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江面色有些難看,狠狠的瞪着劉振。但劉振說得很有道理,她卻根本就無法反駁。
蘇瑤看着劉振,點頭道:“嗯,我相信你!”
劉振微微一笑,道:“既然相信我,那你就把他帶過來吧。畢竟那等高手的大戰,所受的傷害我可不敢保證能治好,但我卻可以給你保證,我會盡力而爲!”
吳江看着劉振,道:“難道你就不怕被整個杏林的人追殺?”
劉振不屑的冷笑了一聲,道:“他敢……人生在世,草木一秋,大不了就是一死。他杏林又怎麼樣,這件事情在別人看來理所當然,在我看來,那根本就是狗屁。殺人不過頭點地,再大的仇恨,直接殺了蘇魁就是,何必還要讓其活活受罪?當年動手的那人,要是我有那能力,我隨時都想殺了他!”
說到這裡,劉振搖頭苦笑,道:“雖然我不知道當初蘇魁爲何會殺那醫者一家,而且還是滿門屠殺。但是,蘇魁的確有男兒氣概,很值得讓人佩服,很讓人尊敬。反倒是杏林的那羣傢伙,作爲醫者,竟然能狠得下這份心,看着這樣一位蓋世豪雄忍受這份折磨,這簡直比殺了還要狠毒。我雖爲杏林的人。但我更是一個醫者。這個人我救定了。要是杏林的人敢說什麼,大不了從此退出杏林,與其爲敵,有何害怕的?”
說話間,劉振的身上不自覺的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讓吳江和蘇瑤都不由的暗暗吃驚。
這一番話,氣概山河,這一番話,鏗鏘有力。
劉振相信,就算是自己的師傅聽到了自己的這一番話,也一定會鼓勵自己去做。畢竟,醫者父母心,不能因爲害怕就連本職都不顧了。也不能因爲偏見而放棄自己的本職。那根本就不是一個醫者所爲。那樣的醫者,也不能成爲醫者。因爲已經沒有了醫德,稱爲醫者也不過就是玷污醫者這個名字。
蘇瑤看着劉振的目光都有些癡了,她是一個從小就缺乏安全感,缺乏自信的人。從小,她就很弱,所以在別人看來,她一直都很文靜。
實際上卻沒人知道她的過往。小時候喪失了父母,到處受人欺負,最後是叔叔把她一手拉扯起來。爲了給父母報仇,叔叔惹上了天大的麻煩,於是一直都在被追殺。而爲了能讓她安靜的生活,叔叔再次把她拋棄,安置在了一個農家。直到最後叔叔出事了,被曾經的好兄弟吳長風暗自收藏了起來,吳家這才找到了她,把她領養回去。
可以說,這麼多年來,她唯一的親人就只有蘇魁一個。而在之前,她也只是在蘇魁的身上感受到安全感,感受到親情。其它的時候,她一直都很自卑,很怯弱。
雖然這些年來,在吳家的收養下,吳家帶她如親生一般。但是,爲了照顧叔叔,她的心一直都是提心吊膽的。
本來按照自己的身體狀況,蘇魁早就想死了。畢竟那種折磨,真的不是一個人所能承受的。可是,就因爲蘇瑤,他一直忍受了十年。
蘇瑤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己一個疏忽,自己的叔叔就會死去。這些年來,她一直都在想辦法救自己的叔叔。但又不敢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害怕招來殺身之禍,更害怕危及到自己的叔叔。
這一切的經歷,導致了她內向的性格,體現的很文靜。但是,她心中的怯弱,自卑,害怕,卻是沒有一個人知道的。唯一能給她安全感的叔叔都倒下了,她還能撐到現在,全靠醫治自己的叔叔爲心念。
此時,劉振的一番豪情狀語,劉振的大義凜然,讓她感受到了當年能從蘇魁身上感受到的安全感,那是一種真正的安全。彷彿劉振的這一句話,已經把她的所有擔子都抗了過去。
這些年來,吳家雖然一直都在照顧她,但卻不能給她這種安全感。此時,這個一生中第二個能給自己安全感的男人,完全讓她着迷了。
“劉先生,謝謝你!”蘇瑤的眼角緩緩的滴落下了兩地淚水,不由微微的哽咽了起來。
劉振微微一愣,不由就有些慌張了,急忙道:“別啊,你這是幹嘛,我就答應給你救一個人而已,又不是欺負你,你哭啥啊!”
劉振這一生中最害怕兩種人,一種只有一個,那就是他的師傅。還有一種就是女人的眼淚。
平時的時候,他的心境難以波動一下,任何事情都能掌握主動,但就是面對女人的眼淚,他卻會慌張。
“哎哎哎,你別哭了,快擦擦眼淚!”劉振只覺得渾身一陣不舒服,趕緊湊了上去,用剛纔蘇瑤給他擦水的手巾擦去蘇瑤的淚水。
但此時的蘇瑤,卻感覺畢生的委屈都涌了上來,那淚水根本就止不住。忽然,猛然一把抱住了劉振,竟然就這樣附在劉振的肩膀上痛哭了起來。
劉振渾身一顫,頓時就僵硬了起來。
要是平時有這樣一個大美女投懷送抱,他自然會有多少便宜佔多少便宜。但現在的問題是,這個大美女在哭啊,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纔好了。
在一旁的吳江也是微微一愣,隨即就似乎明白了什麼。原本嘴巴毒辣的吳江也什麼話都不說,緩緩轉過頭去,眼角竟然也微微有些溼潤了起來。
凡是認識吳江的人都知道她的嘴巴毒辣,但是,卻沒人知道,這一切都只爲了保護一個人,保護蘇瑤。
蘇瑤從小自卑,膽怯,文靜。她害怕與人接觸。作爲她最好的姐妹,吳江只能想辦法把別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同時,一張毒辣的嘴,也是用來對付那些對蘇瑤圖謀不軌的人。
在這世上,可能沒有多少人能真正的理解蘇瑤。但是,她卻是例外。她清楚的知道蘇瑤這些年都承受着一些什麼。此時蘇瑤的哭泣,竟然也讓她心中顫抖了起來,眼眶不禁微紅。似乎要替蘇瑤流淚。
劉振就這樣愣愣的,好像一塊木頭一樣任由蘇瑤抱着,整個人渾身僵硬,不知道應該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