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鋒和薛佳慧從幽谷大廈走出來之後,薛佳慧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外面新鮮的空氣,吐槽道:“秦鋒,曹國明和曹國正這兩兄弟心機也太深沉了吧,和他們共處一室,我感覺非常壓抑。”
秦鋒輕輕點點頭:“這兩人的確很有心機,不過我能夠理解他們此刻的心情,其實,他們的內心深處,比我們還要緊張。”
薛佳慧一愣:“這不可能吧?”
秦鋒笑道:“有什麼不可能的。我仔細研究過幽谷集團的資料,對於幽谷集團而言,雖然他們在房地產行業以及幽谷電器設備公司這兩個分支業務上都取得不錯的收益,但是,曹國明卻是一個很有追求是商人,他是茶葉商人起家,哪怕後來房地產行業所賺取的利潤已經高於茶葉生意了,但是他卻一直把主要精力放在茶葉生意上。房地產公司和幽谷電器設備公司的業務主要是交給曹國正和職業經理人去負責打理。
曹國明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他一直想要把他的茶葉生意做到全球去。但是,要想走出華夏,他必須要面臨來自日本茶葉巨頭NHG集團的強勢衝擊和圍追堵截,雖然我不清楚他和日本NHG集團之間到底是怎麼約定的,但是我清楚,對於茶葉生意而言,低端茶葉和中端茶葉利潤有限,只有高端茶葉纔是暴利的,而且高端茶葉的市場在全球而言體量也是很大的。
但是,要想做高端茶葉卻沒有那麼容易,低端茶葉比價格,中端茶葉比質量,而高端茶葉比的卻是文化,是底蘊。
但是我們國內卻有一種很悲哀的潮流,很多人喜歡喝咖啡,原因是喝咖啡有小資情調,他們卻不知真正高端的還是茶。而茶到達極致之處是一種文化,甚至是一種藝術。”
秦鋒說完,薛佳慧露出若有所思之色,品味片刻,緩緩點頭,說道:“你的觀點和我爸的觀點不謀而合,他平時也喜歡喝茶,他有時候就會感嘆,說我們國人很多都把自己老祖宗留下的寶貴遺產給丟失了,反而是小日本和韓國人把我們的優秀傳統文化拿過去申遺,明目張膽的剽竊和篡奪。”
秦鋒點點頭:“是啊,好在我們國家現在已經意識到這些問題,尤其是文化自信的提出更是及時雨,我們中華文化的復興正在路上。
而這次日本NHG集團派人過來到幽谷集團踢場子搞鬥茶,還要向全球觀衆進行視頻直播,我認爲他們的野心極大。絕對不僅僅是踢場子或者鬥茶那麼簡單。”
薛佳慧瞪着兩隻水靈靈美麗的眸子看向秦鋒說道:“不會吧,沒有那麼複雜吧?這不就是一場用鬥茶來替代商業談判的商戰手段嗎?”
秦鋒搖搖頭:“如果你真的那樣看的話,那你還真是小看日本人了。日本人做事一向喜歡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當年九一八事變如此,七七事變如此,如今的鬥茶依然如此。”
薛佳慧突然若有所悟,說道:“你的意思是說,日本人這次鬥茶決定份額只是一種表象,他們是想要通過這次的鬥茶來打壓我們的文化自信心?”
秦鋒點點頭:“沒錯。你想想看,這可是面向全球的觀衆進行視頻直播啊。
如果在這次鬥茶的過程中,日本人使用源自我們中國的茶葉,使用我們中國的傳統文化,擊敗代表我們中國的茶葉巨頭,那麼到時候,他們會如何宣傳?絕對不會僅僅是商業領域的宣傳,而是百分百會擴展到文化領域,這種雞賊的手段是日本人最擅長的。而且日本人做事從來都是擅長長線佈局的。
你想想看,當年日本侵略我們中國之前,在清朝中後期他們就已經開始派出大量的間諜人員測量我們中國的各種軍事要塞,調查各種軍事部署,即便是現在,不是經常可以看到各種日本間諜在我們國內進行非法測繪嗎?
而這一次,日本NHG集團不是要派出一個在我們中國學習多年的漢學專家前來參加鬥茶嗎?這就是日本人的長線佈局水平,爲了今天的鬥茶,他們早已精心準備多年。即便是這次砸的不是幽谷集團的場子,也肯定是和幽谷集團一樣,能夠代表中國茶葉水準的那些茶葉巨頭的場子。這就是他們的野心。”
薛佳慧這才恍然大悟,點點頭說道:“這麼說來,你這次要站出來幫助幽谷集團,並不僅僅是爲了獲得幽谷電器公司的那800萬的訂單,而是爲了守護民族尊嚴,守護文化自信?”
秦鋒點點頭,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堅毅神色,沉聲說道:“沒錯,作爲一名清華人,愛國奉獻,追求卓越是我們的傳統,自強不息,厚德載物,是我們的行爲準則。
薛佳慧,你記不記得在我們清華園工字廳有一副對聯?”
薛佳慧點頭:“我記得,這幅對聯的上聯是:檻外山光,歷春夏秋冬、萬千變幻,都非凡境;下聯是:窗中雲影,任東西南北、去來澹盪,洵是仙居。”
秦鋒點頭道:“沒錯,在我理解,雖然這幅對聯表面上寫得是清華園的自然景觀,但我認爲,對於我們一代代的學子而言,這幅對聯是在激勵着我們不斷地去尋找檻外更精彩的山光,去體驗春夏秋冬中的萬千變幻,千萬般體驗過後,家國天下的情懷纔是根本。”
薛佳慧看向秦鋒的目光中多了比之原先單純的那種喜歡又多出幾分欽佩,甚至是崇拜。
雖然秦鋒言語不多,但從剛纔短短几句話中,她感受到了秦鋒此時此刻那激盪的心情。
秦鋒或許不會告訴任何人,他的追求到底是什麼,但是他在用他的實際行動默默的守護着這個國家、守護着這個民族。或許他的力量很渺小,但是他一直在默默的努力,默默的奉獻。
這纔是一個真正的男人!這也是她薛佳慧這樣一個天之驕女被秦鋒魅力所傾倒的根源所在。
第二天上午,秦鋒和薛佳慧早晨8點之前就趕到了公司,打卡之後就準備前往幽谷集團總部,畢竟,今天上午日本人會上門踢場子,這種事關民族尊嚴的事情上,他們不想有一點點意外,必須要早作準備,以飽滿的精神應戰。
但就在他們準備往外走的時候,姜文超正好走進辦公室,皺着眉頭看向秦鋒說道:“秦鋒,你先幫杜鵬飛那邊打印一些材料,準備跟他一起去參加今天上午的競標,希望你競標結束之後,自己將辭職報告放在我的辦公桌上。”
說話之時,姜文超雙眼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冷笑。
秦鋒臉色有些難看,說道:“姜總,對不起,我今天上午有重要的事情,不能去參加競標。我和薛佳慧馬上就要出發。”
姜文超立刻把臉一沉,怒視着秦鋒說道:“秦鋒,你不要忘了,你是我們銷售部的人,是河西省的銷售代表,現在由你陪同河西省銷售經理杜鵬飛去準備材料參加競標難道有錯嗎?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到底應該幹什麼啊?”
秦鋒冷冷的說道:“姜總,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我們之間約定的非常清楚,在正式招標結果出來之前,我有足夠的行動自由,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去展開這次的銷售行動。”
姜文超不屑一笑,說道:“你說得沒錯,我之前的確說過這樣的話,但今天9點半招標就要正式開始了,你現在還能做什麼?就算你直接去找幽谷電器設備的總裁郭興業也無濟於事了,我剛剛聽說,郭興業已經決定把這個訂單交給美國DAM公司了。
秦鋒,你的表現太讓我和公司失望了。這個訂單原本我們還有一線機會的,但全都被你給耽誤了。你必須要爲此而負責。”
輕描淡寫之間,姜文超便毫不猶豫的將黑鍋壓在了秦鋒的身上。這明顯是想要直接把秦鋒徹底趕出公司的節奏。
秦鋒卻滿臉平靜,淡淡的說道:“姜總,我早就說過了,這個項目招標不結束,最後的結果沒有出來之前,你沒有資格指責我什麼。對不起,我告辭了。”
說完,秦鋒轉身向外走去。
姜文超憤怒的吼道:“秦鋒,你給我站住。你今天上午必須和杜鵬飛一起去參加競標。”
秦鋒頭也不回的徑直向外走去,直接把姜文超的話當成了放屁。
姜文超氣得臉色通紅,額頭之上青筋暴起,卻那秦鋒一點脾氣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秦鋒和薛佳慧一前一後向外走去。
姜文超狠狠一拍桌子,咬牙切齒的說道:“太過分了,太目無領導了,這樣的下屬要之何用,等你回來之後我立刻開了你。”
其他華北區的銷售們全都低頭不語,但心中想什麼就沒有人知道了。有人幸災樂禍,有人爲秦鋒惋惜,有人卻暗暗爲秦鋒叫好。畢竟,姜文超依仗着上面有人,對待他們下面這些銷售代表們十分囂張,甚至有些時候還會在他們的銷售業績上做手腳,他們這些人往往敢怒不敢言,只能隱忍。現在秦鋒橫空出世,直接不給姜文超面子,這讓很多人看着很爽。
經過這麼一折騰,秦鋒和薛佳慧離開公司的時候已經是8點15左右,距離9點鐘的約定時間還有45分鐘的時間,好在這裡距離幽谷大廈並不遠,兩人出門之後騎上共享單車,立刻趕往幽谷大廈。
在距離幽谷大廈還有800米遠的時候,秦鋒突然一個急剎車,然後放下自行車向路邊跑去。
薛佳慧超過秦鋒五六米之後才停下自行車,回頭看去,只見秦鋒正跑向一個人行道上躺在地上四肢抽搐不已的老者。
此刻,老者身邊已經圍了三四個人,不過衆人看到這種情況並沒有誰敢上前攙扶,畢竟,老者情況十分複雜,一方面大家擔心扶了老人之後反被訛詐,另外一方面也擔心老者現在看起來似乎是犯病了,他們擔心攙扶老人可能會加重老者的病情。
薛佳慧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8點31分了,正常情況下,他們完全可以在9點之前趕到幽谷大廈。
但是現在有突發狀況,時間可就不好說了。
尤其是現在秦鋒明顯是想要多管閒事,她的心中有些焦慮,但也清楚,救人如救火,不能耽擱,她也只能把自行車停在路邊,快速跑了過來,看看能不能幫忙。
此刻,秦鋒已經來到老者身邊,先看了一下老者的實際情況,看到老者雖然四肢抽搐,但尚有意識,還有呼吸音,他連忙單膝跪在老者身旁,然後緩慢扶起老者,讓老者背靠在他的膝蓋上靜坐,兩腳下垂,身體成半臥狀。然後伸手在老者身體口袋中摸索了一會兒,找出了一瓶速效救心丸,拿出一顆放在老者舌根下,大聲呼喊着,示意老者吞嚥下去。
老者尚有意識,似乎聽到了秦鋒的喊話,十分艱難的做着吞嚥的動作,而此刻,秦鋒在老者身上的幾個穴道處輕輕按摩着。
過了足足有五分鐘的時間,老者這才緩緩睜開雙眼,深深的吸了幾口氣之後,慢慢睜開眼睛,目光緩緩落在秦鋒的臉上,緩緩伸出手握住秦鋒,聲音幾乎低不可聞的說道:“謝謝。”
秦鋒滿臉含笑着點了點頭。
這時,120急救車趕到,秦鋒協助着醫護人員把老人送上急救車之後,這才長長的送了一口氣。
這時,薛佳慧說道:“秦鋒,現在已經8點52了。”
秦鋒看了一眼時間,眼睛立刻瞪大了,他剛纔光顧着救人了,卻一時之間忘了要去幽谷集團的事情,他的腦門上一下子就冒汗了。
曹國明可是讓他們9點鐘之前一定要趕到的。
此時此刻,腦門上冒汗的不僅僅是秦鋒,還有曹國明兄弟兩人。
他們已經得到幽谷大廈前臺服務員的彙報,說是日本NHG集團一行8人已經走下汽車,正在向着幽谷大廈門口走來。估計最多3分鐘的時間就會感到約定的會議室內。
此時此刻,兩人看着會議室內大屏幕上的視頻畫面,腦門上汗流不止。
曹國明瞪着雙眼問道:“國正,秦鋒那小子不會放我們鴿子吧?現在已經8點53分了,他連根本就沒有出現在我們酒店附近100米之內,這小子能準時趕到嗎?”
日本人對於時間的要求一向是比較嚴格的。而且你看,他們竟然呆了三臺攝影機,6名攝影記者,這也太誇張了吧,這明顯是想要全方位來進行直播啊。”
此刻的曹國正臉上也是一片焦慮之色,聲音也有些不太自信了,說道:“按理說秦鋒應該不會遲到的,畢竟他今天這場鬥茶的輸贏也關係到他能否獲得我們幽谷電器設備公司那邊800萬的訂單,這筆訂單對於他這樣一個菜鳥銷售代表來說意義重大。”
雖然他嘴裡這樣說着,但卻在不停的擦拭着額頭上的汗珠,心中七上八下的。
就在這個時候,兩人的耳機中傳來了前臺的情況通報:“曹總,日本人已經上了電梯,預計兩分鐘之後到達會議室。”
曹國明問道:“秦鋒現在哪裡?”
前臺王珊珊回答道:“還沒有出現在酒店監控範圍之內。”
曹國明一下子癱軟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慘笑着說道:“看來,我們這次看錯人了,秦鋒這個年輕人不靠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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