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振被霍祛病的狂熱目光看的有些發毛,連忙出言道:“霍師兄,怎麼了?我哪裡做的不對嘛?”
“沒有。”
霍祛病回過神來,眼裡的狂熱盡數散去,轉變成平時那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何止是沒有錯誤,簡直是完美!這個小師弟,堪稱天縱奇才了!”
在霍祛病眼裡,劉振已經成爲了那種百年纔出一個的超級天才。
就像科學領域的愛迪生、尼古拉·斯特拉和愛因斯坦一樣!
當然,這種念頭,霍祛病只是放在心裡想想,並不會付諸於口,他擔心劉振會因爲自己的表揚和誇讚而自我膨脹,停止進步,白白浪費了橫溢的才華。
雖然霍祛病這麼說,但劉振還是覺得有些心理髮寒。
醫生、護士、法醫這種行業,的確是很容易出變態。
劉振在中南醫大的時候,就聽說過幾個有戀屍癖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們組成了團體,以“靜止的屍體纔是完美的永恆”爲主旨建了QQ羣,他們甚至還向學校申請了社團。
當然,學校領導不是白癡,不會允許這種病態的社團成立。
丁校長甚至讓輔導員給那些學生請了心理輔導治療。
學校當然不會顯得蛋疼去請心理專家了,而是讓學習心理專業剛剛畢業的學生來給這些人治療。
在醫學院啃了幾本書的“治療師”們提供所謂的心理輔導,自然是“BULL`—SH`IT”,屁用沒有,那些戀屍癖出來了仍然我行我素,甚至吸納了許多尋求刺激的醫學生和校外的年輕人。
劉振被霍祛病之前的眼神看的有點發毛,懷疑他是個彎的——也就是俗稱的男同性戀。
要不,霍祛病年少有爲,相貌端正,人品有口皆碑,怎麼會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呢?
雖然劉振之前觀察過霍祛病,經過一些心理學分析表明發現他是個很正常的傢伙,但劉振這會兒可不敢打包票了。
不少學有餘力的醫生,都喜歡研究一點點心理學知識,只是程度或深或淺罷了。
劉振可不敢確認的霍祛病是不是僞裝出來的直男。
爲了保證自己的菊花神聖不受侵犯,劉振用鑷子夾了夾傷者破損不堪的*,看着仍然在麻醉之中的中年胖子,沒話找話道:“這傢伙一時嘴賤,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
要知道*腺泡分泌胰液,並且通過腺管胰液排出通道。
胰液中包含了碳酸氫鈉、胰蛋白酶原、脂肪酶、澱粉酶等物質,排入十二指腸,有消化蛋白質、脂肪和糖的作用。
這個中年胖子的*被全切之後,很可能經常出現高血糖、高血脂、高血壓的症狀。
他需要長期服降脂藥並攝入低脂清淡的飲食,什麼好煙名酒都不能碰,要忌嘴,整日吃齋,比苦行僧還苦行僧——生活質量會下降好幾個檔次。
要知道,少林武僧都還經常能吃肉和雞蛋補充營養呢!
聽了這話,張雪梅和馬博文同樣用一種詭異地眼神看向霍祛病。
他倆跟霍祛病很久了,彼此知根知底,對方什麼性格、什麼本事都瞭解的一清二楚,他們知道霍祛病在外科領域的水準已經達到很高的水平,多花費一些心思,是可以把*、體完整修補的。
“我累了,先去休息一會,等會有病人來喊我。”
霍祛病視若無睹,丟下一句話,就去員工辦公室裡小憩去了。
不過這天夜裡,除了那個*切除術後並沒什麼大手術,都是一些頭疼腦熱自己嚇自己的病人,唯一一個嚴重點的,是個手臂脫臼的年輕人。
傷者是一名二十三四歲年輕男子,手臂脫臼怪不了別人,純粹是自己作死。
他年紀大了,想練街舞,自己雙手合十按在牆上,做“開膀”——脫開之後,肩部關節可以靈活運用,跳HIP—HOP的時候可以做更多的動作,顯得更加瀟灑。
劉振看着這個比自己稍微大一兩歲的年輕人,似笑非笑道:“hiphop我也練過一陣子,開肩需要循序漸進,是你這樣搞只會把自己弄成殘廢。”
年輕人眉頭緊皺,指着自己軟綿綿的左手,苦笑:“我已經吸取經驗教訓了,以後一定注意,醫生,我這傷勢是不是很嚴重啊?要不要喊個主任來開刀動手術啊?我不怕痛的……”
這個年輕人似乎對醫院的等級有所瞭解,見馬博文和張雪梅胸口的銘牌都是“住院醫師”,劉振更是連個牌牌都沒有,纔有此一言。
聽了年輕人的話,劉振不置可否地伸出手在他左肩上捏了捏,觸碰了各個關節和上面的肌肉,對他的病情瞭然於胸。
年輕人的確如他自己所言,很能吃苦忍痛,否則也不會狠到把自己肩關節活活按脫臼了。
劉振能夠感覺到,這個人因爲常年練習街舞,上肢肌肉經過鍛鍊,顯得勻稱有力,平日是好事,但是遇到這種脫臼,反而成了拖累。
強力的肌肉會將錯位的骨骼關節緊緊包裹在其中,對醫生施展復位手法產生嚴重的影響。
很多年輕醫生搞不定這種程度的脫臼,有足夠經驗的老醫生又因爲年紀偏大,手上沒什麼勁兒,更是拉不開。
所以年輕人確實歪打正着說對了,這個傷勢,的確“很嚴重”。
不過對於劉振來說,這並不算什麼大問題。
這種脫臼,不能夠提前告訴好病人“我要幫你復位了”“我已經開始幫忙了”“你要放鬆肌肉”,這樣是不行的,越是這樣說,病人越是緊張,傷處的肌肉越是緊繃收縮,增大了難度。
古代醫學武學不分家,很多格鬥家都是出色的醫者,過去的時候,詠春門的創始人葉問經常幫人處理脫臼。他就喜歡裝作嘴上跟別人閒聊,東扯西拉,手上不經意地一扯,咔吧一下,直接就把關節骨頭合攏在一起了。
劉振深諳此理,所以在施展救援之前,他需要分散患者的注意力,需要在病人本身肌肉神經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猝不及防地、突兀地運用手法復位。
於是劉振開始衝分地發揮自己的演技。
他面色沉凝地看着年輕人,眼裡閃過不忍的光彩:“你這個病,非常嚴重,不及時治療的話,可能會導致終生殘疾,整個手都壞死截肢。”
“啊!”
年輕人不禁發出一聲驚呼,滿臉痛苦之色——心痛更甚於肉·體上的痛楚,如果這條左手斷掉了,他就要徹底告別自己心愛的街舞事業了。
他用一種近乎虔誠和哀求的語氣對劉振說道:“醫生,你一定要幫我啊!我不能沒有這條手!我是靠街舞吃飯的!沒了這條手臂,我就廢掉了!”
劉振伸出一隻手搭在他的左肩上,輕輕按壓,似乎在檢查他的關節和骨頭是不是壞掉了:“我會盡力而爲的,不過在此之前,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兒。”
年輕人全部心思都被劉振吸引了,絕望和痛苦雙重衝擊之下,搞得大腦模模糊糊,整個人都朦朦朧朧如墜霧裡,哪裡辨別的清楚劉振話語的真假?
他下意識地問道:“什麼事兒?只要我力所能及的,一定幫你做到!”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劉振雙手拉着年輕人的胳膊,不輕不重地往下一按一壓,然後一推一掛,只聽“咔擦”一聲脆響,脫臼,好了!
劉振溫和一笑,對年輕人吩咐道:“我的要求就是,你回去之後買點豬蹄熬湯,補充點膠原蛋白和鈣質,這兩天不要做太多手部活動,免得再次脫臼。”
年輕人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左鍵,動了動手指和手腕,屈了屈肘子,好像大夢初醒一樣,滿臉不敢相信的神色。
又過了半響,他才傻傻地說道:“劉醫生,你的醫術跟誰學的?簡直神了啊!可以教我嗎?”
劉振被他的反應弄得哭笑不得:“我從小就開始學中醫,然後又在醫學院呆了五年,現在纔剛剛出來,算算差不多十六七年了,你確定自己有這個耐心學醫?你要是真下定決心想學,我絕不藏私。”
年輕人吐了吐舌頭,瞠目結舌:“十六七年……我的天,想想都覺得可怕。還是算了吧!”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要不是我來了急診科,去正常看門診,說不定又要花上個幾千塊了。劉醫生,你是好樣的!”
年輕人繳納了合理的醫療費用之後,對劉振比了個大拇指,這才離去。
“這傢伙真是……沒長大一樣啊……”
劉振笑着搖了搖頭,擡頭看了一眼時鐘,整好十一點整。
他跟三名同事道別之後,就回了自己的住處。
劉振今天晚上六點多曾和三名成年壯漢激戰過,夜班的時候覺得勞累,但還是勉強支撐着,現在一放鬆下來,整個人都覺得疲憊不堪。
回到住處,簡單的洗漱之後,劉振躺在牀上,都還沒來得及進行定時和五感封閉,就迅速進入了夢鄉。
劉振不知道的是,他白天激戰的地方,此刻又迎來了一名年輕醫生。
這醫生帶着口罩,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他在花園噴泉旁邊緩緩踱步,像是在單純地散心一樣。
但現在是深夜十一點半,此處又罕有人至,這就顯得格外詭異陰森了。
年輕醫生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看到三名東倒西歪的壯年男子正趴在牆角,發出不成言語的呻·吟。
這三人正是被劉振擊倒的壯漢、胖子和高個兒。
他們看到年輕醫生到來,嚇得魂不附體,奮力叫喚,但因爲麻醉藥的作用實在過於強力,他們只能勉強活動舌頭和手指,想大聲說話都做不到。
“噓……不要亂動,你們這樣掙扎,讓我很難做啊。”
年輕醫生眨了眨眼睛,又給三人加了些麻醉藥。
他那漆黑如同寶石一般的眸子在黑夜裡閃爍着邪性的光澤,用一種溫柔到讓人頭皮發麻的語氣說道:“你們現在是全身麻醉狀態,請努力呼吸,不要嘗試說話,一來這是無用的嘗試,二來很容易早晨窒息死亡。”
“你們死了,對我可沒什麼好處。”
這個時候,壯漢卻掙扎着嗚嗚了幾句。
年輕醫生靠近他,竟然請到了吐詞不清的話語。
“你……你究竟要……做什麼!”
“厲害啊!竟然還能說話。”
年輕醫生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看着壯漢。
他伸出雙手,像是拖曳死豬一樣拖拉着壯漢,一邊搬運着,一邊文質彬彬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