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見識過不少科學狂人。
如眼鏡羅嬰侯，九劍真一等，他們對於科學研究都有着近乎病態的癡狂。
可他從來沒有見過像秦符這樣的。
他所研究的領域似乎已經不能稱爲禁忌了，簡直就是挑戰想象的極限，踐踏實踐的可能性。
至少站在秦羽的高度，這種事情似乎並不能辦到。
要知道，他等於是想培育出一座小型的劍界，偷偷嵌入到真正的劍界之中，神不知鬼不覺地竊取他的力量。
“真是瘋了。”秦羽忍不住搖了搖頭。
秦符見狀，神色一黯，警惕地將圖紙收好。
“你也不相信我可以做到。”
“這……”秦羽一時語塞。
很顯然，這秦符不是第一次碰釘子遭到否認了。
事實上，這種瘋狂的想法，無論是誰聽了都會抱之以異樣的眼光。
“是啊，都覺得我瘋了。”秦符轉身，自顧自地說道。
他在廢墟中不斷翻找着，是不是尋到一些廢棄的材料和圖紙，他將其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放入儲物手環之中。
“其實我是想進入符神殿的，只可惜，我爹孃全都是劍神殿的，罪人之後，誰會收呢？”
秦符喃喃自語，也不知道是在說給秦羽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不過沒關係，誰都覺得我瘋了。”
“總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都看見，我的設想是對的。”
“到了那時候，就算符神殿求我去，老子也不會搭理他們。”
秦符說着，竟然泛起了酸楚，擦了擦鼻子。
“你爹孃呢？”秦羽問道。
“死了。”秦符頭也不回道，他手中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留。
秦羽深深看了他一眼，一時默然。
所謂的罪人之後，身上所揹負的是其他神殿弟子難以想象的苦難和痛楚。
而他們只能將這些埋藏心中。
“別露出那副表情，我可不需要同情。”
秦符一屁股，坐在了廢墟之上，晃了晃他手中的儲物手環。
“在等上幾天，我積攢的長生氣就夠數了，到時候就去符神殿兌換材料，這次一定能夠成功。”
秦符眼中充滿了希冀。
他準備了足足兩年，省吃儉用，爲得就是這一天。
只要他如今研究的這座矩陣能夠成功，必定可以獲得族中的認可，能夠改善他目前的處境。
“大衍劍陣！？”秦羽下意識地問道。
秦符搖了搖頭：“那個我現在還沒有把握，有些不靠譜，不過理論上是可行的。”
秦羽聞言，露出異色。
看來這小子還不是徹底瘋了，理智還在。
“其實大衍劍陣不算什麼，我還有更多更棒的設計。”秦符一談到矩陣，話就特別多。
也可能是平時接觸的人太少，根本就沒有多少朋友聆聽。
他手上整理着那些廢棄的圖紙和材料，嘴上也不停着。
“比如呢？”秦羽饒有興趣地問道。
“之前，我還提出過一個設計，就是將矩陣嵌入人體之中。”
“什麼？”秦羽微微動容。
秦符興奮道：“想想看，如果我將大衍矩陣嵌入到右手掌裡。”
“我的右手就等於劍界通道，就算未曾參悟真覺，也能借助異次元世界的力量。”
“另外，我還可以在心臟裡嵌入一座矩陣，能夠源源不斷地提供能量，即便剛出生的嬰兒都能夠獲得極強的力量，堪比真覺者。”
秦符越說越興奮。
秦羽聽着，目光漸漸變了。
這個少年的想法簡直天馬行空，看似荒誕離奇，可如果真的實現了，絕對有着劃時代的意義。
“他真的是個瘋子，不過……”秦羽看着秦符，心動大動，眼中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異彩。
“也有可能是個天才。”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的終極設計。”
突然，秦符話鋒一轉。
他看着天空，眼中透着光亮，彷彿藏着無盡的期待。
“你說人體能不能化爲矩陣，長存於世？”
“你說什麼？”秦羽的腦袋“嗡”地一下，臉上涌現出一抹難以置信的神情。
“如果矩陣可以嵌入人體，那人體爲什麼不能再進一步，直接化爲矩陣？”
“有形之物終究是會湮滅的，可是許多能量以符號，圖籙，信息的形式存在反而能更加的長久。”
“其實像星辰，山川……這些都是依照特定的規則在運轉，本身就如同一座矩陣。”
“如果我能夠逆轉這個過程，將人體化爲各種能量符合，隨意重組，不但能夠獲得更強大的力量，甚至還能保存的更加長久，這不是更好嗎？”
說到最後，秦符的眼中閃爍着火花，無比的刺眼奪目。
秦羽徹底震驚了。
這並非是什麼不切實際的瘋狂想法。
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進化方式。
實際上，長生大帝早已看到了這一步，只不過他境界太高，並不僅限於理論，而是真的做了。
之前，秦羽看到的長生界應該就是基於這個理論。
那一團氣流，充斥着無限的可能。
秦符的設想竟然與長生大帝，與人體奧義圖不謀而合。
“天才，這絕對是個天才。”秦羽的心中，一個聲音反覆的響起。
“秦族的氣運估計是到頭了，放着這樣一個人才，居然不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秦羽暗自腹誹。
此時此刻，他已經決定了，這個秦符無論如何都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這樣的人才，如果就這樣錯過了，他答應，老天都不答應。
“上天待我不薄啊，居然將這種寶貝送到我面前。”
秦羽鎮定心神，看向秦符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我正好對於矩陣也有些研究，正好有個很有意思的模型，給你開開眼？”秦羽拋出了誘餌。
秦符聞言，滿心歡喜，他正愁平日裡沒人交流，當即就露出了濃烈的興趣。
秦羽一指點出，一道道魔氣涌動，相互交織。
轉眼間，一座古老的矩陣浮現出來。
虛空震盪，無盡的能量在那座矩陣周圍涌現，不斷聚合生滅，呈現出最完美和諧的形態。
“這是……”秦符震驚了，他的目光不斷跳動，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以他的眼光和造詣，自然看得出來，這座矩陣模型的特殊，看似簡單，卻如同宇宙的奇點，可以演化出無限的可能。
秦羽爲他演示的便是“陣”字符的核心矩陣其中的一個變化。
要知道，那可是九字真言符其中之一，乃是天下矩陣之術的鼻祖。
“這……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完美的形態，簡直無懈可擊。”秦符愣愣出神，猶如進入了一座寶庫。
“這應該還有後續的變化纔對。”
“你的眼光很準，這座矩陣若是推演起來幾乎無窮無盡，這也只不過是他的核心變化之一。”秦羽點了點頭。
話音剛落，秦符猛地轉投，看向秦羽的眼神都不對了，兩眼放光，就猶如色狼見到了美女，充滿了渴望。
“哥，你以後就是我親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