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王於五步之內,這在中央大世界來說,無疑是一種極大的榮耀。
燕王自然不可能僅僅單純因爲好奇心,就允許高水近他五步,這其中,還包含着他對於姬墉成的濃濃信任。
這一切,也都是在姬墉成的計算當中的。
因爲,經過這幾天與姬玄的奏對,已經讓姬玄對他姬墉成的好感度上升到了最高,再接下來,便慢慢要開始進入厭煩期了,所以,姬墉成纔會在今日帶着高水過來。
“謝王上!”高水高聲地誦唸了一句,便開始緩步向前。
景珂雖然皺眉,但是王上已經下令準了,他自然也沒有理由多事。
而這個時候,御園的門前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囂之聲。
“怎麼回事?”姬玄眉頭略微一皺,沉聲發問。
高水見似乎有了變故,也是微微頓足,此時,他距離姬玄,還有大約七步的距離。
姬墉成也沒有預料到此時會有人在御園門口喧譁,他不禁是也回頭望了一眼,然後看到那一道莽撞的身影,他的嘴角不禁微微翹起,露出了一抹嗤笑。
姬烈日有些憤怒地推開了御園門前的侍衛,恨聲道:“你們這些狗奴才,如何姬墉成進得來,本世子便是進不得?真真是不知死活!”
隨着口中的怒罵,姬烈日已經是向着這邊走來。
在場衆人,皆是修爲高絕之人,自然是將姬烈日的一切話語盡收耳底。
姬玄眼中不覺是更加露出了一抹厭惡,只等姬烈日過來了,好好訓斥他幾句,這大兒子,卻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而這個時候,高水卻又是緩緩地向前走了兩步,然後恭敬地拜倒在地,行起了一個看似複雜的大禮。
餘光注意到這高水在行西域秦地的大禮,姬玄並沒有太過在意,注意力已經是放在了姬烈日的身上。
高水見到姬玄沒有注意他的動作,頓時是大喜。這姬烈日的到來,沒想到在無形中還是又幫了他一把!
姬烈日昂首闊步,忽然見到前方衆人的目光都在注視着自己。
頓時,姬烈日不由是有些訕訕,可他的目光又是在姬墉成的臉上看了一眼,這時候,姬墉成的嘴角微翹,好像是帶着一抹譏誚。
姬烈日一愣,再定睛一看,卻發現姬墉成又是如往日一般面無表情,一臉的平平淡淡。
“難道是我剛纔看錯了?”姬烈日不由是皺眉。
可忽然,姬烈日又是看到了那個趴在地上正在跪拜的傢伙,姬烈日眉梢一挑,不解地想:“這個像狗一樣的東西,是誰?”
就在這個時候,姬烈日忽然覺得,那人的動作有些奇怪,他好像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下意識地,姬烈日對着燕王喊了一聲:“父王,小心!”
聲音的傳播,雖然沒有多快,但姬玄卻時時刻刻都注意着姬烈日,是以,姬烈日一開口,他便立刻“聽到”。
小心什麼?
姬玄微微一愣,然後下意識地低頭。
就在姬玄低頭的這一瞬間,姬玄就看到了一道光!
那是黑白混合的光。
伴隨着這兩道交織着光一起出現的,是那兩道恐怖無比的氣息,幽幽暗者如深淵之蛟,蒼蒼茫者如峰頂之蓮。
“嬴燾?白蓮?”姬玄臉色倏然變化,他驀地就要起身,可那兩道光芒,已經是將他席捲在其中。
黑白兩道光束,忽的變成泥沼一般,糊住了姬玄,在不斷地翻滾着。
“你在做什麼?”景珂一聲咆哮,腰間的佩劍已然是出鞘,狠狠地向着高水斬了過去。
高水卻嘿嘿一笑,那黑白光束微微一抖,便有一絲奔着景珂而來。
景珂剎那間便被這光束震飛。
姬墉成此刻也是驀地後退。
可就在這個時候,那黑白光束猛然間一陣,然後彷彿是被寸寸撕碎!
姬玄猛地一步踏出,直接將這被撕碎的光束,全部撞開。
“你!”姬玄怒目圓睜,口中發出了一聲咆哮。
高水卻頓時是愕然,他萬萬沒想到會出現這一幕,因爲秦王當時給他交代的是,在燕王五步之內用這一手,燕王必死無疑!
可眼下……
姬玄氣勢雄渾,整個人身遭繚繞着一股獨特的氣勢,隱隱間似有破空之力,便如同沖天之蟒。
姬玄驀地擡手,猛然間一手已經是拍下。
高水臉上還帶着愕然,卻猛地被那落下的一掌拍得全身扭曲,緊接着化爲了一灘爛泥。
見到這一幕,姬墉成也是色變,他是聽說高水身上藏着的這一手,是秦王和白蓮聖母聯手一擊,再加之他隱隱得知父王身上有傷勢發揮不出全力,這纔敢帶高水過來的,卻沒想到,高水居然被他父王一巴掌拍爲了肉泥!
眼下,要說自己全不知情,那就是拿自家父王當傻子了!
看着一旁的姬烈日還在愣神,姬墉成卻是眼中一發狠,直接一擡手,他歸一境的修爲全部爆發出來,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姬烈日的頭上。
姬烈日雙膝一軟,就地躺倒,也不知死活。
隨後,姬墉成卻不再看姬烈日一眼,立刻遠遁千里,此時他知道,他的手下應該已經對其他兄弟動手了,只要姬族只剩下他這唯一血脈……再加之,他能感覺到,他的父王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那麼只要避過這一劫,到時候,還是得他來繼承燕王之位!
姬玄見到姬墉成就這麼逃走,深深吸了幾口氣,卻是沒有前去追擊。
“末將無能……”景珂立刻單膝下跪請罪。
姬玄卻是一擡手製止了景珂的廢話。
當姬玄頹然的坐在了地上,他身上那灰白死氣霎時間開始止不住地涌出,而他那原本英俊的面龐,卻也是頃刻間變得充滿皺褶,宛如一個耄耋老者。
這卻是因爲姬玄方纔動手,引動了自己的修爲,以至於他身體情況更加惡化了!那灰白死氣,終於是壓制不住了!
“王上!”景珂一聲驚呼。
“不要再多言,孤時間無多,且聽孤說!”姬玄搖着頭,從懷中掏出了一隻方印,開口道,“景珂,你要以命,將這方燕王蟒印送去給蘇祁,並且,以後這北域燕王之位便交給蘇祁!記住,告訴蘇祁,這王印,千萬不能落入嬴燾之手!其他的,等蘇祁讓王印認主,他應該都會明白!”
“王……”景珂驀地變色。
姬玄卻是望着天,有些心灰意冷地道:“本看到姬墉成,以爲我姬玄終於是有了一個有出息的兒子,卻沒想到,依舊是易被他人利用的狼子野心之輩……”
“本來孤是想過將北域交給蘇天英,可前些日子一見蘇祁,便發現此子雖然看似玩世不恭,但實際上卻是有大氣運者……孤想,或許只有把北域和王印交給他,才能獲得真正的安寧……若是交予其他人,只怕北域最終都會成爲嬴燾手中的棋子,只會讓北域生靈塗炭……孤,還是被嬴燾擺了一道啊……”
“唉……只是沒想到,我姬族數萬載之傳承,最後居然斷在了我姬玄的手中!”
說到最後一句,姬玄的聲音中,帶着無盡的悔恨與悵然,而他的生機,也是在飛速地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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