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P!”在時間到達了十二點十分的時候,燕輕眉嬌喝了一聲。
這個時候我們從屏幕上看到,林家姐妹的門又打開了。再接下來的畫面,卻讓全屋子裡的人都呆住。
一個腦袋上頭髮散亂的女人走了出來,這種髮式在大街上很常見,就是所謂的那種超現代潮流。
這個女人臉上帶着一個大大的深紅色太陽鏡,身上穿着一套露臍的太妹裝,還有一雙厚厚的鬆糕鞋。
她出林氏姐妹的房間時很吃力,好像在拖着什麼東西,等她出來了我們纔看到,她的手上有一個大行李箱。
這箱子的重量顯然很大,這個女人幾乎是連拉帶扯的才勉強把這個行李帶到了電梯間門口,而且看她的樣子還氣喘吁吁。
“飛謎,你看,那是曉風!”燕輕眉這時又指了一下另一個屏幕。
在柳曉風那層樓的錄像裡,柳曉風這時也走出了門口。她好像很倦,不知道是不是剛剛睡醒,揉着眼睛也走向了那層樓的電梯間。
移曉風和那個女人是先後進的電梯,那個女人先進,柳曉風后進,算了一下,應該是那個女人所乘的電梯到了柳曉風那層樓時,被柳曉風攔住的。
“!@#@#×&4”這回輪到湯姆鬱悶了,指着林氏姐妹那層樓的錄像,呢裡哇啦地說了一大堆。
“他說什麼?”我的眼角斜了一下燕輕眉。
“他問那個從林家姐妹的房間裡走出來的是誰?”翻譯完後,燕輕眉就沉着臉不說話了,目光前視而凝重。
我也沉默了,事情的變化已經超出了我地預料。
其實湯姆的問題很傻,我和燕輕眉心裡都明白了事情的大概。那個女人看身材也應該知道就是林溼晨。不會是別人。她從柳曉風的房間出來,並回到自己的房間後,那一段時間中,她一直在打扮自己,她在喬裝。頭髮應該是她自己剪的,身上穿的衣服應該不是她的,而是她向柳曉風借的,她之所以去柳曉風的房間就是要借衣服。
“她拎的那個皮箱…………”沉默了一會兒後,燕輕眉欲言又止。
“那裡面是茱迪,她把茱迪裝進了皮箱,紐約警察都被她騙過去了!”我立即就接上了燕輕眉的話頭。
我的解釋燕輕眉並不意外,靜靜地點點頭,又不說話了。
“小眉,酒店的一樓大廳有沒有錄影?我要看!”我突然沉着聲音對燕輕眉說。
燕輕眉長吸了口氣,轉頭又和那個工作人員交流了一會。然後對着我指向了另一塊高清屏幕。
“這裡就是一樓大廳的。我已經讓工作人員從十二點十分開始播放!”
我點了一下頭,眼睛望向了那個屏暮,錄像的角度很好,鏡頭正對着一樓大廳地電梯口。
湯姆這時候就有些沉不住氣了,在原地走來走去,嘴裡還惡狠狠地嘮叨着,估計是在問候那些負責監護林家姐妹的警察全家。
幾分鐘後,一樓的電梯門打開,喬裝成太妹的林溼晨從裡面走出,手裡仍然吃力地拖着那個皮箱。而柳曉風就跟在她的身後。
這時的柳曉風表情非常奇怪,好像是惱火,又好像好奇,出了電梯間後,林溼晨自顧自地拎着皮箱走了,柳曉風則走到一樓大廳的一側,坐在了一個沙發上。
柳曉風的眼睛一直望着林溼晨的背影方向。眼晴裡發着光。我看到柳曉風的這個眼神,一顆心就立刻沉了下來。柳曉風每次遇到什麼刺激興奮地事,就是這種眼神。
柳曉風在那個沙發上只坐了大概半分鐘,就突然像一隻蛤蟆一樣從沙發上蹦了起來,用不低於野兔的速度也衝出了酒店的大廳。
“媽的,她們去哪了?”看到這裡。我再也忍不住,氣急敗壞地一拳捶在了眼前的操作檯上,把那個工作人員還嚇了一跳。
“飛謎,你別急,我想曉風可能是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跟着林溼晨走了!”見我這麼暴躁,燕輕眉嘆口氣,安慰我道。
“她以她是什麼?女偵探啊?現在紐約這淌混水太深了,如果曉風一旦出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就算自殺也沒辦法向梅青岸交待。”燕輕眉不安慰還好,這一安慰我更急了,急得眼睛都紅了。
“飛謎,要不然你回公寓休息一會兒吧,你現在情緒不對頭。這裡我和湯姆會想辦法的,比方,嗯,這個,她們都沒有車,出門總要坐車吧,我想也許從出租車這方面能有些線索。”燕輕眉輕輕地拉過我地手,軟言細語着。
“唉,我哪有心休息啊?”我一腳踢開椅子,大步離開了這個小房間,又走出大廳,來到了酒店外面的廣場上。
酒店面有一個噴水池,我雙手扶着地沿,衝着那些水汽,大口地喘息着,想穩定一下自己地情緒。
燕輕眉急忙跟了出來,看到我這樣,想了一下後,看了看周圍,突然從後面摟住了我的腰,臻首貼在了我的後背上。
“飛謎,你也別愁了,事情不想你想得那麼壞。你想想看,柳曉風和我們一起從末世教出生入死過,她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想林溼晨拿她應該也沒什麼辦法。”燕輕眉的聲音很小,剛剛讓我能聽到。
“我不管!”我向着那些飛霧似的水汽長吸了一口,回過身把着燕輕眉地雙肩,“如果曉風要是出什麼事,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林溼晨五馬分屍。”
說到最後,我眼晴中兇光猙然,這讓燕輕眉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小眉,你現在就和湯姆去查出租車,把全紐約的出租車都給我翻過來查。不要以曉風的特徵查,要以林溼晨的特徵查,找到林溼晨那個娘們,曉風應該也就找到了!”說完,我感謝地拍拍燕輕眉的肩膀,扭頭就走。
“喂,飛謎,你去哪裡?”燕輕眉一愣,馬上就追上兩步扯我手。
“小眉,我去辦點別的事,你們先查吧,我沒事!”我推掉了燕輕眉的手,不由分說,就跑進了自己的車子裡,發動油門,直接二檔起步,很衝地就駛離了酒店。
燕輕眉站在原地,看着我離去的車子,低下頭深嘆了一聲。
其實我哪都沒去,我開着車去了鐘鼓樓廣場。把車停在廣場的邊上,我自己在廣場上找了一個長椅坐下,點了一支菸,貌似悠閒地看景,實際心裡心事重重。
我來紐約沒有幾天,卻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所有的事都連在了一起,看似有頭緒,事實上卻是一團亂麻。也許我應該回東仙,領着燕輕眉回去,紐約是死是活由它去吧!
不過現在就算這個心願也不能實現,光領着燕輕眉不行,還得領着柳曉風。可是現在柳曉風換才知道她去了哪裡,可千萬別出什麼事。
現在已經是黃昏了,天邊的夕陽很美,紅通通的一片,映射着鐘鼓樓廣場上休閒的人們,我突然有點想家了!
“嘴,中國人!”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有人從我的背後拍了我一下,還操着一口彆扭的中國漢語。
這個人向我打完招呼後,徑直地繞過長椅,貼着我坐在了旁邊,眼睛笑吟吟地望着我。
“Tina!”我也覺得很意外,沒想到這裡能遇到她。
“你還好嗎?”Tina的中國話還算流利,就是語調怪怪的。
“我,呵呵!”苦笑了一聲,扭過臉繼續看夕陽,“還算好吧,反正命還在!”
“你們中國人真奇怪!”Tina還是那身打扮,手裡的手袋被她放在膝上,搖着兩條腿也看着天邊,自顧自地說。
“有什麼奇怪?”我不禁怔了一下。
“你們總是喜歡說一些奇怪的話,生活在你們的眼中好像就是受苦。我覺得生活是美好的,只要你向美好的事情上想就可以了!”Tina無所謂地淡淡說道。
“什麼美好的事情?”
“很多啊!你看你現在認識警察,多威風,最起碼你的生活比我的好,可是你看起來並沒有我快樂!”Tina說話的時候撇撇嘴角。
“呵呵!”我明白Tina的意思了,不過有很多事情她並不明白,“Tina,其實,生活是不是美好,並不是你那種看法。”
“啊?中國人,爲什麼這麼說?”Tina好像今天很閒,居然有興趣和我聊天。
“生活啊,主要看開不開心,而不是看這個人有多少錢,有什麼樣的地位。如果你的生活很開心,沒有煩惱,那麼你的生活就是美好的:如果你的生活很鬱悶,很多的憂憨,那你的生活就是苦惱的。”說着,我從身上拿出了兩支菸,遞了一支給Tina,我猜她一定會吸菸。
果然,Tina笑了一下接了過去,點着火,跟着我一起抽了起來。喝酒要有酒友,抽菸也要有煙友纔好!抽悶煙和喝悶酒本質上並無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