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李潔欲言又止,遮遮掩掩的表情,欒明知道,她們肯定隱瞞了什麼。
雖然欒明並不清楚,她們刻意隱瞞的是什麼,但有一點無需置疑,肯定和鄭巧盈有關。
原本欒明想順勢打聽些鄭巧盈的情況,但李潔已經轉移了話題。
李潔的話聽上去似在告誡馮瑛,其實也是在給欒明暗示,不要再追問鄭巧盈的消息。
這樣一來,欒明只得楞在那裡,不知該說些什麼。
見此情景,李潔似有所悟地補充道:“對了,從明天開始,海洲大飯店就要開始整合培訓,我們還是早點休息養足精神,準備應對明天的整合培訓吧。”
整合培訓?
對於整合培訓,欒明並不陌生。
那是飯店在開業前的一個星期,會將所有的員工集中在一起,進行彙總培訓。
也就是說,再過七天,海洲大飯店將要開業。
可在欒明的記憶中,離海洲大飯店開業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想到此,欒明不由得追問道:“你說明天要整合培訓,是誰告訴你的?”
“當然是我們佘大經理了,還會有誰?”李潔略帶戲謔地接了一句。
佘經理通知要整合培訓?
爲什麼自己沒有得到通知?
確定李潔不是在開玩笑後,欒明認真地接問道:“那我怎麼沒有得到通知?”
迎着欒明難以置信的目光,李潔莞爾一笑道:“你們本身就在培訓,有什麼好通知的?”
想想也是。
“她主要通知的是我們師範學院的畢業生。”李潔補充道,解開了欒明的疑惑。
“明大哥,早點休息吧。”說完這句,李潔拉着馮瑛的手,不由分說地走進了房間,隨即關上了房門。
從兩人的表情不難看出,她們這哪裡是去睡覺,分明是進房間裡去竊竊私語。
也不知鄭巧盈到底遇上了什麼事,會如此焦急地連夜趕回老家。
“呼”仰首吐出一口長氣,欒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不管怎麼說,鄭巧盈總算是有了消息。
此時的欒明更擔心的,還是表哥的安危。
待到明天培訓結束後,得趕去醫院看望表哥。
次日,欒明起了個大早,打算和李潔兩人一起去海洲大飯店,順道在路上可以問問鄭巧盈的情況。
一番洗簌,欒明穿戴整齊地來到李潔等人的房間,擡手輕輕敲響了房間門,同時呼喊着李潔的名字。
接連喊了幾聲沒有迴應,欒明加大敲門的力度,奮聲高叫道:“李潔,你們起來了嗎?”
喊聲過後,門裡依舊沉寂。
看樣子,李潔兩人已經早起出去了。
瞄了眼牆壁上的石英鐘,時間纔剛過6點。
平時欒明7點多起牀,李潔等人早就出了租屋,沒想到這麼早起來,還是撲了個空。
真早!
欒明出了租屋,在街邊小吃店填飽了肚子,隨即便趕往海州西路。
培訓開始時間爲8點,但欒明想早點趕去,藉機從李潔兩人嘴裡得出鄭巧盈的情況。
馬不停蹄地趕到海洲大飯店,只見旗杆臺下只有寥寥幾人。
快步走近人羣,欒明並沒有發現李潔兩人的身影,卻意外地見到了冉法繼。
冉法繼也發現了欒明,還主動打起了招呼:“嗨,這麼早?”
此時的冉法繼已經將頭髮染回成黑色,卻也掩飾不住渾身散發出的痞氣。
乍見冉法繼出現在眼前,欒明頓覺一陣氣緊,腦海中頓時浮現出,花園大酒店門口的那段監控視頻。
強忍住內心的憤慨,欒明擠出一絲微笑,順口應了句:“你也是,這麼早。”
冉法繼並沒有聽出欒明隱藏的憤慨,笑眯眯地接道:“沒辦法,今天整合培訓,不來早點怎麼行?”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欒明都覺得,冉法繼的笑容都有點假。
耳際迴響起郝醫生的話語,欒明突然覺得,冉法繼的笑容,似乎有點玩味。
他決定要試探試探冉法繼的口氣。
直覺告訴欒明,表哥受傷,百分之八十是和眼前這個冉法繼有關。
“今天整合培訓,就一定要來得這麼早?”欒明佯裝不知,和冉法繼拉開了話匣子。
不以爲意地點點頭,冉法繼接道:“整合培訓你都不懂嗎,那是開業前的培訓,很重要的。”
“照這麼說,海洲大飯店很快就要開業了?”欒明繼續裝糊塗,和冉法繼套熱絡。
“還有一個星期。”冉法繼接道:“比預期提前了半個多月。”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
事實上,欒明對這一切早已經瞭如指掌,三年的記憶可不是白給的。
但欒明故意裝出什麼都不知道,這樣便於和冉法繼“套近乎”。
不知內情的冉法繼擺出一副自鳴得意的神態,頗爲傲慢地接道:“我老爸知道。”
“你老爸?”欒明故意瞪大雙眼,接了一句。
心裡暗驚:果然這小子有內幕,怪不得當年能夠做廚師長的徒弟。
似乎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冉法繼隨即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我老爸有熟人,在海洲大飯店裡面做經理的。”
“哦。”欒明順勢接問道:“那你老爸肯定有本事,他是做什麼的?”
原本以爲冉法繼還會滔滔不絕地大放厥詞,不料他卻嘿嘿怪笑着轉移了話題:“算了,說我老爸沒意思,還是說說你表哥吧。”
“我表哥?”欒明聞言又是一驚。
“對啊,你表哥他還好吧?”
昨晚表哥被砍,欒明懷疑是冉法繼所爲,正想着要如何試探,沒想到冉法繼自己反倒先提起。
這樣也好。
略微一思索,欒明這樣回道:“你幹嘛想起要問我表哥?”
冉法繼嘿嘿怪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他很傻。”
其實欒明哪裡知道,這也是冉法繼隨口說說而已。
以冉法繼的秉性,他是想向欒明炫耀一番。
但話剛出口,他便想到了老爸的囑託,不準在海洲大飯店裡面提到他老爸的名字,更不準說出他是冉文東的兒子。
因爲這關係到他切身的利益。
假如再像上次出國深造那樣恣意妄爲,到處炫耀他是冉文東的兒子,那他老爸將會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這就意味着,他老爸的龐大資產將後繼他人!
任憑冉法繼如何的玩世不恭,在這一點上課不敢馬虎。
所以他纔在情急之下,提到了欒明的表哥。
在欒明的追問下,冉法繼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索性便順着說欒明的表哥很傻。
面對欒明的追問,冉法繼不以爲然地接道:“你表哥居然爲了吳騰嵐那樣的女人喝醉,不止是傻,簡直是傻到家了。”
對於這一點,欒明也很認同,不過還是有些不解,當即接問道:“你是不是還在爲那天晚上的事生氣?”
“你是說我和吳騰嵐吃夜宵的那晚?”冉法繼嘿嘿怪笑道:“那事我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再說你表哥不是也受到拘留處罰了嗎,我爲什麼還要生氣。”
這麼說,冉法繼是很清楚表哥被拘留的事。
那麼昨晚表哥被砍,是不是冉法繼所爲呢?
心念至此,欒明趁勢接道:“我表哥真是倒黴,昨天晚上被送到醫院去了。”
“怎麼回事,你表哥不是在拘留所嗎,怎麼被送去醫院了?”
在欒明看來,冉法繼這是在裝腔作勢。
欒明不動聲色地接道:“我表哥被人砍了,現還躺在醫院,也不知有沒有渡過危險期。”
說話的同時,欒明死死盯着冉法繼的表情,想從中看出些許端倪。
冉法繼聞言微微吃驚,喃喃接道:“你說什麼,你表哥被人砍傷了,在哪裡砍的,拘留所嗎?”
從冉法繼的臉上,欒明沒有看出絲毫的做作。
這讓欒明有些納悶:難道表哥被砍傷,和冉法繼無關?
苦笑着搖搖頭,欒明應道:“沒有,我表哥已經從拘留所出來了,也不知是被誰砍傷的。”
“你說什麼,你表哥已經從拘留所出來了?”冉法繼比先前更加的吃驚,緊盯着欒明的國字臉,同樣納悶地接道:“不可能啊,你表哥明明是被拘留7天的,怎麼就被放出來了?”
細心的欒明聽出了其他的味道,順勢追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表哥被拘留7天?”
記得那天從派出所出來的時候,工作人員說,冉法繼和吳騰嵐老早就出去的。
按照時間來推算,冉法繼是不可能知道處理結果的。
除非他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或者……
心念急轉之際,只見冉法繼嘿嘿怪笑着轉移話題道:“我知道,在公共場合打人,會被拘留7天的。”
或許冉法繼說的有道理。
可這樣一來,不就表明,表哥並非是被冉法繼砍傷的?
又或者是冉法繼暗中指使,在這裡假裝糊塗?
欒明還沒有想好該不該接着追問,冉法繼卻接上話茬道:“你表哥是怎麼出來的,是不是你保釋的?”
對於表哥被砍傷的事情,冉法繼並不關心,卻更關心表哥是怎麼出來的,這不得不讓人生疑。
欒明留了個心眼,並沒有說出表哥是被佘耀青保釋的,信口胡謅道:“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表哥就被放出來了,問他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