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去了俱樂部,把燕輕眉的錢交給了大姐和趙飛旗,讓他們放到俱樂部的帳上先用着。另外,今天我想小關那邊的事也應該可以辦完了。
大姐和趙飛旗真得很努力,一天的功夫,他們就已經把這項改革的策劃形成了文字,還拿來讓我看。開玩笑,我能看懂嗎?不過爲了不打擊他們的積極性,只好坐在那裡煞有其事地端詳了一會,最後再對他們表達了一番敬意之情。
看到大姐和趙飛旗興沖沖地出去找事做了,辦公室裡就剩下了我一個。我低下頭想了想昨天的事,猶豫了再三,這纔拿起電話機撥通了柳青岸的電話。
“喂,青岸,我是趙飛謎。”
“老趙啊?有事嗎?”柳青岸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碗白開水,這讓我覺得自己和柳青岸已經不再像以前那麼親密了,我們之間好像隔了一層什麼東西。
“青岸,這一陣子曉風的情況怎麼樣?”
“曉風?她很好,看來已經沒事了。我想她終歸年紀還小,有一些事時間一長也就忘記了。”
“哦,那個青岸啊,這幾天你可不可以管緊曉風一點,最好是別讓她出門。”我這話說得很慢,事實上我是一邊苦思着措詞一邊說的。
“你說什麼?”柳青岸好像沒有聽清我的話。
“我說這幾天你可不可以管曉風緊一些,最好別讓她出門。”
“老趙,你搞什麼鬼?這一段時間曉風一直很痛苦地把自己關在屋裡,她都憔悴地快要脫相了。這好不容易想開了,又能跑能走能吃飯了,你要我把她關在家裡?”柳青岸立刻就炸了廟。
“青岸,你先冷靜下來。你知道不知道曉風這段時間在做什麼?”
“我不管她做什麼?我只知道我的妹妹現在只要開心就好。”柳青岸沒好氣地對我說。
“那算了,你當我什麼都沒說過。拜拜。”面對着柳青岸的說詞,我暗歎了一下就掛斷了電話。
這下可麻煩了,柳青岸對柳曉風放任自流,柳曉風還信了什麼邪教,雖然這不關我什麼,但是一想到柳曉風那天在醫院裡對我說的話,做的事,我的心裡就一陣陣地隱隱作痛。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俱樂部的錢還沒着落呢,柳曉風也偏偏在這個時候出這種事。
不行,柳曉風的這個事我必須得管,想到這裡,我立刻就奔出辦公室,跑到外邊開着車就去了柳曉風的家。
到了柳曉風家旁邊之後,我把車停在了路旁。我哪都不去,就坐在車裡悠悠地抽起煙來,當然我的一雙眼睛卻像鷹隼一樣盯住了柳家的大門。我不知道現在柳曉風在不在家,不過這不要緊,我只是想想知道她現在正在和什麼人往來。
不過我沒有料到,我這一等就等了一個白天,一直到了日頭下山我還沒有看到柳曉風。看來我當初就來晚了,柳曉風應該早就出去了,不過不要緊,她總會回來。這時候說我一點都不累是假的,但是這點工作對於我來說根本就只能算是熱身。以前在部隊執行任務的時候,多麼惡劣的環境我都試過,偶爾潛伏個三四天都很平常,現在車裡有音樂聽,有煙抽,已經是非常地享受了。
終於,在車裡的電子時鐘顯示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鐘的時候,柳曉風的車門前開來了一輛出租車。接着柳曉風就從那輛車裡走了下來,下來之後她並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將身上的那件黑大氅脫了下來扔進了車裡,又向着車裡說了向兩句話。
看着柳曉風的身影消失在她家的大門內,我的眼睛又盯住了那輛出租車。我知道那輛車裡剛纔除了柳曉風之外,一定還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應該和柳曉風一樣也是末世的信徒。我悄悄地打着了引擎,跟上了那輛出租車。
那輛出租車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卻總是不停地東拐一下,西拐一下,不到兩個小時,我已經跟着它在東仙的市內轉了好幾個圈了。不過最終,那輛出租車還是上了市環城路,直奔着郊區開去。這些邪教的教徒果然不是什麼善類,和前一陣的那個郭剛一樣,想上哪還先繞一些圈子。
我開着我的悍馬車就綴在後面不急不緩的,車燈我都沒開,反正前面車怎麼開我就怎麼開。我雖然沒有特意地使用我們特種兵的追蹤技巧,但是我自信還不至於會被地方的幾個山貓野鼠發現。
我的自信並沒有維持很長時間,那輛出租車在環城路上開了沒多久就停住了,一個人影從出租車裡走了出來,再接着那輛出租車就挑回頭開走了。我看到這種情況急忙也把車停到了路邊,我想看看那個下車的人想幹什麼。
誰知道這個人影在路邊站了一會後,直接就向我的車走來,當走到我的車門旁的時候,伸手敲了敲我的車門窗玻璃。我怔了一下後,伸手按下了電子車窗的銨鈕。
“跟了我這麼久,累了吧?下來聊兩句。”那個人很平靜地說完以後,又向我挑釁般地勾了勾手指。
我自嘲地笑了笑,人有時太有自信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像我現在這樣,硬是被整個哭笑不得。
這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透了,可是遠處東仙的市區裡還是燈紅酒綠的一片。那個人穿着一身柳曉風那樣的黑衣,雙手負在後面背對着我,眼睛望着東仙的方向。
我倚在自己的車頭處,隨手在身上拿出香菸,點個火自己抽了起來。這個人不說話,我也不說話。
“你看那個城市,那些燈火輝煌的地方,多麼邪惡,多麼讓人痛心。”那個黑衣人指着東仙的方向幽幽地說。
“我看不出什麼邪惡,現在國家多太平啊,每一個人都有權利去享受自己想去享受的一切。”我一邊說一邊吐了一個很大的菸圈,那菸頭在黑暗中一閃一閃的。
“你叫趙飛謎,是一個復員兵,還是柳曉風哥哥的朋友。”黑衣人的話題突然轉了。
“你是不是在人事局上班?”我冷笑了一聲反問他。
“在這個邪惡的都市裡,我們正在指引着一些迷途的人走向自我,我們做的是很偉大的事業。”黑衣人的語調就像是和老朋友聊天。
“我沒時間和你鬼扯,你們這些人就是一幫吃太平糧吃昏了頭的傻B,有這種時間這種精力就去做些對社會有益的事情。”
“我們現在做的就是對社會有益的事。”黑衣人突然轉過身來,望向我的那對眸子就像狼一樣發着光。
“我們就是想讓人們能真的知道自己的人生是什麼,讓人們知道未來是怎麼樣的,讓人們能夠——”
“行了,我不想聽你們那套亂七八糟的說詞。”我毫不顧慮地打斷了黑衣人的話。
“既然你知道我是在跟蹤你們,那我就明說好了,你們以後不要去搞柳曉風。這樣的話,你們的事情我也懶的管,你們愛去騙誰就去騙誰,否則的話,我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我們是在挽救柳曉風,你也看到了,以前柳曉風是多麼的低沉,可是現在她感覺很快樂,她明白了自己生存的目的。”黑衣人還在用他自以爲正義言辭的說詞在向我解釋。
“滾他媽蛋,柳曉風以前就算低沉也只是暫時的,而且她低沉也總算是個正常人,和你們在一起她早晚有一天會神經不正常。我話僅於此,聽不聽你們自己看着辦。”冷冷地說完,我把菸蒂向自己的身前一彈,扭身就要回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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