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CH武裝直升機的武器操作機揉了揉眼睛,他確定自己沒有見到鬼,眼看20毫米的機炮的子彈打在地面生生地在地面形成一條線就擊中江兒娥時,對方只是輕輕地身子向邊一一跳,子彈濺起塵線就擦着她的身邊過去了,彷彿連皮毛都沒有擦到。
任何人,任何事物在行動時就帶有慣性的,就像你不能要求最優秀的汽車速度達到一百公里的時候能瞬間停下來,或者瞬間完成一個拐彎的過程吧。
直到現在袁陽明白了江兒娥看似這個不要命的舉動包含着是她對自己身體無與倫比的掌握度和對事情精準的判斷力,當直升機從她的頭頂而過時,她動了,她飛快運動起來,一直跟在直升機的方向。
看到江兒娥好在山體上高速運動的身影時,他不禁呆了,一直以來他都認爲自己的運動速度已經算是很厲害的了,但是這一次親眼看到江兒娥間像一隻獵豹一樣運動時,他心裡對江兒娥的形容已經不能用女漢子這三個字去形容了。
面對這絕對讓人震撼與感動的自我犧牲,作爲一個一直夢想着世界最強的袁陽怎麼能泄氣?胸口一種滿滿的力量瞬間衝至他的全身,之前江兒娥告訴他那個不可思議的戰法,還真有實現的機會。
也在那一瞬間,他發現在全力奔跑中的江兒娥
??好美。
LCH雖然能達到270公里的飛行速度,但是在山間它的速度優勢在密集的山體間根本無法展現,在這樣多氣流多障礙的環境下,它的速度達到五十公里就已經不錯了。
既使是這樣,但也足夠秒殺一切地面的生物了。
“敵人消失了?”武器操作手不禁說道。
“不,在我們的下方。”駕駛員說道:“哼哼,就這點小能耐?”
LCH武裝直升機猛然上升,然後在空中繞了一個小圈後,馬上將江兒娥和它的距離拉得遠遠的,哼哼,在直升機的面前,再快的步兵也不過像一隻螞蟻的速度一樣,而且對方居然敢用用一支自動步槍去挑戰一門20毫米的機炮,白癡啊?不過話說回來,LCH上面的武器操作手覺得這20毫米的機槍去對付一個人,真的太浪費了。
看着消失在山的另一面的袁陽,江兒娥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到達指定的位置,在他還沒有出現之前,她不能倒下去,哪怕再累也要堅持下去,和戰鬥機不一樣的是,直升機可以在空中長時間的懸停,也就是當她只要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中,除非她現在能找一個深深的山洞馬上鑽進去,不然,她就面對一架武裝直升機的虐殺吧。
剛剛疾速的奔跑已經將她的體能消耗一空,但是現在連喘口氣的機會也沒有,她又要奔跑起來,而對方已經意識她的意圖,就乾脆停在空中,將所有的讓人產生絕望武器對準她。
江兒娥在山體上飛快地奔跑着,她就像一隻在非洲大草原上被一頭雄獅追殺的羚羊一樣,只有拼命地,用盡全力地奔跑纔能有活下來的一絲機會。
這時她終於看到自己離山側不遠了。
嗖嗖!
兩杖40毫米的火箭彈分別從機身兩翼,帶着長長的,炙熱的尾焰,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直直撲向江兒娥所在的方向。
轟隆!
轟隆!
正在另一側山體奔跑的袁陽猛然聽到兩聲巨大的爆炸聲,他太知道這爆炸意味着什麼。正全速奔跑的他心裡好像有一個柔軟的地方狠狠地被刺痛,他想起了江兒娥的樣子,她的笑容,她那不經意間拂起秀髮的可愛樣子,還有前不久第一眼睜開時,他們一起相擁而眠的情景。
“我欠你太多,你不能死啊!”一個悲傷的聲音在他的心裡不禁放聲嘶叫,那瞬間,她的身影彷彿已經不是教官那樣的單調了。
袁陽的腳步更快了,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的話,絕對會大吃一驚,自從人類進化到羣體社會,學會了使用工具,再也不用在野外風餐風宿露,可以住進舒服的房子,種植糧食後,雖然人類進入了文明社會,但同時也漸漸失去了曾在野外生活時那種面對大自然所迸發的最強力量,就像人跑得再快,一條狼狗可以輕易地超過他。
只人在生死存亡的時候,只有在愛與恨的邊緣,人類纔會爆發出自身的潛能。
面對死亡,反正是一死,爲什麼不奮起一博,用力一拼呢?哪怕是這樣死了,也是死得轟轟烈烈!也是死得了無牽掛!
跑!跑!跑!我用盡力氣,哪怕用盡最後一口氣,我跑跑跑!
“不可能!不可能!是我的眼睛花了麼?還是我在做夢?”
LCH武裝直升機上的武器操作員嘴中發出朗朗自語。他那帶着大大問號的疑問傳到到駕駛員的耳機中,他說出了駕駛員的心聲。
映入他們眼中的是剛剛爆炸完後,在硝煙還未散盡的時候,他們赫然看到剛剛那個必死無疑的士兵居然沒有死,居然還在山側上好像嫌自己命太長一樣地歡快地向他們揮動着雙手,通過高清長鏡攝像頭,他們這樣看清對方的面孔,這不是一個女人嘛。
操控着印度國內最貴最選進,而且還沒有列裝的新型武裝直升機,居然用了20毫米的機炮,兩杖40毫米的火箭炮,竟然沒有把一個女人能打死?
如果不是自己太無能就是對方太強悍。作爲一名軍方培養出來的王牌駕駛員到了今時今日,他已經對印度國內各種各樣的武裝直升飛機有了近二十年年接觸,他早已經習慣了坐在武裝直升飛機的駕駛艙里居高臨下,輕而易舉的收割掉一批又一批生命,他更見慣了那些人,在臨死前徒勞的掙扎與反抗,他們也在當中學會了冷漠。
但是他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這樣大搖大擺不怕死,用自動步槍,用自己的速度和無與倫比的戰地之運去挑釁一架武裝直升機,而且還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張膽地對對方露微微向上一挑的嘴形,露出了一絲充滿不屑與嘲諷意味的冷笑。
面對這樣的挑釁與嘲笑,哪怕經驗再豐富,遇事再冷靜的王牌駕駛員也控制不住自己心中熊熊的怒火。
不需要言語,這對已經搭檔了十多年的駕駛員和武裝操作手十分默契開始發泄他們的怒火,他們要面前的這個女人碎屍萬段到連渣渣都不剩!
當武器操作手就要按下按鈕的時候,他發現那名女兵向山側跳了下去,既使這樣,也來不及了,她以爲她是誰?是梵天還是溼婆神的親戚不成?在機身上有足足三十八杖火箭彈和六杖空對地導彈,哪怕他不用瞄準她,那爆炸時產生的衝擊波,漫天如雨的碎石都能將她淹沒,一股冷笑從他的嘴角邊升起。
整個人拼盡全力終於到達最佳位置的袁陽,他感覺自己肺部的空氣已被掏出一空,他感覺得自己的小腦袋裡下一秒就會被無盡的黑暗所吞沒,但是沒有停止的可能,也沒有放棄的可能,他現在不僅僅是爲自己贏得戰鬥,也是爲江兒娥贏得戰爭。
甚至連呼吸的時間也沒有,向前飛跑的袁陽手指重重一挑,在“丁”的一聲輕響中,手雷的保險栓從他的手中向一邊彈去,藉着高奔跑的力量與慣性,袁陽的右手拼盡最後的力量狠狠揮出,對於他與江兒娥來說這可能是最後的機會,最後活下來的機會,在這樣的機會面前,老實說,成功率只有一半。雖然只有一半的機會,但足夠了。
我已經拼盡最後一口力氣,如果上天一定要讓我死去的話,那請讓我死去,讓她活來吧!
那顆破片式高爆手雷帶着最強烈的執着,帶着一名中**人在戰場上最後的無怨無悔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小弧線,帶着一箇中國職業軍人在訓練場上千錘百鍊日積月累出來的的殺戳之怒,砸向了那架距離他已經不足五十米的LCH武裝直升機。
直升機螺旋槳在行進時發出巨大的氣流可以將一名成年人輕鬆的颳倒,更何況中是一杖小小的手雷呢?
看到對方做出這樣自不量力,螳臂當車的行爲時,高高在上的直升機駕駛員都沒心情正眼瞧一下對方這種已超出人類“腦殘”,“白癡”的行爲。當然,如果他知道袁陽從十歲起開始被胡老頭教育用石頭打鳥,西伯利亞訓練營日復一日的錘鍊臂力的話,那麼他的表情將是另一種精彩。
不止如此,那名剛剛跳到山側的女兵居然不是逃離,而是她需要退後一段路程用來助跑,把一杖破片式高爆手雷扔向直升機。
面對對方從一開始就已經算計好了的,將中國兵法之中誘敵深入,出其不意,前後夾攻的兵法發揮得淋漓盡致,雖然一杖手雷炸不死你,那兩杖呢,哪怕炸不死你這狗都不日的,也會讓你來一個
??非死即殘吧。
雖然武裝直升機是所有步兵的惡夢,但不代表它就是萬能的,在恰當的時候,恰當的地點,用恰當的武器,誰說一名小兵不能捶下一架直升機?在你死我活的戰爭,誰敢保證不會發生前無古人,後有來者的奇蹟。
袁陽和江兒娥兩個人用盡最後一口力氣,在生死存亡之時,發揮讓人驚訝的力氣與默契,將兩顆高爆手雷當成RPG直直地擲向空中的那架號稱世界最強的高原作戰直升機。在這個瞬間,那名武器操作手居然忘記按下發射鍵,因爲他發現自己的後背冒出的那股股冷汗像小噴泉一樣,臉色蒼白得像喜馬拉雅山的冰川,在這個時候,他彷彿看到了死神大爺嘿嘿的獰笑,他渾身的力氣彷彿被抽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