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提議,欒明只是隨意說說,並沒抱多大的希望。
他只是想提醒康一夫,眼前的水池極有可能埋伏着潛在的危險。
但沒想到,康一夫還真的告訴了老闆。
只見他撥通電話徑自將此事告訴了海洲大飯店的董事長老闆。
在聽取了康一夫的彙報後,董事長做出指示,要欒明前去臨時辦公室。
掛斷電話,康一夫淡笑着說道:“你小子要走好運了。”
“什麼好運?”欒明已經猜到了幾分,仍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董事長要見你。”康一夫微笑着接道:“他說要和你面談。”
什麼?
這是真的嗎?
自己只是信口胡謅了一句,居然還真就引起了董事長的興趣?
見欒明滿臉的疑惑。康一夫似有所悟地催促道:“趕緊過去吧,董事長就在那邊的臨時辦公室等着。”
“你是說飯店的董事長要我過去?”欒明難以置信地追問了一句,卻見康一夫已經自顧轉身忙乎其他的事情去了。
欒明感覺有點像是在做夢。
原本還在想着要怎麼接近董事長,誰知道一句戲言讓這近乎奢侈的想法變成了現實。
想到馬上就能見到董事長了,欒明的心禁不住一陣澎湃。
“呼”仰首做了兩個深呼吸,欒明大步向臨時辦公室走去。
對於旁邊的兩層鐵皮房,欒明並不陌生,董事長的臨時辦公室就在鐵皮房的二樓。
記得當初李潔所在的師範學院的學生,就是在二樓完成的面試。
一邊走着,欒明還在打算要怎麼找到董事長的辦公室,隔着一段距離,卻見二樓的過道上站着一個男人的身影。
待慢慢走近,赫然發現,站在樓道里的是一個禿頂男人。
欒明一下子便認出,這個禿頂男人,正是昨天開車送鄭巧盈和佘耀青一起去銀行的那個男人。
海洲大飯店的董事長?
禿頂男人一直都在注視着欒明的身影,待其走近,老遠便開口問道:“你是康一夫叫過來的嗎?”
不用說,這個禿頂男人應該就是海洲大飯店的董事長。
“對,我就是。”
儘管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思想準備,但當真正面對這一刻的時候,欒明還是禁不住一陣心跳加速。
回答的同時,欒明大步便往旁邊的露天階梯上走,想盡快趕上樓。
“等等,你別上來。”禿頂男人大聲喊了一句。
欒明不由得停下腳步,滿臉愕然地望着禿頂男人。
怎麼回事?
難道這個董事長臨時又改變主意?
“你等着,我下來。”禿頂男人喊完,轉身便往樓下走來。
邊走邊繼續說着話:“你是叫欒明的吧?”
欒明聞言暗驚:這董事長怎麼就知道自己的名字?
隨即便又想到,之前佘耀青的兩次幫助,均是由這個董事長在暗中協助,能夠知道自己的名字,並不足爲奇。
心念至此,欒明忙不迭地點點頭說:“我就叫欒明,是餐飲部的員工。”
“嗯,我早就想和你單獨見上一面,今天正好,走,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聊。”禿頂男人說着話,已經走下鐵皮樓,接道:“你等下,我去開車。”
原來董事長是打算去另外一個地方。
很快,禿頂男人開着白色小轎車,停在在欒明身邊,招呼道:“上車。”
這部車,便是昨天送鄭巧盈和佘耀青去取錢的那部車。
“去哪裡?”坐在副駕駛的欒明有些受寵若驚,囁囁地問了一句。
對於欒明的疑問,禿頂男人笑而不語,只是轉動方向盤,將車駛上海州西路。
10分鐘後,白色小轎車停在海州西路盡頭的那家“澳門豆撈”門口,禿頂男人給出了回答:“一直想請你吃個飯,都沒有時間,難得今天遇上了。”
說着自顧打開了車門下了車。
請吃飯?
欒明驚愕的程度已經無法形容,只是傻愣愣地看着禿頂男人的舉動。
爲什麼要請吃飯?
見欒明滿臉愕然站在原地,禿頂男人淡笑着補充道:“走吧,進去後再慢慢告訴你。”
“嗯”欒明機械性地點點頭,懷着有些忐忑的心,跟隨在禿頂男人的身後,走進了澳門豆撈。
這是一家新近開業的高檔餐廳,帶有天使圖案的天花板,和打了蠟變得透亮的大理石地面,讓這個餐廳看上去顯得富麗堂皇。
走在其中,可以清晰地從地面看到自己的身影,頗有歐式風格的皇族尊貴體驗。
迎接兩人的是一個穿着高開叉旗袍的女孩。
“歡迎光臨澳門豆撈,請問兩位有預定嗎?”
旗袍女迎賓操一口標準的普通話,熱情地詢問,聽不出是哪裡的人。
禿頂男人很隨意地亮出一張類似於銀行卡的卡片,嘴裡淡淡地念道:“我們沒有預訂,麻煩給我們一個小包廂。”
顯然,禿頂男人是準備和欒明做一番促膝長談。
而旗袍女在看到那張卡片後,馬上變得格外的熱情,諾諾連聲道:“包廂有的,請隨我來。”
說完,旗袍女率先走在前面,用眼角的餘光瞄着禿頂男人和欒明,和他們始終保持着一米的距離。
出於禮貌,禿頂男人要欒明走前面,而他則走在欒明的身後。
從旗袍女的身上飄散出一陣陣的清香,源源不斷地飄進欒明的鼻孔。
行走在這金碧輝煌的走廊通道,嗅着那股淡淡的清香,再加上高開叉旗袍下面那雙雪白的大腿,有節奏的交替出優美的線條,令欒明有種疑是在人間的錯覺。
在這片嗅覺和視覺的雙重衝擊下,欒明的腳步有些飄飄然。
終於,旗袍女將欒明兩人帶到了一個小型的包廂。
一張小圓桌,四方各有一張高靠背的雕花木椅,顯示出這家餐廳不同凡響的用餐環境和風格。
早有一名女服務員迎上前,在問候了一聲“好”之後,將欒明和禿頂男人安排坐下,並特意分了賓主位置。
旗袍女還沒有走開,站在包廂門的側邊,娓娓說道:“冉先生你好,你是我們的VIP貴賓,請問你有什麼特殊要求嗎?”
冉先生?
欒明突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忍不住多看了禿頂男人一眼,腦子裡浮現出冉法繼的臉型。
難道,這個禿頂男人和冉法繼之間存在着某種聯繫?
而且,這個旗袍女迎賓能夠準確地叫出禿頂男人的姓氏,說明禿頂男人並非是第一次來這裡用餐。
聽了旗袍女的提醒,禿頂男人淡笑着點點頭說:“今天我只請這個小夥子,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可以問他。”
“好的。”旗袍女點點頭,面帶微笑地走到欒明的身邊,輕聲詢問道:“請問這位先生,你有什麼特殊的要求嗎?”
一股淡淡的清香旋即在包廂中瀰漫開來。
深深做了一個呼吸,欒明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很平淡,隨口接道:“我沒有什麼特殊要求。”
像這樣的地方,欒明還是第一次來,都不知道這裡有些什麼菜,或者服務,還能有什麼特殊要求?
或許意識到這一點,禿頂男人接過話茬道:“那 就按標準的來吧。”
禿頂男人口中所說的標準,對於旗袍女來講,應該記得很清楚。
只聽她朗朗宣佈道:“好的。根據你上次的用餐標準,每人一份太平洋海虎翅,一份鮑汁鵝掌,外加一份叉燒飯,紅酒是82年的拉菲。”
說到這裡,旗袍女特意停頓了一下,加重語氣接道:“你看這樣可以嗎?冉先生?”
“好,就這樣。”禿頂男人大手一揮,只見旗袍女微微點頭退出了包廂。
服務員在爲兩人沏上一杯茶後,也適時退出包廂,將空間留給了欒明兩人。
不難看出,旗袍女和服務員都是訓練有素的,足以看出這間餐廳的高級。
而剛纔禿頂男人所點的酒菜,都屬名貴,粗略估算至少在三千塊錢以上。
如此昂貴的消費,着實令人瞠目結舌,難怪欒明會再次感覺到受寵若驚的滋味。
而禿頂男人卻像沒事人一樣,輕描淡寫地說道:“首先自我介紹,我是海洲大飯店的董事長,姓冉。”
寥寥幾語便道出了其身份的高貴,不由得讓欒明有些肅然起敬。
“冉董事長,你好,我想知道,你爲什麼要請我吃飯?”儘管欒明不斷地調整自己的呼吸,但話說出來,還是有點微微的顫抖。
禿頂男人,冉董事長淡笑着反問道:“是不是來這種地方吃飯,有點不習慣?”
不明白冉董事長此話的用意何在,欒明只得如實地點點頭,吶吶接道:“其實我覺得,就算吃個飯,也不用搞得這麼好的。”
“不,必須得來這裡吃。”冉董事長一口否決道:“你們從大老遠的跑來檸海市打工,遠離家鄉父母也不容易,難得吃上一次大餐。”
冉董事長的話居然句句在理,這讓欒明的心情放鬆了不少。
“可就算這樣,也不能讓你太破費。”欒明如實應了一句。
只聽冉董事長哈哈大笑道:“和你的責任心比起來,這點不算什麼。”
“我就喜歡像你這樣有責任心的員工。”冉董事長越說越興奮,隨口接道:“說說看,你是怎麼覺得我們的水池不安全的?”
冉董事長的話令欒明有些爲難。
該怎麼給他解釋?
見欒明悶聲不吭,欲言又止的表情,冉董事長接着說道:“你真的會看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