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悄無聲息,又突然爆發。絕對讓枯廋的暗夜幽靈猝不及防。陳凌衝出,與他近在咫尺。陳凌當胸就是一拳掄去,身子也撞向了暗夜幽靈。
暗夜幽靈身子疾退,陳凌緊跟其上,轟轟轟!一連三拳,三拳都如電芒雷霆,第三拳,暗夜幽靈終於躲不過,硬接一拳,疾退出十米開外,然後轉身就逃。
陳凌感覺到暗夜幽靈被自己這一拳的打擊,震傷了內腑。絕對的受傷不輕。
陳凌沒有時間去追擊暗夜幽靈,轉身便搶進了小木屋。小木屋裡很是寬敞,有老式桌椅,木牀,傢俱等等。
他一進來,流紗便也搶了進來。流紗正是要去挾持葉傾城。陳凌一眼便也看到了葉傾城被關在了一個鐵籠子裡。
居然是關困獸的鐵籠子。葉傾城在裡面本來安靜清冷,但是在見到陳凌這一瞬時,頓時激動莫名,眼中淚花涌現。這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啊!
流紗閃電搶至鐵籠子前,伸手如電掐住葉傾城的脖子,然後凌厲的衝陳凌道:“再過來我殺了她。”
陳凌冷哼一聲,陡然腳一跺。整個木屋突然就劇烈顫抖起來,半邊立刻搖動,似乎要坍塌下去。也是這一跺之力,陳凌撲將上去,一拳砸向流紗的腦門。
快如雷霆閃電。
這一幕,讓葉傾城看的心驚肉跳。她不明白爲什麼會到這個地步。流紗不是陳凌的師姐嗎?爲什麼兩人居然到了眼下不死不休的局面?
流紗在這一剎其實完全可以殺了葉傾城,但是她沒有。而是迅速收手,一閃身,疾逃向另一邊。撞開木屋,電逃而去。
不能讓她再逃了!
這是陳凌一瞬間的想法,他顧不及傾城了。傾城現在不會有危險,但是留着流紗活着,那就是後患無窮。
他腦袋轉的飛快,人已經展開白駒過隙的身法追了上去。
他初進木屋時,本來是打算從窗口出去,暗殺暗夜幽靈,因爲流紗和暗夜幽靈都以爲他是想死,想去看傾城。就會放鬆,但是陳凌進去只是一個過度,一個麻痹作用。想從窗口潛伏出來暗殺。哪知道一進去,就發現窗口被釘死。而且他聞到了一種香味兒,這種香味兒讓陳凌想起了失魂香。他深知這種藥物的厲害,便知道師姐果真是歹毒,準備好了藥物。自己進來若跟傾城敘話,時間已久,想不死都難。
所以現在,陳凌便要趁着暗夜幽靈受傷遠遁的時間,去將流紗給誅殺了。
從來沒有這樣一刻,他居然是如此的想殺了師姐。
他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他居然想要殺師姐!
但畢竟,一切都已經發生了。
陳凌在叢林中將身法展至極限,流紗的身法始終與他有差距。很快,在一片叢林圍繞的灌木叢中,陳凌從後而上,撲向流紗的背部。一掌平平推出,樸實無華,卻是陰毒至極。流紗陡然身子一矮,接着前衝,靈鼠滾油鍋。
她勢子用盡,剛要躍起時,陳凌如影隨形又是一掌。流紗無奈,回身倉促對了一掌。一掌相碰,流紗連連後退。接着,她眼前一黑,卻是陳凌猶如殺神追至,一下掐住了她的咽喉。
陳凌將流紗白皙的脖子掐住,提了起來,抵住樹杆。他的雙眼血紅,欲將這惡毒的女人殺之慾後快。
流紗的呼吸越來越難受,她抵抗不了陳凌的力量。就在她氣息越來越微弱的時候,陳凌腦海中陡然閃過種種景象,如浮光掠影一般。
“怪物,你沒感受到一種氣數未盡的感覺嗎?你沒感覺到,將會有意外發生嗎?我的修爲比我師弟高,你還是儘快吸收我的鮮血,恢復你的肉身,好迎戰即將到來的決戰吧。”
“師弟,你不用怕,你也不會死。我推算了一下,從月寒,到這時他才動手。時間的推延,是他的時機,也是你的氣數。你的氣數未盡,所以我猜想,首領是要到了。生命之源與首領千絲萬縷,這個老怪物也感覺到了威脅,所以才吸收我的鮮血。他不得不這麼選,因爲我的血液比你強。所以,這是屬於你的氣數,你將來的路還很長,所以你不可以死。”“師弟,好好保重,不要哭,不要傷心。因爲你是天煞皇者呀!”
陳凌的回憶終止,看向眼前的師姐,她的臉色醬紫,眼看快要不行了。陳凌陡然觸電般的鬆了手。流紗委頓在地上,陳凌驚慌失色,連聲大喊道:“師姐,師姐!”怕她呼吸不過來,陳凌什麼也不顧,對準她的嘴,便將空氣度給她,又爲她推宮過穴。
好半天后,流紗的氣息終於平穩下來。
陳凌撲通一下跪在流紗的面前,道:“師姐,對不起,你殺了我吧。我不是人!”
流紗看向陳凌,這時候,她眼中的暴戾與殺氣終於消失了。轉而爲之的是嘆息,“陳凌,爲什麼你永遠都要放不下?”
陳凌的淚水流了出來,他這一輩子,流血不流淚,。千軍萬馬,斬屍百萬,血流成河,從來不曾落過一滴淚。可是現在,他的淚水像是言情小說裡的女主角,怎麼也止不住。“師姐,你殺了我吧····”
其實,陳凌突然懂了。
師姐從來都沒有變過,她知道她用再多的詭計,也是無法殺了自己。所以她就是要營造出她已經爲了活着不顧一切。從而讓自己下狠心來殺了她。
師姐的用心良苦,就在剛纔,師姐的計劃真的成功了。他差一點點就殺了師姐。
可是陳凌突然明白過來,這世界上,對他最無私,最好的,永遠都是師姐。
陳凌的頓悟來的那麼突然,他明白了流紗的想法。其實以師姐的聰明,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圖窮匕見。她只需要靜靜的站在那兒,看着自己。自己能下手嗎?
所以,師姐是知道的。她便故意這般窮兇極惡,爲的是讓自己下狠心殺她。她希望自己會在這當中有所頓悟,又或則能真的放下。
就算是明知要死,師姐還是在一心爲自己着想。
陳凌明白這一點時,如何能不淚流滿面,向師姐跪下?
到了此時此刻,流紗也知道,不管怎麼做,都沒有辦法再讓陳凌下狠心來殺自己了。
兩姐弟靠着樹坐下。
夕陽的餘暉灑在樹林裡。
這樣的場景突然顯得溫馨,寧靜。與之前的針鋒相對,血雨腥風簡直是兩個極端。
流紗突然說道:“我其實很早之前做過一個夢,我夢見你殺了我。我的修爲,不應該做這種噩夢。從那個夢開始,我就有些明白,這是宿命的安排。”
陳凌道:“我可以去殺再多無辜的人,但是師姐,我不會殺你。我寧願死,也不會殺你。”
流紗道:“別那麼傻了,師弟。爲了我一個人,你要看着傾城去死,看着許晴她們遭遇悽慘下場?還有你的大楚門,你如果不在了?你那麼多仇家,哪一個不是蠢蠢欲動?我可以死,你不可以,你明白嗎?”
“師姐,你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突破混元。我一定會的,爲了你,爲了傾城她們,爲了大楚門。我不會讓你死的,絕不,就算是宿命,我也要將這宿命改了。”陳凌說道。
流紗嘆了口氣,突然道:“好,師弟,我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若不能突破混元,答應我,就用我的命來保你們平安。”
陳凌說不出話來。
流紗道:“你不要再這麼婆婆媽媽。我告訴你,如果你進入不了混元。你以爲我就能活,到時候,首領會親自來出手殺了我,殺了傾城。他就是要當着你的面,讓你承受你最不能承受的。首領與你無冤無仇,他所做一切皆爲了你的混元。與其累了傾城,不如就我一個人去赴生死大道。也許你的玄機就在親手殺我之中。首領學究天人,他既然這麼安排,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好,師姐,我答應你。”陳凌咬牙,他發誓一定要在三天之內進入混元。
但是眼下,不管其他,他卻是想去見他心愛的小妻子。
而那木屋裡沒有任何失魂香之類的東西,不過是流紗故意讓陳凌這麼認爲的。
流紗並沒有回小木屋,而是安靜的走出了叢林。她不會去打擾陳凌與葉傾城的二人世界。
流紗的身上透出一種嫺靜,她脫下了鞋子,赤着雪白的**走在溼潤的泥土中,然後緩緩的來到了海灘上。
晚風吹拂着她金色的髮絲,髮絲迎風飛舞,她在這夕陽印染下,有如美人魚公主。高貴,優雅,嫺靜!
世間所有的美好,都似乎賦予在了她的身上。
**強烈的人才會爲了活着,無所不用其極。但她向來淡漠,早有坦然赴死的覺悟,又豈會因爲怕死而與最親近的師弟生死相見呢?
陳凌來到小木屋後,葉傾城一看見他,便是忍不住心神激動。所有的清冷性子都消失不見。陳凌也是激動,他將鐵籠子打開。葉傾城出來,兩人二話不說便緊緊擁抱在一起。
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的擁抱了。
今天的葉傾城穿着白色的短外套,牛仔褲,她的身上還有着一股子清香。
陳凌擁抱住她的嬌軀,只覺已經擁住住了他全部的世界,內心一切彷徨害怕都跟着消失。
良久良久後,兩人分開,陳凌捧住她嬌嫩的臉蛋,細細的凝視她的絕美容顏。眼中的情意流露自是不必多說。
葉傾城也不說話,此時早已是無聲勝有聲。
他的傾城啊,是他此生的最愛啊!
還有什麼會比兩情相悅的事情讓人愉悅幸福呢。
大約十分鐘後,葉傾城才突然驚醒一般,握住陳凌的手,道:“你跟流紗師姐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在她的記憶力,流紗師姐是那樣的親和,高貴,優雅。她一直都很尊敬流紗師姐的。“你把她怎麼了?是不是其中有什麼誤會?”葉傾城的語音微微焦急。
陳凌反握住她的手,輕輕一笑,捏了捏她嬌嫩的臉蛋,道:“沒事了,師姐一個人獨自待會。我和她·····你聽我慢慢說。”
說完後,陳凌拉着她,讓她在牀上坐下。然後又道:“你一定餓了吧?我給你做吃的。”
“我不餓,流紗師姐沒有虐待我呢。”葉傾城拉住他的手,道:“你還是快告訴我,你和流紗師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陳凌當下嘆了口氣,坐在牀上,將她擁在懷裡。道:“這是首領下達的一個任務。任務目標就是要我殺了師姐?”
“爲什麼會有這樣古怪的任務?”葉傾城不解的道。
他將要悟透混元修爲的關節點說了出來,對待心愛的人,他不會說些你不懂就不多說的話語。而是儘量的解釋,接下來又將師姐的良苦用心說了出來。
葉傾城自然好奇,道:“剛纔你們鬧的太厲害了,你怎麼會突然想通?”
陳凌便又將自己準備掐死師姐時,腦海裡想到之前師姐的情誼說了出來。他着重說了當初被大主教抓住,師姐用生命來拖延,來保護的情況。葉傾城聽的心神揪緊,抓住陳凌的手,心有餘悸的道:“幸好你沒有下手,不然····”她不敢想象,日後陳凌想明白之後,該有多麼的自責。
隨後,陳凌又問葉傾城關於陳思琦和許晴她們的情況。他很害怕這大半年,她們會吃苦。葉傾城緩緩述說,陳凌聽完後終於長鬆了一口氣。、雖然知道了她們在什麼地方,但顯然,陳凌不可能去接許晴她們回來。
首領的震懾,他無力抗拒。只有遵循首領這天道的意思,纔會有好日子過。
兩人就這般敘話,彷彿有永遠說不完的話。不知不覺三個小時過去,天也黑了。雖然屋子裡一片漆黑,但是葉傾城在陳凌懷中,卻是覺得頭一次這般的安定。
陳凌愛惜葉傾城,有種恨不得將天上的星星摘給她的衝動。入夜了,陳凌知道流紗不會回來,木屋的牀上有被褥,也很乾淨,有種陽光曬過的味道。
葉傾城透露出一個細節,她是在陳凌來的兩小時前才被關進鐵籠子裡,她在這兒住了十多天。流紗則也是今天剛來。
所以這兒的情況,葉傾城反倒熟悉一些。
葉傾城點了蠟燭,又問陳凌餓不餓。陳凌確實有些餓了,便點頭。葉傾城便讓他乖乖呆着,她給他做吃的。
讓陳凌沒想到的是,這兒還有液化氣竈,一切食物用品都是一應俱全。
葉傾城親自下廚給陳凌炒了幾個新鮮的蔬菜。外加一盤青椒肉絲。
這兒沒有冰箱電源,但是蔬菜肉類都是兩天一送的。送來時,用冰塊封住。
所以說,首領絕對對陳凌沒有任何仇怨。一切都照顧的挺好的。
菜炒好後,陳凌想到流紗師姐,立刻又給她打電話。誰知道電話通後,流紗卻是不肯來,道:“你們好好處處吧,我隨便吃點水果就好。師弟,你不要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陳凌心中一沉,點點頭。
這頓飯吃的甜甜蜜蜜,葉傾城以前就挺會做菜的。這大半年的鍛鍊,手藝更是上了一層樓。
陳凌記得第一次見葉傾城時,她清清冷冷,但是絕不是那種內心也冰冷無情的人。清冷是她的性子,但她內心卻是最最善良的女孩兒。
這世間,像傾城這般無論外在內在都是如此美麗的,可說是非常罕見了。
吃過飯後,陳凌又知道了一件事。這裡後面有個溫泉可以洗澡。還別說,住在這裡,真不會覺得很難受,木屋裡有乾燥劑,有檀香,任何蚊蟲都不會進來。
陳凌的傷口已經沒多大事情了,和葉傾城分別洗過澡後,便上牀休息。
很奇怪的事情。陳凌擁抱着葉傾城,並不去想男女之事,就是隻想這樣永遠將她摟在懷裡。
靜謐,安靜,溫馨!
“老公·····”葉傾城其實不太習慣這麼喊,所以喊的很小聲,她忽然問:“你有把握進入混元嗎?”
陳凌心中實際上根本沒有把握,但爲了不讓她擔心,當下道:“當然有,你別擔心。我一定會處理好的。”葉傾城知道陳凌的能力,向來沒有出錯過。當下便也點頭,安靜的靠在他懷裡。
“你給我講講你這大半年的事情吧?”葉傾城又忽然說。
陳凌心中打了個突,這大半年確實做了許多事,但是男女感情上,也出現了很多的意外。他不知道怎麼跟她說,他卻又不願意來欺瞞她。
想了想,莫妮卡和厲若蘭的事情暫時不能說。最多隻能說歐陽麗妃,因爲歐陽麗妃也是不可避免的。
當下就開始從她們被抓之後開始說起。講自己回來面對沈門,逼迫沈門,最終的造神基地大戰,讓她們終於有安全的境地。然後,塵姐被冰封,中國隊只剩下他一個人,他開始有了創立大楚門的想法。一路腥風血雨,韻事自是不提。建立的困難,田野農的發難,黑衣大主教的生死險關,四大家族的爲難,乃至最後必須和歐陽麗妃假結婚。
對於這一點,葉傾城卻顯得很理解。她心中多的是心疼,自己的男人,爲了救出自己,付出了多大的痛苦和艱難。她都有些不敢想象,在那樣的情況下,他是需要多大的毅力來撐起大楚門,撐起只有他一個人的中國隊。
陳凌與葉傾城足足講了一整夜,葉傾城聽的很認真,直到天光放亮,晨曦灑進小木屋時,陳凌方纔說到古堡斬殺魂巫。
一直說到今天的情況,葉傾城聽的入神,同時美眸泛淚,撫摸陳凌的臉頰。
陳凌自然沒有說關於莫妮卡的情節。
拋開他的一些荒唐關係不談,這大半年他所經歷的艱險,痛苦,磨難確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也是因爲他的這般疾速磨練,纔有了今天的地位和成就。
那一步不是生死玄關!
陳凌也跟葉傾城講了關於時空隧道,看見一個另外的自己的事情。只不過這個事情,他自己現在都是莫名其妙。所以也解釋不明白,好在葉傾城也只當是幻覺,並未多做糾纏。
說完後,葉傾城主動獻上熱吻。陳凌吻住她的脣,感受她香舌的滋味。這個吻醞釀了大半年,是那般的香濃,讓他沉迷不可自拔。
只是想吻她,以此來宣泄心中對她的愛意。與其他任何情緒無關。
吻畢後,陳凌將她擁在懷裡,輕聲道:“好好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