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劍宗。
枯野峰一處洞天當中。
一個男子正盤腿坐在其中。
這男子生着一張標準的國字臉,但是這張方正的大臉上面,卻是長着一雙奇小無比的眼睛,而他的眉更是淡淡的、宛如沒有,給人一種十分不和諧的感覺。
此刻,這男子的臉上帶着些許的疑惑之色,似乎在思考着什麼。
良久之後,這男子纔開始喃喃自語道:“奇怪,明明在方纔我感應到我放在魚雁身上的法則之力被引動了,可怎麼突然,那法則之力就消失了?”
說完,這男子又是閉上了他那一雙很小的眼睛,似乎在細細地體味,感知。
“嗯……的確是消失了沒錯!”
這男子再度睜開眼,也得到了答案。
“魚雁這死丫頭,是得罪了什麼樣的存在?居然能讓我佈下的法則之力,毫無反抗、無聲無息地就被抹除掉?”說到這裡的時候,這男子的臉上,帶着一抹說不出的驚疑。
原來,這小眼國字臉的男人,便是大青劍宗的第三位王境存在,程春秋。
“在北域當中,能夠無聲無息抹除我的法則之力的人……”程春秋此刻似乎是顯得有些驚愕,在細細分析,“大概,燕王算是一個,大青劍王自然也是可以……不過,此二人者應該都是不可能對魚雁出手……”
“而其他八宗之中,也大概就是逍遙宗的逍遙子,天玄道宗的……對了,還有小築花宗的那個老女人!”程春秋一邊細細數着,一邊臉色上帶着陰晴不定的光芒。
正在程春秋如此這般分析的時候,他卻忽然一愣。
因爲他方纔突然感覺到,程魚雁是平安無事的回到宗裡來了。
“這……”程春秋頓時臉上掛滿了驚訝,難道魚雁沒有遇到危險?這也不對,若是魚雁沒有遇到什麼險境,他佈置下的法則又怎麼會被觸發?
程春秋此刻,還真是有一種百思不得其解的感覺。
當然,看到程魚雁沒事,程春秋在面容微微變化了幾下之後,便是恢復了平靜。
既然程魚雁沒事,他程春秋又何必去自尋煩惱,浪費時間?
在破入了王境之後,程春秋便是覺得他已經看到了另外一種活在這天地間的大逍遙,那邊是長生……甚至於是永生大道。
跟追求大道比較起來,程春秋覺得,根本不值得將太多時間浪費在什麼女兒的身上。
若不是因爲他修行的那一道,因果實在有些深,需要多一條血脈來避禍,他又怎麼會真的願意去有什麼女兒?
將程魚雁這邊的事情轉眼就拋在了腦後,程春秋卻是伸出了一隻手,凌空打了個響指。
“嘣”
隨着聲音落下,一團霧氣便在程春秋的身後緩緩凝結了起來,漸漸化身成爲了一個老頭模樣。
“見過春秋王,願吾王壽與天齊!”那老者一出現,便立刻是恭敬躬身。
程春秋也沒看這老頭,口中卻先是自嘲般地笑了笑:“還是這春秋王好聽啊!可惜名頭大了些,外人只能叫我什麼程王罷了!”
“吾王早晚都可以向外界冠以春秋王之名!”那老頭擡起頭,臉上露出了些許的諂媚之色。而看着老頭的臉,赫然便是大青劍宗九大陣靈之一的蜃!而作爲大青劍宗護山大陣陣靈的蜃,此刻這奴顏婢膝的模樣,居然似乎是臣服於了程春秋。
程春秋又是無聲的笑了笑,這才淡淡地問道:“蜃,我交代你的事情怎麼樣了?“
蜃也是微微乾笑了兩聲:“這些年來,老朽藉着看守外門內門戰技之流的職務之便,是選中了好一些人,將王上您親創的那一套拳法戰技,還有那修煉神識的方法,教給了他們,可惜,練成的實在是寥寥無幾……”
“你就別說這個了,那些,是我爲了我修行法身篩選合適的替身而創造的,自然是沒有太多人能夠練成!你只需要告訴我,將這些練成的有幾人?有希望練成的,又有幾人!”程春秋的聲音顯得很是平淡。
蜃聞言,乾笑了一聲,說道:“現在完全練成的……本來是有一人的,可現在,老朽也不太敢確定,他究竟是練成還是沒練成,因爲老朽觀察他好久,發現他好像對您創立的功法做出了些許修改……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人現在的進境有些快,身份地位只怕……”
“是誰?”程春秋不想再聽蜃這般廢話。
蜃猶豫了一下,說出了一個名字:“蘇祁。”
“哦?就是那個入宗兩三年,便破入了金丹境的小子?”程春秋自然也是聽過蘇祁的名字。
不光如此,程春秋還知道,大青劍王都早已暗中注意到了這個年輕人,而且,大青劍王還早就在暗中給所有北域的王境打過了招呼,說不許碰這個年輕人,爲此,大青劍王還特意對每個人都去威脅過一番。
而本身,這年輕人他的父親蘇天英又無形中震懾住了一些生活在暗裡的強橫通境存在,讓他們錯過了最佳的出手機會,現在這些人或許都不是那年輕人的對手了。
要不是這兩方面的作用,只怕這個修行速度妖孽的小子,剛剛展露出頭角,就早都被不知道哪路人馬抓走,拿去研究去了。
另外,程春秋還知道,前些日子,去過了巨城的柳岑之,那老傢伙前幾日放言說蘇祁以後就是他的親孫子,在北域,誰敢對蘇祁有什麼不好的想法,就是跟他柳岑之爲難。
柳岑之那個不要命的老瘋子這麼說,還真是讓人有些惴惴。
想到這裡,程春秋便是開口道:“算了,此子便從名單中直接剔除掉吧,你先說說其他人中進度比較快的情況吧!”
“是!”蜃卻是微微一怔,難道連程春秋現在都不敢對蘇祁有想法了嗎?這麼說來,從臨易城那邊暗中傳來的,蘇天英已經破入王境的傳聞居然是真的?
果真是虎子無犬父麼?這蘇祁的父親蘇天英居然也是如此了得?
由此,蜃心中也默默地提起了一分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