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義完全可以將這個皮球踢給自己分局的局長,可是讓他無奈的是,邱中華邱局長下臺後,上頭派來接替他的竟是一個年近花甲的老幹部。
這個老幹部已經到了差不多可以退居二線的年紀,所以來了局裡後,他是什麼事都不管,全都交給了王義還有另兩位副局長。
原本這讓王義好不得意,儼然將自己當成了局裡的當家人,可是,哪想到權力越大,責任就越大,這不,這些倒黴的事全都落到了自己身上,這讓他頭疼不已!
“不是吧?市局王局長?好像王局長你纔是他的下屬吧,應該由你去找他溝通才對,怎麼變成我這個小屁民去溝通了?不過既然王局長將我小屁民往外推,那我也只能硬着頭皮去找市局那個王局長了,不來找你了,你可不要後悔哦,不要後悔哦……”阮十七說着便站起身來,向外挪去……
不來找自己?自己不要後悔?這是什麼意思?王義總覺得這個年輕人話裡有話,會幹出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他的心中一凜,連忙追出去道:“十七少,十七少,我的兄弟唉,別這麼急着走嘛!來來,這麼久不見,咱們兄弟倆先好好聊幾句嘛!”
王義勾住阮十七的肩膀,笑容滿面的將他重新往辦公室裡推,生怕他跑掉一樣。
“這麼久不見?我們不是早上剛見過嗎?”阮十七笑着調侃道。
其實王義的反應完全在他的預料之中,就這膽小鬼,不唬他唬誰啊?再說了,自己以前可是在他面前展示過實力的,在他心裡可是神秘莫測的人物哦。
“有句話說的好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咱們半天沒見了,算起來怎麼也得有一秋半了,思念啊!”王義套近乎道。
“王局長,這句話是形容情侶的,用在咱們兩個男同胞身上,好像不大合適吧?”阮十七一驚一乍道。
“噯!怎麼不合適了,我覺得很合適,咱們就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王義正色道。
“咱們自己的路?什麼路?”阮十七轉頭看向王義,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慌之色,“王局長不會有什麼特殊愛好吧?”
“特殊愛好?哈哈哈……我像嗎?”王義大笑道,心中卻暗罵,你才死玻璃,小斷袖呢!
“呃……感覺不大像,事實不清楚……”阮十七坦白道。
“……”
王義重新將阮十七按回沙發上,在他的杯上續上開水,看着飄蕩在茶杯中的大紅袍,情不自禁的嚥了下唾沫。
“王局長,我看我還是不坐了,我得趕緊去找市局王局長報案,告訴他,這個案子你處理不了,找你沒用,得讓他親自處理!”阮十七一臉委屈道。
王義一聽,心裡總算是明白了,這小人果然他孃的不能得罪,還沒跟他翻臉呢,就想去打自己小報告了,真夠陰險啊!還好自己將他給攔住了!
“阮老弟啊!我想了想,這事我們兄弟倆還是先商量商量看吧,市局王局長貴人事忙,就不必去麻煩他了!”王義改變了對阮十七的稱呼,語重心長道。
“王老哥啊!不是小弟我想走,而是你老哥想趕我出局……裡啊!我也無奈啊!本來我十七少還想和老哥加強溝通,以後多多來往,互相扶持,可是老哥眼中沒小弟我啊!好像只有一個星月集團吧!”阮十七一副無奈的表情道。
阮十七此話飽含深意,不過他知道,以王義的心機是不可能聽不出其中含義的。
王義聞言心中暗呼這個年輕人不簡單,說話一套一套的,跟他的年齡完全不符,他話裡的意思自己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呢?說白了就是讓自己選擇陣營——他十七少,或者星月集團!
王義也知道,在仕途裡混,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靠山,確實很難混的風生水起,其實一直以來他都希望能找到自己仕途中的明燈,在這個爾虞我詐、弱肉強食的狂潮中找到可靠的港灣。
之前他一直想通過姚輝,將自己綁進星月集團這艘龐大的航空母艦上,可是今天偏偏把他給得罪了,喪失了這個良機!
而現在如果能退而求其次的話,機會就擺在自己的眼前!而且,巨人集團十七少這艘船也未必比不上星月集團那個所謂的周總!單單從一個電話能請出兩位市局頭兒爲他出面就可以看得出,這小子能耐不小!
不過,十七少背後的人自己畢竟不瞭解,這讓他缺乏安全感,對,就是安全感,一種虛無縹緲,卻讓自己心中惴惴不安的東西。
王義稍作沉默後,提起精神道:“什麼話!我將你當做兄弟,怎麼可能趕你出局呢!兄弟之間當然需要互相幫助,互相扶持,我的心可一直是向着阮老弟你的!不過……你也知道,這星月集團背後的勢力很是強大,我一個小小的公安分局副局長,背後又沒有強大的靠山,實在是不敢得罪,也得罪不起啊!”
王義拉長了臉,一副爲難的樣子,好像老婆被領導騙上牀了似的。
阮十七見這廝又跟自己玩太極,暗歎這隻老狐狸都快成精了,跟他彎彎繞繞的也已經沒多大意思,還不如直截了當來個乾脆的。
“你得罪不起,不是也已經得罪了嗎?難道還想回頭不成?王局長,我勸你一句,做大事的人,有時候需要果斷抉擇,不要猶猶豫豫的,機會一閃即逝,不會一直等着你!當然,你如果想保持中立的話,我也不反對,不過,我提醒你一句,小心到時候兩邊都討不了好……”阮十七突然收斂了笑容,正色道。
王義見狀,也知道阮十七已經失去了耐性,不過他覺得這個十七少的話說的很對,有時候確實要殺伐果斷,機會不會一直等着自己。
“阮老弟,能不能透露一下,上次你到底給誰打了電話,能讓我們公安局和教育局的兩位頭兒爲你出面?這到底是哪位大人物?”王義也不再含糊道。
“怎麼?很想知道?”阮十七露出高深莫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