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這些事情我早就想說說了,要不然真得憋死。”曾永輝說:“幾個月前,我名下的貿易公司接到了一批訂單,對方是河北的一家外貿公司,說是國外客戶大量採購中國水果,用量大,而且給出的價格也相當誘人。
有錢不賺王八蛋嘛,我當即就讓公司的業務員跟賣家聯絡,對方要求我在一個月內幫他們在國內採購80等級的蘋果兩千噸。
我的手下聯繫了貨源,包括果農和一些合作社,看好了貨也選定了要買斷下來的果園後,買家讓我郵寄一些樣品過去,很快,對方說我們的樣品合格,就等着籤合同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個消息,說是有人來產地跟我搶貨源,我一邊讓人穩住果業合作社,一邊快馬加鞭的趕到河北去跟對方面談。
面談的結果很順利,我們當天下午就草擬了合同,但是這個時候,對方又提出了要我們先送首批一百噸貨過來,現場驗貨,錢貨兩訖。
就在當天晚上,我的手下打電話,說果業合作社的人被一路來路不明的人請到省城吃喝玩樂了一通,看樣子,對方是準備用陰招了。
我一着急,乾脆就讓手下把百分之五十的貨款打給了他們,然而當我的業務員押車趕到港口的時候,買家卻突然說我們的東西農藥殘留超標,統統不合格,眼看着已經打出來的合同就這樣被當場撕毀。
就這樣,整整五百萬的預付款打了水漂,換回了一堆給誰誰不要的爛蘋果。”
程天撓撓頭:“你家大業大,損失五百萬應該還不至於傷筋動骨吧。”
曾永輝苦笑一聲:“兄弟,你平時看我風光無限,但你卻不知道我們這些私企老闆的苦,那都是面子上鮮亮而已。現在做生意的,哪個不是揹着一身銀行的債務,這五百萬是我用來償還當月銀行利息的。
如此一來,利息償還不上,我的融資計劃也受到了影響,整個企業
就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環一環的倒下去,最終這個坑越挖越深,我也是不能自拔了。
兩週前,我把名下最後一點之前的東西,也就是這棟房子和我的幾輛車拿去跟擔保公司抵押,換了點錢準備用在賭球上,搏一把,誰知道,這一把我輸了,輸了個徹底。”
聽完曾永輝的陳述,唏噓之餘程天心中產生了一個疑問,這次所謂的外貿採購事件,怎麼聽都像一個騙局,爲什麼他們偏偏盯上了曾永輝,恰巧有事趕在曾永輝急需這筆錢週轉的時候?真的就是一個巧合,還是背後有什麼人在玩兒陰的?
兩個人說到這裡,樓下猛然喧譁聲大作,曾永輝怒氣衝衝:“腦袋大了碗大個疤,他們也太欺負人了!我的借款期限還沒到,就這麼逼人太甚!”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聽到曾永輝這句話,程天趕忙問:“什麼?你的借款期限還沒到?那他們……”
曾永輝不經意的回答:“肯定是打聽到我賭球賭輸了唄,知道我還不上錢,提前來接收我的房產了。”
不對!程天猛然想到些什麼,這件事現在聽起來越來越古怪,曾永輝賭球的事情,連曾曉北也是知道了沒幾天,自己算是曾永輝最好的朋友,卻也是剛剛聽說,這些債主憑什麼消息就這麼靈通。
然而容不得程天多想,樓下的吵鬧聲越來越大,中間似乎還夾雜着曾永輝媽媽的哭聲。
曾永輝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推開程天跑了下樓:“喊什麼喊!償還期限還沒到,就算要收我的房子也老老實實的給我等到日子了!”
什麼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已經落魄如斯,發起火來的曾永輝依舊是氣勢逼人,對方看到曾永輝動怒,立馬消停了不少。
只是爲首的那個體型壯碩的傢伙卻並不是善茬:“曾老闆,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拿着我們借給你的錢去賭球,這件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如今你賭的血本無歸,
我們的錢是指定要不回來了,所以纔到你家來跟你商量個對策,你倒好,躲在房間裡不出來見人,害的我們坐在這裡做苦禪。
曾老闆,有什麼丟人的?不就是讓人蒙了嘛,不就是沒本事管理公司嘛。不就是腦子一熱犯渾去賭球,想把自己死馬當作活馬醫嘛,這些我們都能理解,又不怎麼丟人,怎麼都沒臉見我們了。”
一番話正打在曾永輝的弱處,這傢伙不怕你跟他來硬的,就怕你損的他沒面子,曾永輝的臉憋成了紫紅色,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整個人氣的渾身發抖。
“你們……”曾永輝眼前一黑,眼看着要氣暈過去。
李俊趕忙扶住曾永輝,張莉莉則上前攙扶住同樣快要暈倒的曾永輝媽媽。
孫曉琳不動聲色的走到了程天身邊:“怎麼樣,看出來了嗎?”
程天點點頭,低聲說:“這幫人不僅僅是想要債,他們還有更多的目的。”
如今曾永輝被逼上了絕路,就連他媽媽也被氣得不成樣子,程天再也忍不住:“曾永輝欠你們多少錢?”
這些人看看程天,發出輕蔑的笑聲:“怎麼,還有個出頭鳥啊,你想替他還賬?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整整三百萬,你拿得出來嗎小子?”
三百萬,這筆錢就算是去搶也得費老大的功夫,程天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怎麼去弄這三百萬。
然而突然間,程天看到這些‘債主’裡,有一個人似乎有點眼熟,卻又死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程天默默的轉過身,看上去彷彿收到了極大的打擊一樣,腦子卻不停的轉動,對了,他是文琥的手下。
“他們是文琥的人。”程天背對着那些人,輕聲對孫曉琳說。
孫曉琳嘴角輕揚:“我明白了,這一切的一切,原來要落在這個地方,還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文琥的這個局布的可是真夠大的,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