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孫曉琳的話，程天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大佬，你真的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孫曉琳嗎？”
孫曉琳有些莫名其妙，端起茶杯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呆呆的看着程天。
程天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但是孫曉琳感覺到，那種不屑並不是衝着自己，而是其他什麼東西。
“老孫，咱們來分析一下這件事情啊。”程天說：“匯然藥業，當然是歷史久遠啊，從前人類缺乏抗生素的時候，他們就從甜瓜黴菌裡面提取了青黴素，這一點我當然是不質疑的。但是到了後來呢，上世紀末的時候，人類社會歌舞昇平，一片鶯歌燕舞，所謂保暖思那什麼，於是就在這個時候，匯然藥業的科研人員‘一不小心’發現了西非拿定？一不小心？哈哈，一不小心……”
程天不斷地重複着‘一不小心’四個字，孫曉琳當即明白過來：“你是說，這個東西，其實也是對方拿出來的噱頭。”
“哼，仔細觀察，你會發現一不小心的事情太多了。可口可樂是一個藥劑師一不小心發明出來的，配方至今封存在最高級別的保險櫃裡。”程天說：“你覺得這個也是真正的一不小心嗎？”
孫曉琳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這個時候，程天嘿嘿一笑：“還有一個更誇張更過分的，竟然也把世人騙了幾十年之久，牛頓是因爲坐在蘋果樹下，被蘋果砸中才發現的萬有引力。呵呵。”
孫曉琳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不管是看上去多麼完美，多麼堂而皇之的包裝，實際上，都是出於商業考量的藉口而已。”
“沒錯。”程天指着電話簿上寫着匯然藥業的一行：“包括它在內。不管他們當初是出於什麼想法，花了那麼大的價錢跟我談妥了一個所謂的不將回春商品化的協議，我都會認定，對方一定是有利可圖的。
不是說我不願意讓他們賺錢，但是我不喜歡賺了
錢還裝的一本正經的說自己是在學雷鋒，當婊-子又立牌坊的事情，我絕對不會支持的。”
孫曉琳點點頭：“好，你說怎麼做吧，我都支持你，不過……你該真的不會想要開發回春版‘威哥’吧。”
程天哈哈大笑：“老孫，目前我是沒有這個打算，但是以後還真說不定。好了，咱們言歸正傳。”
孫曉琳坐直了，那樣子活像是小學生在上課聽講一樣，不知不覺間，孫曉琳和程天兩個人的那種亦師亦友的關係，彷彿掉了一個個。
“破壞性創新。”程天說：“當初迷你筆記本曾經風靡一時，雖然沒有真正的筆記本電腦那麼強大的運算能力，但是迷你筆記本滿足了許多特定需求羣體的需要，直接導致這個概念剛剛誕生的時候紅極一時，如果不是後來的平板電腦的出現，我預計它甚至有可能佔據將近一半的筆記本電腦的市場份額。”
孫曉琳眯着眼睛，腦子不斷的轉動着，心裡在思考程天所提出的所謂破壞性創新的含義。
“不破不立。”程天補充到：“我們的破壞性創新，就是從原本的一個強大且龐大的產品中擷取功能模塊，創造新的優勢，讓適用人羣成幾何倍數的遞增。
就拿我們公司現有的情況來說，我們的回春，明明已經具備了幾乎是萬事通的能力，但是我們卻依舊讓超級天程單獨出來協助我們進行所謂信息諮詢的業務。原因就是，我們的回春並不是每個企業都需要的，他們要的，只是超級天程令人髮指的計算能力，數據檢索能力和海量數據的針對性分析能力。
拆解自己的核心產品，就是我所說的，破壞性創新。”
程天說完，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怎麼樣老孫，這樣有搞頭吧。”
孫曉琳沒有說話，站起身在程天的辦公室裡轉了兩圈：“我想知道你已經想好了怎麼拆解了嗎？”
程天點頭：“很簡單
，目前的回春機器人具備超高的智能特性，可以根據我所發出的指令，執行幾乎所有的任務。
一直以來，我們都擔心這個產品過於強大，一旦推向市場，人人都是超人，那些守法公民獲得了倒好說，要是讓那些瘋子，罪犯們拿到了回春，恐怕就是一場人類的浩劫了。
所以，此前我們一直在尋找合理控制回春的辦法，但是因爲回春實在太過強大，我的抑制劑事實上根本沒有解決實際問題，因爲一旦服用抑制劑，整個系統都會失效，這種行爲叫做謀殺，而不叫座控制。
現在好了，我們不需要控制了，我們從源頭，限制回春的功能，從前我們可能用的是超級微型處理器，現在我們全部改成微型集成電路板，如此一來，回春可以承載的任務量會大大降低，但是不要緊——因爲我們根本不需要那麼多超人！
想治病，牙疼了我就植入牙醫程序。得癌症了，我就植入癌症治癒程序。甚至於……嘿嘿，你懂得。”
孫曉琳把嘴巴長的大大的：“你小子，太狠了。”
“嘿嘿，謝謝誇獎。”程天眯起眼睛，雙目中劃過一絲陰霾：“想用協議限制住我，沒問題，我遵守協議，但是新的產品和回春有本質的區別，那就不算我違規了。”
這時，孫曉琳不無擔心的看着程天：“小子，你的注意是很不錯，在咱們和匯然藥業的協議中，讓我們佔得了主動，但是作爲朋友，我以私人身份提醒你一句，呂薇可是匯然藥業的人。”
程天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取出一支鋼筆，拿在手上把玩着，腦海中，那瘋狂的一夜，偷渡船上的日子，都漸漸浮現在眼前。
“程天？”孫曉琳看着程天有些失神的樣子，叫了一聲。
程天回過神來，轉而又陷入到對呂薇的思念中：“呂薇，我無意與匯然藥業爲敵，但是或許這時唯一的辦法，逼着你出來見我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