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象般若手極其複雜,考究的地方太多了。當年的樊守正和劉老爹,都是醫術方面的天才人物,就這,也花了半年時間,才堪堪將其掌握。
這個小徒弟,竟然只用了一半時間,就學的差不多了?
如果說他樊守正是天才,那麼劉振算什麼?天才之中的天才?
如果劉振沒有虛言,樊守正覺得,這或許是自己一輩子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樊主任不知道的是,劉振確實撒謊了。
他不敢說出真話。
一夜之間,將大四象般若手全部學會,外行人聽了或許不覺得有什麼,但樊主任是內行人,懂得其中的門道。
如果真的被他了解了其中的關隘,說不定就顧不得師徒之誼,直接把劉振關起來給解剖了。
這不是空穴來風的主觀臆測,劉振非常瞭解醫生這個職業。
很多在這一行有所成就的人,差不多都有一些科學怪人的傾向。
劉振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見狀,樊守正面上的沉凝之色全部消退,浮現出不可遏制的喜悅之色。
他選對了接班人!
樊守正擺了擺手,示意讓劉振上去試試手。
文通墨心中微微有些不喜。
按照他的意願,寧願讓樊主任在這裡住幾天,多忍受幾天疼痛,接受最頂級的推拿治療,也不願意讓一個乳臭未乾的醫生拿自己試手。
特別是經過之前一個月的尋醫問藥,文通墨現在對樊守正有一種偏執。
他覺得,樊守正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頂級的醫生,不會有任何人能夠做得比他更好。
說劉振乳臭未乾或許有些嚴重,但他一看就剛剛畢業不久的年輕人,在中醫推拿方面,能有樊主任八成本事?
至少文通墨是不信的。
不過文通墨沒說話,貌似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小張。
秘術張思炎心中會意,連忙開口道:“小醫生,你真的行嗎?不行的話,別勉強啊,文先生日理萬機,身子壞了,麻煩就大了。”
這話,也是綁架民意的一種,不會顯得門縫裡看人,但是又能夠很好地表達出自己的意思。
經過之前的聊天,張思炎知道劉振的情商還算不錯,應該能夠聽懂他隱藏的意思。
但是,聽了這話,劉振卻憨厚一笑:“沒問題的,我有自信。”
說話的時候,劉振心中有些感慨。
都說秘書是領導的貼心小棉襖,果不其然,文通墨什麼話都沒說,僅僅是一個眼神,張思炎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古代說,皇上不急太監急,或許並非一個貶義詞,而是對太監的褒揚?
劉振的紛亂思緒沒有持續多久。
因爲樊主任發話了。
“就讓小振試一試吧,他基本功紮實,爲人勤勉好學,而且天賦很好,從來沒有說過大話,他說有八成功力,就一定有的。”
此言既出,文通墨面色一變。
他跟樊守正相交多年,彼此知根知底,他曉得樊守正不是一個喜歡錶揚年輕後輩的人。
樊守正一直覺得,年輕人,要多批評,讓他們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才能更好的進步;相反的,表演誇獎多了,只會助長後輩的驕傲之心,讓年輕人眼高於頂。
文通墨從來沒有看到或者聽說過樊守正對哪個年輕人這樣看好的!
不過他也是官場老油子了,城府頗深,轉念一想,立刻大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腰側,示意讓劉振動手:“放手做吧!我這個身板兒,就交到你手上了,不要有顧慮,真要是出了什麼事兒,算我自己的,小醫生不要緊張。”
文通墨覺得,既然這門推拿手法是劉振家傳秘術,那他就算做不到樊主任那樣,也不會讓病情惡化纔對。
劉振沒把文通墨說的話當真。
真的把文通墨的腰按出個毛病來,別說張思炎,就連師傅都不會幫他說話。
掌握了八成的大四象般若手,已經足夠解決這種程度的腰肌勞損了。
如果失敗,只能說是劉振自己大放厥詞,把牛皮吹破了,怪不得別人。
事實上,劉振已經徹底掌握了這一門家傳絕學。
他將手指關節掰地咔啪作響,面上浮現自信的笑意。
劉振雙手不輕不重地按壓在文通墨左右雙側腎臟上,看上去,簡直像是之前樊主任動作的翻版。
張思炎眼裡浮現一抹狐疑之色,有些不放心:“不會是單純的模仿吧……”
畢竟劉振還是太年輕了,雖然有樊主任作保,但是他仍然不放心。
他已經決定了,只要文先生臉上有一點點疼痛之色,立刻就要制止劉振繼續下去,哪怕是得罪人也在所不惜。
畢竟文通墨的健康關係着他的仕途。
劉振並不在意,手指或攏或捻或揉或刺,在文通墨背上各處推拿拍打。
推拿按摩就是這樣,因爲涉及到氣血運轉,不僅僅是刺激穴位就可以的,需要一鼓作氣,不能中斷。
之前樊主任中斷了,他就不能接着做,只能重頭來過。
劉正手掌滑落在某段脊柱上,輕輕一拍一壓一推。
咔擦一聲脆響!
“嘶……”
文通墨倒抽了一口冷氣,面上浮現出似痛苦似快樂的詭異表情。
張思炎連忙叫到:“停停停!文先生,你還好吧?是不是小醫生下手太重了?”
“別停,繼續啊!”
文通墨的反應恰恰相反,他的聲音裡透着舒爽:“痛是痛了點,但痛過之後,感覺這裡輕鬆了很多,舒服啊!”
劉振不爲所動,自顧自地進行着大四象般若手的施展。
命門穴、腎俞穴、陽關穴、腰眼穴……
各個穴位一一拍打刺激,揉順血脈,理清淤血,舒緩肌肉勞損,緩解關節疲勞。
這說起來複雜,事實上,比劉振給貝珍珍的推拿還要簡單,只需要解決腰部周圍即可。
要知道,給貝珍珍按摩,需要把大四象般若手全部施展一遍,幾乎全身上下都要來一遍,比這個困難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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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振面容沉肅,就像一個從業多年的頂級按摩師一樣,將病人當做一個雕刻錯誤的塑像一樣,重新進行鍛造改動,彷彿沉浸在某種藝術的事業之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