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是幹嘛?!”
看到面前的女子跪下,韓林驚疑了一聲,連忙站了起來,想要去攙扶對方。
那女子而二十來歲,此刻看到韓林之後,卻是直接哭了起來。
“姑娘你怎麼了?錢是小事情,我不急,再晚幾日也沒有關係。”韓林當即暖聲說道,連小雯也馬上過來勸這位小姐姐別哭。
但那女子聞言,反而哭的更加厲害了。
這讓韓林完全摸不着頭腦,只能慢慢安慰之下,好一會後,那女子才抿着脣,一臉祈求地說道:
“韓公子您的大恩大德,小女子絕不敢忘,但現在,我爺爺去了城外藥園之後,也已經三天了都沒有回來,爹和爺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
女子哭訴着說道,說爺爺在韓林幫忙的當天晚上,連夜出發去了藥園。
雖然有三十里路途,但一晚上應該怎麼也到了,可是這一去,直接了無音訊,讓一個人在家的她,等了整整三天後,只能來找韓林說明情況。
“有這種事情?”韓林眉頭一皺。
這戶人家的事情,他之前順口問了父母,知道那看守藥園的兒子是個踏實的人,一直住在藥園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可以理解,但爺爺纔剛過去,應該怎麼也會有個迴應吧?
“家裡只有一輛驢車爺爺乘走了,我想去,可是路程實在太遠……公子您能不能,託人幫我順路問問?”
女子一臉求救的表情,她一個人上路實在太危險,又沒有代步工具,租不起馬車什麼的,最後只能再次來找韓林。
“哎,姑娘不要擔心……我幫你去看看吧。”韓林想了一下後,覺得託別人問也麻煩。
而這三十里以自己現在的腳程來說,運功奔行都不用半個時辰,就當做夜跑消食算了。
“這,怎麼好意思,我只是想讓韓公子有人順路的話,打聽一下就行,不敢勞煩公子……”女子臉色漲紅,但馬上,就被韓林輕輕拍了拍肩膀,示意她不要激動。
“小事情,也省的你今夜繼續擔心,告訴我方位吧,我畢竟是羅陽城的供奉。”韓林微笑着說道。
這世界的供奉一職,近乎於全能,雖然俸祿很好,但官府有任何麻煩,都可能找上供奉,簡單來說就是爲羅陽城服務。
當然,這種服務,需要官府出面請求,不是百姓直接找上門的。
不過韓林卻是把供奉看成了是一份責任,面前的女子既然遇到麻煩,直接幫助就是了。
這一下子,讓女子更加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麼,看向韓林的眼神裡,充滿感激和敬意。
“小雯,照顧好這位姐姐,你們在這裡等我,一個時辰內我就帶消息回來。”
韓林知道地點後,換上一身方便行動的衣服,最後又考慮到野外可能有野獸之類的,拿起了總兵唐遠前天,來祝賀時送的一把寒鋼長刀。
這寒鋼,遠比精鋼更加堅韌鋒利,而且有安定心神的作用,同樣修習狂刀的李長安和李威,用的也是這材質。
韓林試用之後覺得十分順手,就直接收下了,作爲自己的武器。
“少爺小心,需要提燈嗎?”小雯關切地問道。
“不用,今天月亮挺大,我的眼睛看的見。”韓林微微一笑,內功和身體這些天不斷進步,讓他眼睛能在夜裡視物,提燈什麼的只會影響他的速度。
說完,他直接走了大門。
“韓公子真是一個大好人……”藥農的孫女表情糾結,沒想到這一趟自己原意是想讓韓公子不要急,多等幾天,結果對方直接就幫自己去打探了。
而一旁的小雯聞言,甜甜一笑,看着門外離去的身影,輕輕說道:“公子的確是好人。”
只是這時候,連跑出新家的韓林也沒有發現,就在他宅子斜對面的巷子裡,卻是有兩個人,正在盯着門口。
“這麼晚出門?我去報信,你別跟丟了,那女人出手闊綽,賞錢夠我們花很久了。”
……
一轉眼,韓林出了城,在夜晚的官道上快速奔跑。
有了步法和內功,三十里對一個小姑娘來說遙遠到會讓她力竭,可對他來說,卻不算什麼。
而大部分商販旅人,在夜晚也會休息,所以這一路上,非常安靜,除了一些蟲鳴之外,別的什麼都聽不到。
這樣的環境,讓韓林心中,微微閃過一絲悸動。
“兩個人遲遲不回來……在城外會遇到什麼麻煩?”韓林嘀咕道,想到最近出的事情。
一個行蹤詭異的談天雄,弄的羅陽城夜裡無人敢出門,連他想到對方絕不弱於李長安的傳言,也是心中微微有點害怕。
可韓林又馬上莞爾搖頭,暗道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畢竟談天雄回來報仇的事情,李長安說了是要對付當年聽命抄他家的人,跟普通百姓能有什麼關係?兩者根本就沒有交集。
於是乎,韓林繼續悶頭趕路,速度比想象的更快,沒多久,就看到了官道旁,有一個已經關門的茶水鋪。
“就是這裡,那姑娘說向西南走三里路就到了。”韓林眼前一亮,發現了一條小岔路,立刻知道是通往藥園的。
於是乎,他直接轉彎,剛進小路沒幾分鐘,就聞到了一股藥香。
這藥香淡雅宜人,就像是荷花的香氣,清幽無比,絲絲縷縷,似斷還連,令人心怡。
但韓林卻反而,臉色突然一變!
“這是荷香草的味道?怎麼還沒收成?”韓林心中一突。
這荷香草是一種常見的清熱解毒的藥材,他們韓家藥房每天都能賣掉不少。
只是荷香草一旦釋放出香味,就證明已經完全成熟了,應該儘早採摘防止藥力流失。
可來到藥園旁,發現藥園內的荷香草幾乎一株沒少後,韓林立刻覺得不對!
不說那遲來的兒子,就算是老頭過來都有三天了,急着收成還錢,是不可能放任荷香草這麼浪費藥力的。
想到這裡,韓林感覺真的出了某種麻煩,當即謹慎了起來。
他放慢了腳步,慢慢走向藥園中心,那一間孤零零的土屋。
在淡淡的月光下,土屋顯得非常黑暗。
裡面的人似乎已經睡了,沒有一絲光亮透出來。
而這時候,韓林鼻子一動,瞳孔驟然爆縮!
因爲他來到藥園門口後,立馬就聞到了……血腥味!
家裡畢竟是做藥材的,他還經常去醫館,自然是對這味道無比熟悉。
當即韓林目光一掃,發現了土屋旁的院子內,有一頭被倒吊起來的驢!
這頭驢已經被殺了,地上的血有一段時間,已經發黑,上面的肉也差不多被割光了。
這看起來,是有人卸磨殺驢在吃肉,可是韓林的眼中,卻閃過一絲寒芒。
“這是拉車的驢啊……”
韓林想起孫女說的,爺爺三天前坐驢車連夜趕來,而此刻對他們家來說,珍貴的驢竟然被殺了,這都在透出着不對勁。
甚至韓林仔細一看,牆角,還有更多,已經發臭的動物屍骨,他看到兩個角,似乎是牛的頭。
“好重的血腥味……”
韓林手一緊,握住沒有出鞘的長刀刀柄,走到了土屋前,猶豫了一下。
但他最後,還是擡手,敲了敲門。
沒有迴應。
只有夜裡的冷風,在背後呼嘯,颳得他身後發涼。
韓林忍不住,第二次敲門。
他安靜的站在門前,隔了好一會,纔有悉悉索索的聲音,隱隱傳來。
“誰!?”低沉的男聲,緊張地問道。
韓林眉頭輕挑,他聽的出來,這人的聲音並沒有多少中氣,不像是習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