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我們這裡遇到了一點麻煩,堅持住,我們很快過來,我們的醫生先過來。”無線電耳麥裡傳來漢斯的聲音。
“好,小心點。”袁陽說道。
NTW-20的狙擊手看到兩輛加載了機槍的皮卡的傭兵正向袁陽那裡使去,他對準目標,在瞄準鏡中,十字線向左偏兩個密位,向下加兩個密位後,他開槍了,兩秒中後,他在瞄準鏡中看到20毫米的水銀彈一下子擊中駕駛員,那飛濺起來的細小水銀一下子濺到旁邊的傭兵臉上,被濺中的傭兵一下子捂着臉叫了起來。
失去駕駛員的皮卡的方向向左一偏,直直地撞向傭兵羣中,見到這一幕的傭兵一下子四散開來。
狙擊手將一顆高爆彈放槍膛中,他發現在樓頂上有一處機槍陣地,那臨高居下的陣地將會對下面的魔鬼產生巨大的危險,他設定好諸元后,按下了板機,高爆彈在空中飛行了兩點三秒後一下子擊中了機槍陣地邊上的彈藥箱。
在高爆彈的爆炸之中,在瞬間的高溫與彈片的輻射下,那箱子彈爆炸了起來,兩名機槍手的身子一下子被射入了數十個彈片和子彈。
嘭!
狙擊手感到胸口好像被什麼撞了一下後,他的身子一下了飛了起來,狠狠地摔在三米外的地上,他睜大雙眼看着胸口上碗大的傷口,這是巴雷特狙擊步槍的鋼芯子彈造成的傷口,他笑了一下,一下子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聽到槍聲的漢斯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狙擊手後,他大叫道:“找出那個狙擊手,不然我們都不用走了。”
索普將口中的口香糖吐出來後貼在一塊化妝小鏡上,口香糖的另一面,他貼在一把刺刀上,然後他小心的伸起小鏡子,通過鏡子中景色觀察四周。這時他看到鏡子中有亮光一閃,叭的一聲,一顆子彈將他的鏡子打碎了。
這一下他判斷出對方的地點了,那瞬間他拿起手中的SVD向二點鐘開始射擊,在瞄準鏡中他看到離他二百米的地方有一個身影在飛快的奔跑,他將槍口向前移動,然後按下扳機,在槍響後,他看到對方的脖子上噴出一股鮮血後,然後倒地不起。
一名GS小隊的軍醫快速順着牆角與街邊向里斯凱奇的方向運動,不一會兒一名機槍手發現了他,機槍手操起一挺M249就要向他射擊。
喬治見到這一幕後,他根本來不及呼叫了,乾脆倒轉手裡的自動步槍,對着那位勇敢的軍醫小腿就是狠狠一擊,軍醫只覺得腿部傳來一陣劇痛,他不由自主的向前撲倒。就連手中的急救箱也飛甩出去四五米遠。
軍醫以是狼狽的姿勢狠狠摔倒在草叢上,他下意識的張開嘴巴,在用力吸氣中不知道有多少草屑和小沙塵狠狠灌進他的嘴裡,而不爭氣的鼻涕也猛的從他的鼻子裡噴涌出來,和泥土一起粘在他的臉上,看起來說不出的可憐和可笑。
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有人會嘲笑這位戰場上軍人的守護神,也沒有人會說喬治做錯了。當他的身子撲倒在地上的那一瞬間,子彈擦着他的頭頂呼嘯而過。
軍醫的眼睛裡揉進了幾粒沙土,他一邊拼命眨着眼睛,一邊雙手在沙灘上亂摸,他叫喊出來的聲音已經帶着幾分急意:“急救箱呢,我的急救箱呢?誰見到我的急救箱了?!”
貝克和喬治同時向街頭的傭兵一陣速射,將對方的火力壓制下去後,喬治狠狠的拍了一下貝克的胳膊,他會意貓起身子向那名軍醫跑去。
子彈緊貼着軍醫官飛射過去,軍醫裸露在外邊的皮膚已經可以感受到子彈在空中高飛行時,那種屬於金屬的獨特熾熱,這種和死亡如此接近感覺,不由讓人全身三萬多根汗毛一起倒豎起來!面對這種絕對出正常人承受極限的可怕刺激,面對死神鐮刀從自己身體上劃過的可怕窒息感,這位軍醫死死抱着懷裡的急救箱放聲狂叫着,在地面匍匐着向前前進,豆粒大的汗水從他的皮膚上猛的傾泄出來,連帶傾泄出來的,是他身上幾乎所有的力重。
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是換成平民的話就會發現在受了過度驚嚇手軟腳軟,在近乎攣澀的顫動中,便會站不起來。
叭!
一條血線猛然從軍醫官的後背拉起,軍醫官不由出一聲慘哼,雙手一軟整個人重重趴到急救箱上,第二次橫掃過來明顯已經低了幾分的機槍子彈,再一次險險從軍醫的身體上空飛掠過去。
當槍聲停下的時候,顯然是那名機槍手將彈匣的子彈打完了,現在他正在換彈,被機槍一直壓制,剛剛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軍醫,拿過身後M4突擊步槍對準離他只有一百三十米左右的機槍就是兩個點射,剛剛換好彈匣的機槍手一下子栽倒在地面。
剛好趕過來的貝克一把扶起軍醫,拉着他就像他們的防線跑去。
這時袁陽也剛好趕到里斯凱奇的身邊,看着越來越多的傭兵,他大聲地說道:“按照在戰場上的規則,當一羣人聚集到一起時,暴露目標的可能就會大大增加,受到額外攻擊的機率也會大增加。條類機槍也會額外對我們提供照顧!現在很難進行突出重圍,我們必須找到堅固的地方。對面有一家酒吧,我們進去。”
軍醫回頭看了一眼他自己爬進來經過的路,再看看全身仍然在迅失血,已經進入休克狀態的傷員,他一邊趴在地上,飛快的用止血繃帶對傷員的斷臂進行強制性止血,一邊搖頭,斷然道:“不行,以他的狀態,再強行施上三四十米,他必死無疑!我們現在必須要先幫他進行簡單的止血和其它……”
話音剛落,一名幫助軍醫官爲隊員止血的AR隊員,由於要紮緊止血繃帶,強制性中止斷臂的失血,動作無法避免太大,他猛的出一聲慘哼,鮮血從他的肩膀上飛濺,一顆機槍子彈滑過那名士兵的身體,犁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印痕。那名隊員痛得全身顫,但是他卻死命咬緊了自己的牙齒,死死趴在地上。
一般人中彈或者是面對意外重創,都會本能性的跳起來,或者做出什麼誇張的大幅度肢體動作,假如在中彈的瞬間不能控制自己,結果就是他的戰友就會看到一具被打碎的屍體!
軍醫望着臉色青紫,嘴脣,耳朵,手指周圍的皮膚都變成紙一樣蒼白的傷員,在他的脖子上肌肉明顯突出。軍醫官面色一動,他抓起傷員的左臂,這位傷員的心臟仍然在跳動,但是軍醫官卻聽不到他的呼吸聲了。
軍醫官望着袁陽,急叫道:“魔,他的喉嚨被東西卡住了,現在因爲窒息已經陷入暈迷,如果不能及時把他喉嚨裡的東西取出來,幾分鐘之內他就會因爲缺氧大腦受損死亡!”
袁陽看了看四周全是傭兵,他轉身對里斯凱奇說道:“還有沒有定向炸彈。”
“有!”
“給我。”
說起是定向炸彈,里斯凱其不過給他的是一杖闊兵式反步兵定向地雷,但這對袁陽來說已經夠了。他抱着這杖地雷,向離他八米外的一道鐵門跑了過去,然後將地雷的保險去掉,拉開引線,然後飛快向牆邊跑去。
轟!
在爆炸聲,那道門被炸飛了。
“進去,走!”袁陽大聲地叫道。
房間裡早已經沒有人了,袁陽一行將傢俱全部頂在在門口後對軍醫說道:“有什麼辦法儘管用,我們先頂着。”
那名軍醫看到這名叫做涅夫拉斯的前阿爾法成員,現在他的雙眼瞪得像對乒乓球一樣大小,臉色蒼白,太陽穴上的青筋暴出,面對這一幕,軍醫找遍了工具箱,真的找不到可以用到的工具,這時他有些絕望而自責地叫道:“沒有工具,我真的沒有辦法啊。”
袁陽向街對面射發了一顆榴彈後叫道:“沒有辦法的話,你就不要把他當成人!”
他大走地走到那名軍醫面前,抓住對方衣領放聲說道:“你要記住,我們是傭兵,是一羣沒有後援但最精銳的傭兵。如果我們想活下來,那就不要把自己當成人!
我們是野獸!一羣可以在沒有任何支援,沒有任何希望的最惡劣環境中,憑藉自己對生命的渴望奔襲千里的狼!一羣面對最強悍敵人,也能嗷嗷亂叫撲上去的狼!這樣的狼哪怕就算被陷阱夾住了大腿,也可以生生咬斷自己的大腿逃出陷阱,再反過頭一口把自己的大腿咬住,把它當成食物吞進肚子裡,補充自己因爲身受重傷而損失太多生命力的狼!沒有這樣的生命力,沒有這樣的戰鬥力,沒有這樣的適應力,我們就不配傭兵這兩個字。
在這裡,你的醫術是我們當中最出色,最高明的,哪怕哈佛醫學院的教援也不過如此。你現在沒有辦法,是因爲你還沒有把自己變成狼而已。”
聽到袁陽的話後,那名軍醫的呼吸突然加重了,是的,袁陽說得沒有錯,是因爲他太過看重人類社會的科學了,反而忘了人也是從野獸脫變而來的,在遠古時代,什麼現代醫學科技也沒有時候,他們還不是一樣地活下來了麼。
在絕地中,只有忘記自己是人,上帝纔會給你活下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