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長達數千裡面萬年不化冰川的波瀾壯闊麼?你見過在海拔六千米的煙霧瀰漫的雲麼?你知道那裡出現雲化冰,冰變雲的景象麼?
在那裡,生與死只是一呼一吸之間而已,在那裡你能看到世界最壯麗的景象,你也會感覺到死亡卻是那麼的冰冷與安息,在冰雪之中你只需要睡一覺就行了。
可是?當生的渴望在遙遙無望的天地之間,有誰敢說自己能堅持下去?
江兒娥拋棄了許多東西,只留下一支手槍和幾個彈匣,她儘可能的帶上更多的氧氣與能量劑,同時她還要帶上袁陽,一個隨時崩潰或者死亡的袁陽。
昨天晚上他從江兒娥身上下來後,雖然他身上的高溫降了下來,但是他的行動好像不是人類,或者更像只有行爲本能的單細胞。
而江兒娥需要做的是,帶着他,穿過這座死亡之脈,片刻也不能鬆懈。
感受在風雪之中,袁陽的心跳頻率遠遠低於常人的心跳率,她心裡十分難受,一向心高氣傲的她從來沒有爲誰動過心,沒想到她居然爲袁陽動心了,現在,她也是他的女人了,對於她來說,不管袁陽昨天晚上的行爲是不是無意識的,但是他已經在她的心裡佔據了一處牢牢的地方,無法更改,也不會爲誰而挪動。
要麼不開始,要麼一輩子。這是江兒娥對感情的信仰與執着。
“我不會讓你死的。”江兒娥堅定地在心裡說道。
沒有人能相信,在這絕對“生命禁區”中居然有一個人能負重近八十公斤還能行走麼?那還是人麼?
當然是人,一個有着執着信念的人總能創造出讓人無法讓人直視的奇蹟。
譁!
江兒娥把袁陽馬上放在地上,子彈上膛,槍口對着前方,只要有異樣,她就會射出子絞彈。
“不要動,是我們。”張浩舉起槍說道。
看到是張浩他們時,江兒娥才鬆了一口氣,看到人員一個也不少時,她心裡的緊張才放了下來。
“他怎麼了?”胡老頭看到地上昏迷的袁陽問道。
江兒娥這才把他們遇到的事一一說完後,胡老頭不由感嘆道:“原來是這樣。”
現在他終於明白爲什麼那些雪猿特種部隊在最關鍵的時候爲什麼一下子士氣低落,他們抓住機會才把他們消滅掉,如果不是袁陽和江兒娥的話,那麼T7的這支小隊全是死傷慘重了。
“他現在的情況能
??”江兒娥沒有再說下去。
“他這樣的情況我曾經見過,在一次戰役,我的一名戰友也在最危險的時候注射了藥劑,他發揮出的力量簡直讓人不可思議,一個人足足能抵擋一個排的攻擊,但是最後,他渾身的血管暴裂,七孔流血而亡。
雖然“最後的血液”可以令心臟復甦,增加人體的力量,但是如果在身體本來在奄奄一息一之際後使用了它,再去經歷一次激烈的戰鬥,那麼,人體根本就不能承受,最後就可能會死地去。
也許,袁陽從小的底子很小,加上小的時候我給他調製的中藥和浸身的藥水,才能讓他這麼久還沒有犧牲,但是接下來他,都得靠他自己的意志力了。”胡老頭說道。
看到陷入昏迷的袁陽,索普雖然不是太懂漢語,他的第六感覺告訴他,袁陽的現在的情況可真的不太妙,他一下子眼淚都出來了,在一邊的王五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老實說,如果現在王五,李不羣,張小龍三人心裡還對袁陽有什麼芥蒂的話,連他們自己都覺得那都不可能了,現在,他們的身份是生死兄弟。
現在沒有任何醫學器械和條件可以爲袁陽進行治療,現在所有人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用最快的速度翻過這道山脈,爲袁陽贏得求生的時間。
除了受傷的人員以外,加上江兒娥還有五名沒有受傷的人員,每人背袁陽半個小時,整支隊伍再不用吝嗇氧氣了和能量生氧片,現在在他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跑!跑!跑!
那山上的風雪如刀!寒冷似劍!
他們每跑一步就是和死神在交鋒,和亡靈在戰鬥,沒有人會問爲什麼?沒有人會想在幹嘛?
“我已經和基地聯繫上了,他們已地派遣西藏軍區的雪豹突擊隊進行接應,只要到達5698號地區,他們就能接應我們。”負責通訊的王旭說道。
“好,還有二公里就能下山了,下山後再過十公里就能到達5698地區。”江兒娥看着衛星地圖說道:“現在全員急速前進。”
“是!”所有人回答道。
江兒娥和胡老頭不知道的是在風雪中,離他們一公里的身後有一個雪白的身影跟着他們留下的腳印一直尾隨着他們,有好幾次胡老頭總覺得身後有什麼東西一樣,當他放眼望去,一切如初,除了雲層,冰川,積雪,陽光以外,什麼也沒有。
終於到達山頂要往下走的時候,衆人發現在下山有近一公里平坦如瀉,上山容易下山難,如果按平時那樣的話,不知道會擔耽多久時間呢。
胡老頭道:“呀,這不是滑雪的好場地麼?阿里甲,你先下去。”
“是。”阿里甲應道。
雖然突擊隊身上沒有任何滑雪板,但是T7的信條之一就是方法永遠比困難多,沒有滑雪板,阿里甲把身上的帳篷劃開,然後做了一個簡易的防雪板後從山頂一下子跳了起來,屁股下面只墊了一塊布的他,嗖嗖一分鐘後就到達了山下。
衆人見到方法可行,先把袁陽“打包”放下去後,再滑了下去。
到達山底後,如果天氣好的話,那麼一個小時後他們將會和雪豹突擊隊匯合,那時不僅他們可以休息了,而且袁陽也可以得到救治。
這是新兵們第一次覺得回家的感覺如此之好,在之前雖然張浩他們都參加過一些任務,但是那些任務的強度和這一次比起簡直是過家家一樣,這一次與印度的幾支特種部隊交過手後,對他們的成長十分有着不一樣意義的幫助。
一個小時後,衆人終於到達了5698地區,到達地區後,在那裡早已等待的雪豹突擊隊在確定後一下子涌了上來,直升機在停在三公里的以外的地方,袁陽馬上被放置在擡架下,藥物一下子給他輸上。
雪豹帶隊的是江勇西繞,當他看清楚是袁陽時,他一下子急了起來。雖然時間過了近五個多月,但他一定還記得袁陽,他也打聽過袁陽的背景,而得到的結果卻是——無可奉告。
當中印邊境發生激戰時,他第一時間也瞭解袁陽現在當時的那支巡邏隊中,但是後來失蹤了。今天他突然一下子見到了袁陽和一支比起雪豹更加精悍的特種小隊時,他大概猜到了袁陽去哪裡了。
一時之間,他對他在心裡涌起了無限的敬意。
“防禦!先就地搶治。”江勇西繞道。
胡老頭摸了摸了他的脈搏,比二十分鐘前,他的脈搏又慢了許多。
當一個人的脈搏慢下來的時候,不要說都知道意味着什麼。
“快,快,快給他說話,不管說什麼都行,最好說一些他在意的事。”軍醫說道。
“袁陽,你要活下來,你一定要活下來,不然以後誰去保護你妹妹呢?哼哼,我可會欺負她的。”張浩激將道。
“兄弟,如果你累了的話,就好好地睡一下,那麼明天就起來吧,不然,那些最新的《花花公子》你就看不到了。”當張浩這樣說時,衆人眼中露出說不清的怪異。
“師父,你不醒來的話,我一個人在中國,你的戰友會欺負我的啦,如果你忍心看到你最有前途的大弟子因爲你沒有傳給他幾把刷子被人欺負了話,那你就多沒有面子啊。”索普說道。
看到衆人一言一語地說道,江兒娥定定的什麼也沒有,難道她對他說:姓袁的,你不能死,你幹了什麼事,那就要負起責任,你不能死。
不能說,什麼也不能說,在第七技校的歷史上從來還沒有發生過教官和學員之間的師生戀,更不要說袁陽和江兒娥和袁陽之間足足相差十四歲。
雖然中國提倡自由戀愛許久,在外面也有許多姐弟戀,但是真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時,江兒娥還真沒有那樣的勇氣去面對,更何況袁陽昨晚的行爲只是無意識的,她真的不敢賭袁陽會喜歡自己?也許自己說了,以袁陽的性格會負起責任,但這並不是她要的結果,得到到一個人的身體,但是得不到他的心,有用麼?更何況袁陽還有一名春梅竹馬的秦栩欣。
她,真的不敢賭。
“你們誰也能不動我妹妹和我徒弟。”
一聲輕微的聲音傳到衆的耳朵,好一半天衆人才反應過來,是袁陽的聲音,是他的聲音,他居然能說話了,那就代表他能活下來的希望更大。
袁陽說完後,又昏了過去,這一次任憑衆人叫,他都再沒有反應了。
“好啦,好啦,不要吵了,這小子還算有點希望。”胡老頭說道,如果剛剛袁陽一下子精氣十足的睜開雙眼的話,那才問題大條了,對於這樣的情況有四個字形容
??迴光返照。
正準備說話的胡老頭的雙眼一眯,那眼瞳猛然增大,他身子撲向袁陽的身前大叫道:
“有敵人!”
砰!
一聲槍響後,胡老頭只覺得身子好像被什麼狠狠地擊一下,他的雙手在胸口一摸,看到滿手的鮮血不由笑道:“中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