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人都有故事,每一個人都有過去式,或喜或悲,我們習慣性的欣賞開車豪車的人,卻沒有看到彎腰伸手撿垃圾的人,因爲我們的眼睛長在前面,而非後面。
北宸並不痛恨王文傑,但並不代表北宸不會算計他,一個光腳的,還怕穿鞋的不成?
“你把底片給我,我明日安排李凌菲的新產品推廣。”中年男子坐在地上,點起一根菸,看了一眼北宸。
“你倒是挺聰明的嘛!看來有錢有權人家未必都是富二代,不過,底片暫時不能給你。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好了,攝影機可以送給你留作紀念。或許這就是你最後一次的雙飛瘦馬咯。”北宸拿出一個膠捲,放進自己的口袋,起身,剛要走出房門,直接扔給他一根菸。
“煙不是好煙,但抽起來,味道不錯。你嚐嚐。”北宸說道直接關門。
王文傑一屁股坐在地上,仔細回想哪裡出了問題。
“幫我打聽一個人。丁北宸。”
門外的兩個夜場的女子還不知道北宸留下她們做什麼,在她們看來,能讓自己動心的,不戴套都可以,可要是伺候的是那些討厭的男人,連口都得戴套。不知何時,小姐們也學會了鄙視,在她們的眼裡,有錢人與沒錢人有着天然之別。
“大爺,我們一會去哪裡雙飛?”濃妝的女子看到北宸出來,直接掐滅香菸,滿臉的笑容迎上去。
“你走,她留下。”北宸指了指背對着自己的一個瘦小女子。開口說道。
“啊?合着大爺是要包夜啊?小雨啊,好好服侍這位少爺。姐姐就不陪你了,人家看不上呢!”女子一直沒有說話,背對着北宸,身旁的姐姐拍了拍她的肩膀,悄悄來到北宸身邊。
小聲說道:“大爺,我妹妹比較含蓄,這也是她第一次做這種生意,剛纔那個男的一直在我身上發泄,我也不忍心這麼好的女子被糟蹋。放心,剛纔那個男的絕對沒有碰過小雨。我可是行業老手,哪能讓我妹妹看不上的男的就稀裡糊塗的上了?”女子說完剛轉身,便再次來到北宸身邊,“她還是一個雛哦!”
女子不忘給北宸拋個媚眼,卻給了瞎子看。
“爲什麼要出來做這個?”北宸點了一根菸,發現自己的煙癮越來越大,很多時候,自己的思維都跟煙同步了。
“家裡出事了。”女子小聲嘀咕道。
“需要我幫忙嗎?”北宸再次開口。
“不需要。”女子始終沒有回頭,或許她知道,這一回頭,或許以後兩人見面很尷尬。
“我這個人雖然看起來很放蕩,但,我有些話想和你說。”北宸抽了一口,望着天空。
女子沒有回答,北宸閉上眼。
“我的一個朋友,家裡很窮,自己一個人要供着妹妹上學,他的妹妹是一個瞎眼。他的父親因爲**的補貼被**人員私自扣了,死在了維護自己家庭的路上,他原本能上大學,父親的離去和母親的病重加上妹妹的瞎眼。他最終不得不低頭,在一個工廠上班。每個月,除了給自己買三塊錢的香菸,所有錢都親自走一天的路,給家裡送去。”北宸狠狠的抽了一口,坐在地上,望着天空,眼眶紅潤。
“他對我說,每天三塊錢,就是一個月九十塊錢,可以買好多豬肉給他從沒有吃過豬肉的妹妹嚐嚐。”北宸笑了笑,卻笑得無比難看。
“你說他傻不?你說老天爲何老喜歡捉弄窮人?就即便是這樣,他依然能笑着回家,哭着回來,對我說,沒事,人生不過就是一根香菸而已。都說男人只有三分鐘的休息時間,可我卻每天看到,他媽的,每天跑到工廠的路燈下去看書!你說這人活着可累?直到最後,我都是他養活的!一個男人能養活一個人,不容易,能養活一家子,那就是上輩子造的孽,今生還!可要是養活一個碌碌無爲且有勞動能力的人,你說他是不是傻?還是他媽的就認定,再窮不過要飯?”
北宸狠狠掐滅自己的菸頭。
“有時候,我在想,老天爲何不睜看眼,看看那些摟着美女,吃着好的,穿着漂亮的卻整天鄙視別人的人?爲何不看看那些生活在社會底層卻充滿自信的人?後來我才知道,原來老天爺也會打盹。”北宸說道這裡,笑了笑,笑那個叫蘇海的朋友真傻,卻有那麼幸福。
“嗚嗚,你別說了,我好難受。”一身的白色休閒裝,雖然背對着北宸,可北宸能感受的出來。她在哭。
“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只有你放不下的念。”北宸躺在地上,喃喃自語。
“小雪,不管家裡發生什麼,你一定要堅強,打起精神,努力學習,讓那些瞧不起的人看看你的本事!如果你還是認爲出賣自己的肉體可以更快賺取錢,那麼我建議你別做,被誰瞧不起都沒關係,可千萬別自己瞧不起自己。”北宸說完,在她的懷裡放了一疊錢,雖然不多,可北宸也只有這些了,或許今晚北宸的做法是對的。
北宸拍了拍她的肩膀。語重心長的喃喃說道。
“你看,明日太陽正常升起,你還是那個你。”
看着北宸的身影,鄭雪緩緩擡起頭,忽然發現北宸的背影是那麼的孤獨卻又是那麼的強大,強大到可以包容一切黑暗。
重重的點點頭,擦乾眼淚。
“記得有錢的時候還我!”突然一道聲音傳來。
噗嗤!
鄭雪笑了,笑的花枝招展,充滿陽光。
可她不知道,此刻的北宸心正在滴血。
拐了彎,北宸直接靠在牆上,雙手顫動的拿起一根香菸。
打火機打了幾下,狠狠的吸了一口。
對着天空,垂足痛心疾首抿着嘴。
“我的錢啊!”聲音遊蕩徘徊在巷子裡。
每個人都有困難,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富人在考慮着如何將自己吃剩的骨頭給狗吃,狗吃完之後,如何將骨頭磨碎,再賣給那些操勞一輩子只爲了下一代的窮人們的孩子吃。
這是一個技術活,不簡單。可見,富人之所以成爲富人還是有道理的。
或許北宸並不明白今晚的話會給那個叫鄭雪的女孩帶來多少正面的能量。很多時候,你的朋友決定了你的品位,這話說的不錯。你是什麼樣的人,你的朋友就是什麼樣的人,或許北宸和蘇海成爲朋友,就是因爲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