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紅牆綠瓦綠樹掩映中的大內,崔長安正在自己拿院落的書房內,神色凝重地掛斷了紅色的保密電話。
剛剛他的貼身衛士卓風報告,方揚昨天傍晚出去之後,徹夜未歸,恐怕是遇到大麻煩了。
大內保鏢到地方上的權限是非常高的,再加上又有方鴻達的全力配合,很快方揚的行動軌跡就被彙總了過來,監控顯示他獨自一人駕車離開了鷺航小區之後,就徑直開上了高速公路。
卓風動用了自己的權限,調用了整個高速公路沿途的監控畫面,最後在柳陽市火車東站停車場找到了方揚的路虎車,而車站監控顯示,方揚獨自一人上了途經柳陽開往平原市的動車組列車。
但線索到此戛然而止。
平原市車站的監控裡卻沒有找到方揚出站的記錄,動車組列車沿途停靠的站點並不多,卓風很快就協調調閱了所有站點的監控畫面,依然沒有看到方揚的身影。
一個大活人就如同石沉大海,無影無蹤。
聽了卓風的彙報之後,已經很少吸菸的崔長安忍不住點上了一根特供香菸,眉頭緊鎖。方揚這個小夥子令崔長安印象非常深刻,而且一直以來崔長安對他的印象都很好,如果方揚遭遇了不測……
崔長安有些不敢想下去。
就在這時,同一部保密電話突然再次震響,崔長安掐滅了菸頭,伸手抓起話筒,說道:
“喂!”
他的聲音沉穩中透着一股威嚴——到了他這個層次,養氣功夫早已達到化境,真正可以做到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
“首長,我是暗影三號,有重要情況跟您彙報!”話筒中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
“快說!”崔長安臉色微微一動,說道。
暗影,正是華夏掌控的最神秘力量,也是一支從來沒有在外界曝光過。即便在中央,也只有最核心的幾個領導才知道暗影的存在,並且他們要調動暗影的力量,也需要嚴格的程序。
暗影三號正是崔長安派出去調查範家的,調用暗影三號,崔長安也同樣是與其他幾位巨頭通過氣的。
暗影三號說道:
“首長,經過調查我們發現,啓光集團資金流動異常,並且極有可能多次參與軍火走私。另外,啓光基金會在二十多年前就開始資助孤兒,但是我調查發現,這些年來他們資助的孤兒有大約三分之一消失無蹤,有的甚至已經失蹤十幾年了。”
啓光集團正是範家的家族企業,其掌舵人爲範振啓。
崔長安臉色微微一變,問道:
“這是不是意味着,範家有很大的嫌疑?”
“目前還沒有明確的證據,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範家與這些孤兒的失蹤一定是有關聯的,再結合他們多次購進軍火,很有可能他們是秘密組建了自己的武裝力量。不過這一切還需要時間去查證。”暗影三號謹慎地說道。
“時間來不及了!”崔長安斷然說道,“你馬上安排人手,對範家進行24小時監控。另外,你們現在就權當確認他們控制了一個神秘的組織,按照這個方向去偵查,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把這個組織的老巢給我挖出來!”
暗影三號遲疑了一下,範家可不是普通的小家族或者一般的官員之家,他之前也沒有得到直接監視範家的授權。
不過崔長安很快就說道:
“時間不等人了,行動先展開,我馬上會給你正式授權!”
“是!”暗影三號沒有再猶豫,立刻答應道。
崔長安掛了電話之後,馬上站起身來腳步急促地走下樓,直接出了院子,朝着大內某個院落快步走去,那裡,正是其他幾個巨頭生活和辦公的所在。
……
新澤市郊莊園的地下室內。
方揚在控制靈氣切斷其中一條導線的內部金屬絲後,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一秒、兩秒、三秒……一切平靜如常。
方揚終於微微鬆了一口氣——看來自己的判斷並沒有錯誤,這第一步至少是走對了的。
這控制線路相當精妙,如果有外力試圖破壞時,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有個很小的電子元件,就會發送一個脈衝,直接引爆炸彈。
而這根黑色導線,就是爲那個電子元件供電的。
破除了這個威脅之後,方揚接下來的活就輕鬆多了,按照他在腦子裡演練出來的步驟,方揚先後又控制靈氣先後切斷了幾根導線,甚至還直接破壞了幾個電容和晶體管。
當方揚收回最後一縷靈氣的時候,他看到那數碼管組成的數字顯示屏上的四個零微微閃動了一下,然後又恢復了正常。
方揚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成功了!
現在這組炸彈看上去跟剛纔並沒有什麼不同,甚至連數碼管顯示的數字也是一模一樣,但內部控制線路已經被方揚破壞得面目全非了,幾個關鍵的結點也全部被靈氣切斷,也就是說,那瘦弱青年手中的遙控器已經無法引爆炸彈。
除非直接用槍擊中炸藥包或者把它投入火中,否則這種穩定性極強的炸藥,想要讓它爆炸都很難。
雖然前後不過短短几分鐘時間,方揚卻感覺精力有些虛脫,而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了。
現在方揚也真心佩服那些拆彈專家,那種心理上的巨大壓力和隨時可能粉身碎骨的危險,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得了的。
楊柳依依偎在方揚懷中,剛開始還是存着配合方揚演戲的心思,但慢慢地她的身體也更軟化了,方揚的懷抱就如同一個溫暖的港灣,讓她彷徨無助的心有了依靠。
她卻渾然不知,兩人剛纔差點真的被炸得“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方揚看了看楊柳依,心中涌過一陣歉意。
因爲他現在還不能告訴楊柳依,炸彈威脅已經基本解除的消息,否則方揚也無法保證楊柳依心態變化後是否會露出馬腳。
要知道那些歹徒可是狡詐如狐,而且一個個經驗豐富的。
所以,只好先委屈楊柳依,讓她依然活在那炸彈的死亡威脅當中了。
解決了炸彈的麻煩後,方揚並沒有動彈,因爲他發現不知不覺中楊柳依已經在自己的懷裡沉沉睡去了。昨天被抓之後直到現在,她都處於極度驚惶當中,現在雖然還沒有脫險,但在方揚懷裡卻有一種安全感,疲累的她自然而然就進入了夢鄉。
方揚望着在睡夢中還秀眉微蹙的楊柳依,心中頓生憐惜,同時對這個極有可能是範家勢力的神秘組織也生起了更大的殺意。
待到楊柳依睡熟,方揚將她輕輕地放在牀上。
然後,方揚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牀,冰冷的眼神掃了一眼攝像頭,開口說道:
“我知道你們有人在看着!如果還想好好談合作的話,最好三分鐘內給我送一牀被子進來!”
如果有人在屋子裡的話,就會發現只能看到方揚的嘴脣在動,卻聽不到一點聲音——爲了不吵醒楊柳依,方揚依然用上了靈氣傳音的辦法。
不過這次傳音的目標卻是那隱蔽的竊聽器。
即便是藏得再隱蔽,在方揚的靈氣查探下也是無所遁形的。
而在地下一層監控室裡的阿土,則被揚聲器裡那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方揚將聲音凝聚成線,一點不損耗地傳到了竊聽器,音量自然比正常說話要大了許多。
不到三分鐘,鐵門就被打開了,一臉不甘願的阿龍將一牀被子扔了進來,然後再次鎖上鐵門。
“還是蠻聽話的嘛……”方揚嘴角一撇,自言自語道。
這讓那負責監控的木訥中年人阿土差點氣炸了肺。
方揚撿起那牀被子,小心地蓋在楊柳依的身上,然後走到牆角位置就地坐了下來,他雙手撐在地上,身子往後微微仰起,一副悠閒自得的樣子。
在別人看來,方揚是靠在牆角閉目養神。
而實際上,他手心裡一股靈氣已經不知不覺地滲透到了地下……
根據他的經驗,地板下肯定埋藏了電線,而且不止一根。
事實也正是如此。
方揚很快就找到了好幾根電線,他控制靈氣一通查看,很快就選定了其中一條。
這不是一般的電源線,而是一根音頻傳輸線。
音頻線在這裡,自然就是那竊聽器的了。所以方揚毫不猶豫地順着那音頻線控制靈氣一路往上。
方揚記得自己所處的位置在地下四層。
他曾經嘗試過,現在他的靈氣探查,如果在空氣中最多到六米左右,就已經無法再凝聚了。而如果在良好導體中,這個距離至少可以翻三倍。
所以,只要找準了這電源線,哪怕對方躲在地面以上的房間裡,方揚也有一定的概率查探得到。
而實際上這監控室處於地下一層,直線距離還不到十米,算上走線佈線的拐彎抹角,也不會超過十五米。
所以方揚非常順利地控制着靈氣順藤摸瓜,他感覺到那音頻線走到了盡頭,於是毫不猶豫地控制那靈氣繼續外放,下一刻,監控室的畫面就出現在了方揚的腦海中。
這時,那瘦弱青年陪着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剛好推門走了進來,那年輕人一進門就說道:
“那小子關在哪兒呢?快讓我看看!”
“少爺,在地下四層呢!您看這就是監控畫面了……”瘦弱青年恭敬地說道。
此時方揚剛好控制靈氣查探監控室的情況,當他感應到那年輕人的時候,臉色立刻變得冰冷無比,眼睛猛地睜開來,一股寒芒從他眼中透出,直射對面牆角的攝像頭。
那十八九歲的年輕人剛把目光投向顯示屏,就與方揚那冷冽的目光“隔空相望”,雖然只是監控探頭傳回來的畫面而已,但那年輕人依然被方揚這充滿殺意的眼神嚇得驚叫了一聲,往後退了一大步……