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嘯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說道:“看來我要去領獎金嘍。”
王朝狠狠的抽了一口煙,將菸頭扔在腳下碾滅,說道:“傑斯的獎金可不是那麼好領的。”說完轉身離開了。
韓嘯跟着那個人一路走向了第一監區,進入之後,才發現如同走進了另一個世界,一切都乾淨整潔,井井有條,如果說自己所在的第二監區是豬窩,那這裡就是絕對的別緻雅間。
一些人在玩着籃球,場地邊上放着冰鎮的啤酒,還有各種飲料,尼瑪這哪裡是囚禁,簡直就像是在療養休閒一樣。
打開門,走進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側掛着色彩濃烈的壁畫,再往裡面走去,開始出現各種的圖片,壓抑的氣息漸漸開始蔓延。
那個人站在房門口說道:“他在裡面等你。”
韓嘯敲了敲門,裡面傳來了傑斯慵懶而又高傲的迴應。
韓嘯推門走了進去,只見傑斯坐在一個寬大的真皮靠椅上,雙腳擡起來搭在檀木辦公桌上,黑色的皮鞋被擦的閃閃發亮,右手永遠夾着一顆粗大的雪茄,辦公桌的一旁,擺着一杯頂級拉菲。
“坐吧。”傑斯抽了一口雪茄之後說道。
韓嘯隨便的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
“真沒想到,一個新來的竟然能把喪屍打死,真是人不可貌相,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喪屍似乎開始對韓嘯有了興趣,開門見山的問道。
韓嘯翻了翻眼睛說道:“以前?那要看多久以前了。”
“來這裡之前。”傑斯繼續問道。
韓嘯說道:“民工。”
“民工?那你因爲什麼進來的。”傑斯更好奇的問道。
“被人害的。”韓嘯回答的很簡練。
傑斯收腿,正身坐起說道:“既然你不想多說,我也就不多問,總之來到這裡的人,有幾個是沒有故事的人。哈哈。”
韓嘯沒有說話,只是習慣性的淡淡的歪了歪嘴角,不予置評。
傑斯打開抽屜,拿出了厚厚的一摞錢,擺在了桌子上,說道:“這是你該得的。”
韓嘯站起身來,走到辦工桌前,將錢全部拿了起來,就在這時,傑斯的大手,一把按在了錢上,盯着傑斯的眼睛說道:“怎麼?你就不想說聲謝謝嗎?”
氣氛似乎在一瞬間升高了溫度。
韓嘯看着傑斯大的出奇的眼仁,淡淡的說道:“這是我該得的,我用命換來的,憑什麼說感謝。”
傑斯依舊盯着韓嘯,突然大笑起來:“哈哈,有性格,我喜歡,這些錢是你的了,的確不用感謝我。你走吧,不過,我想我們還會再見的。你需要我,而我也需要你。”
韓嘯又歪了一下嘴角,拿起錢,轉身走出了門,只留下傑斯一個人在屋裡,盯着韓嘯走出去的方向,用力的吸了一口粗大的雪茄,眼神裡的黑霧再次開始彌散開來,深不
見底。
韓嘯回到自己的B7號牢房,斯文男,刀疤男,南野三個人在牀鋪上馬上站了起來,乖乖的矗立在一旁,彷彿在歡迎領導視察一樣,臉上擠出的笑容,帶着拘謹的顫抖。
韓嘯的眼睛在牢房內掃過,只見自己的牀鋪已經被移動到了下面,顯然是整個牢房裡面最好的位置,在被褥之上,皺皺巴巴的擺放着一摞錢。
韓嘯坐下來,將自己的十萬元,隨意扔在牀上,然後拿起了斯文男的一萬元,掂量在手裡:“怎麼來的啊,你小子還挺有錢啊。”
斯文男說道:“借,借的,高利貸。”
“哎呦,這裡還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啊,幹什麼的都有。要是還不上怎麼辦啊。”
斯文男一臉苦相的說道:“到期換不上,一天一根手指。”
韓嘯搖着頭笑了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一把把錢扔給了斯文男:“算了,不爲難你了,以後大家住在一起都是哥們,知道怎麼回事就行了。錢我不要了。”
聽到這句話,三個人都是一驚,沒想到韓嘯竟然能夠這麼大度。
斯文男更是感激涕零的要馬上跪下認乾爹一樣。
“我我,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哥,以後您就是我親哥,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一句話。”斯文男說着說着眼淚竟然都流了出來。
畢竟,一天一根手指的代價可不是好玩的。
韓嘯擺了擺手說道:“都是爺們,別來哭哭唧唧的這一套。看不慣,以後看的起我,就叫聲韓哥,在這裡,有兄弟,總比一個人強是不。”
三個人一聽這話,彷彿頓時找到了天大的靠山,要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在背後撐腰,那得多來勁,在監區裡面橫着走都沒問題了。
“既然以後是兄弟了,大家就互相介紹一下吧。以後稱呼着也方便,我就不用介紹了吧,大名韓嘯,別問我以前幹什麼的,我真不知道,至於怎麼進來的,我也說過了,別人害的,你們呢。”
三個人紛紛的也自我介紹了一遍。
刀疤男,本名,張揚,無父無母,被武校開除後,就流浪街頭,做起了小混混,憑着在武校學的一招半式,也在幾條街上打出了一片天下,後來因爲涉毒,終於把自己給弄進了這裡。
斯文男,原名,李亮,本科生,高等學歷,可是偏偏喜歡研究一些極端的東西,炸彈,生物,基因,無所不包,利益驅使下,他走進了黑市,也就順便走進了這裡。
南野,曾經的某幫會老大,後來卻因爲女人將人滅門,真是衝冠一怒爲紅顏,好在因爲當時喝的太多,握刀不穩,每個人都沒砍死,要不他也用不着在這裡了浪費資源了。
全部介紹過後,也就算認識了,以後很長時間都要在一起度過。
燈光終於暗下去,喧囂的監區,漸漸安靜下來,沒有了殺豬般的嘶吼,沒有了歇斯底
裡的尖叫,沒有了邪惡的狂笑。
韓嘯躺在冰涼的鐵牀上,看着微弱的燈光照在牆上,陰暗的牢房頓時變得陰鬱不堪。
嘈雜混亂,可以讓人暫時忘記了思想,夜深人靜,卻讓人思緒如潮。
韓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此時此刻竟然躺在監獄裡,彷彿一切都是一場夢,多希望,自己的這場噩夢,會被死工頭那破鑼嗓子喊起來,罵一句:“快去搬磚。”
可惜,那些都只是幻想而已,身下的堅硬的牀板,牢房裡彌散的惡臭,無不在殘忍的告訴韓嘯此時此刻的這一切纔是真實的。
韓嘯在昏暗中,點燃了一顆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不知道周若雪和周小萱他們怎麼樣了,她們是否安好,韓嘯知道,即使自己再怎麼擔心,自己身在牢獄中也是無濟於事。
也不知道小靜的病治的怎麼樣了,自己很久都沒有給韓叔打電話了,連最起碼的情況都不知道,而後續的五十萬醫藥費,該怎麼辦啊,這一定會讓韓叔急死的,現在他連自己的消息都不知道。
韓嘯發現自己的一入獄不要緊,外面太多的人都會被牽連,在某一瞬間,韓嘯的腦海裡出現了越獄兩個字,可是,那樣一來,自己的一生都終將生活在黑暗中。
韓嘯越想越是焦慮,菸頭很快的扔了一地。
韓嘯終於再次躺了下去,只是腦海中的思緒卻依舊紛飛,韓嘯從來沒有感覺自己的腦子像現在這麼亂過。
韓嘯不盡再次想到,自己曾經到底是誰,曾經的生活是什麼樣的,自己爲什麼會渾身是血的躺在深山中,M7軍刺代表着什麼,神秘的移動硬盤裡面到底存儲怎樣重要的文件,價值不菲的手錶又能說明自己的身份是否無比高貴,可是無論哪一個因素,似乎都在若有若無的告訴自己,即使是自己的曾經,也絕對不那麼安靜,而或許比現在還要血雨腥風。
韓嘯越想心頭越是憋悶,真想仰身而起,大聲狂吼一句:“我他媽到底是誰!”
韓嘯長長嘆了一口氣,一切都沒有絲毫的頭緒,唯一一個貌似知道自己曾經是誰的線索,現在也已經斷了,那個該死的雷克,現在在哪裡,連聶曉都已經不知道了。
還有手臂上的那個烙印刺青,到底代表着什麼,爲什麼雷克看到了那個紋身,就嚇得不戰而退,韓嘯知道自己右手腕的烙印刺青,一定隱藏着什麼秘密,這是一條解開自己身世之謎的重要線索。
韓嘯閉着眼睛,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將所有的事情都在腦海裡梳理一遍,無論怎樣,自己是否能出去,都要做最萬全的準備,這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千萬不能讓自己亂了陣腳,韓嘯一遍一遍的在心裡告訴自己。
而就在這時,韓嘯突然感覺自己的右臂又傳來一股炙熱之感,韓嘯迅速的擡起右臂,只見那烙印刺青,竟然在昏暗中逐漸散發出一股淺藍色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螢火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