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